(寻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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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祷手一礼,朗声问“敢问这位先生,夏国有变,将天下何变?” 瑜章朗然一笑,回道“夏国霸权失压,列国松动,天下安得不变……” 上善听了一会儿,便转入诗酒苑,盈月小声问“小姐,方才那人之讲如何?” 上善笑道“自有他的独到之处,然,他是法家学派,自古以来法家唯有融入纵横或儒或道,才可得到其效,乃至长久,否则,不足以长远。” 盈月似懂非懂,她环视四周,突然唤上善“小姐,你看。” 上善循着她所指之处望去,果见金暄独坐一台,戍守远远守在一边。遥遥望去,他位靠凭栏,独斟自饮,然而气势却如泰山逶迤,容不得旁人靠近一步。 上善吩咐盈月等候在一旁,然后举步靠近,几米之隔时,隐在暗处的戍守蓦然而出,拦住她道“请公子止步。” 戍守臂如钢甲,那人依然举杯自饮,目不斜视。上善妙目微转,心中已有筹算。朗声道“吴国酒性绵,配先生不觉屈就?” 金暄抬眸望向她,朝戍守挥挥手。 上善进前,向他裣衽一礼,笑容灿然“叨扰了,不知先生可还记得昨日一面之缘?” 金暄阔袖一摆,声音清冽“何言屈就?” 上善笑而自若“吴酒虽好,却不配先生,依鄙之见,岳国酒更能印景。烈焰神韵,肃杀凛冽。所谓冰山烈焰,兼具一身。” 金暄执杯一饮,问“夏酒如何?” 上善负手摇头道“孤寒萧瑟,何值一提” 金暄打量着她“那宸酒呢?” “宸酒”上善神色淡淡,语调却铿锵有力“诚如宸国,生僻无神。” 此言一毕,守在边上的戍守皆握紧手中利剑,他的眸光幽深锐利。然而上善却坦然直视,不卑不亢。 金暄清冽一笑“公子哪国人?” 上善略一思忖,如实回答“六安人士。” “六安人士便是尚国小域”金暄指尖摩挲着手中杯盏,澹然道“只恐差矣,宸人殷商后裔。讲求实际。不务虚名,宸酒温润醇和,公子蔑视宸人宸酒。未免持论偏颇” 上善道“酒醇和,无劲力。人醇和,无血气。大争之世,凡有血气才有争心。宸人温润醇和,自安自保,只能想他们的殷商老祖一样,寿终正寝,而成过眼烟云。” “虽失之激烈,却颇有见识” “先生不以为然?” 金暄道“人之归宿。未必等同于邦国命运,诚如尚国奄奄一息,却偏偏有足下这般士子。”言毕,凝视上善,但见她虽是男儿装扮,却秀眉妙目。绝丽无双,不觉揶揄道“再如公子,明明男儿身,却偏偏天生女相。” 上善心中登然一紧,作揖一礼道“各有己见。话不投机,请恕在下先行一步。” 金暄也不拦截,只凝望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上善回到福园便见梅香领了小厮端了各式糕点佳肴摆在香几上,盈月不知所然道“劳问姑娘,这是何意?” 梅香回身看见上善,笑盈盈迎上来服了一礼道“万万当不得四姑娘一句姑娘,奴婢使名梅香,四姑娘唤名便是,受我家夫人意思,这一桌菜肴就当为四姑娘接风洗尘,原是夫人想请四姑娘去北苑用膳的,又怕姑娘拘礼不自在,就请姑娘在福园用过膳,再去北苑与夫人见见,招待若有不周,还请四姑娘莫要见怪。” 上善笑道“梅香姑娘太客气了,请问是一同见程老爷和程老夫人吗?” 梅香赔笑道“实在不巧,老爷这几日案牍繁忙,老祖宗前日也伤了风寒,身子骨不大利落,只怕一时半会也见不了四姑娘,还请四姑娘见谅。” 上善稍有失望,便道“即然这样,过几日也好,还请梅香姑娘稍候,我换衣便与你同去拜见程夫人。” 梅香打量这上善一身,巧笑言“四姑娘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这般打扮。” 上善道“初到锦州城,一切陌生,便想四处走走,只是在外女儿身总不如男儿身方便些,烦劳稍候。” 梅香道“姑娘美貌,这样小心也是好的,下次姑娘若待闷了,便来唤我,我打发了熟悉路的小厮陪同姑娘,也让姑娘玩得尽兴些。” 言毕,上善自去换衣。而后与梅香一同往北苑处去。 宸国位于北部,锦州城又属宸国国都,所以程府内的园亭皆为粗犷峥嵘,与六安的小桥流水,细腻秀丽全然不符。 转过了几道游廊便进了北苑,只见庭院内,午光潋滟,莺啼花娇,上婉正与修葺花草的丫头笑语晏晏,不知再说些什么,她一转头就见了上善随着梅香而来。 梅香上前福了福“大姑娘”继而将上善介绍道“这便是从六安来的四姑娘。” 上善和上婉相互颔首,上婉笑吟吟道“你就是那远方亲戚?早听梅香提起过,倒不曾想这般好模样。”上下打量了她,便对梅香道“你下去罢”而后引着上善入了前厅。 ……………… 程夫人正选新贡的缎料,见了上婉与上婉相继进来,便唤了竹翠上茶。上前亲切的执了上善的手,笑道“你就是四姑娘?当真是个美人坯子。” 上善一礼“夫人安福。曾听六安的老人提到过夫人,都说夫人睿智贤淑,今日一件果然好仪态。” 程夫人笑道“这一张蜜嘴,当真惹人疼,别站着了,快坐下。” 几人安座后,程夫人道“家里的丫头真是不伶俐,四姑娘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名讳,当真失礼。” 上善赧然一笑“是我的疏忽,夫人莫怪,唤我上善便好。” “上善…”程夫人微微敛笑,口中复念,片刻又笑意盎然道“真是巧,倒合了我程家的上字辈。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好名字,只是女儿家叫此名,有些厚重了”她又问“四姑娘何姓?” “姓颜。” “颜上善,此名生疏,老祖宗也未曾提起过,想必四姑娘与我程家的亲戚隔得远吧?” 上善语头一顿,笑里带了一抹牵强,逐道“是很远,隔了老几辈了,也难怪程老夫人不曾提到过。”
程夫人颔首道“虽然生疏,我却见四姑娘一见如故,既然四姑娘不辞万里投奔而来,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既如此便安心在程府住下,待到老祖宗哪日气色好了,也好让她老人家见见你。”言毕,她见上善衣着素净,便赠了一匹浮光缎面锦。上善辞谢不过,只好收了。 却说不巧,上善从北苑出来时,正被替二夫人给程老爷送桂圆燕窝粥的幽兰看见了,她回去便向二夫人通禀。 白莲正用凤仙花调配的汁子替二夫人裹指甲,二夫人问“你瞧仔细了,果真像从前的大夫人?” 幽兰道“千真万确,依奴婢只见,那女子只怕比大夫人更要动人几分。” 二夫人盯着寇甲,哂笑道“北苑果真不是省心的,才替上婉订了沈侯府的亲事,现在又紧巴巴找替身替她自己伺候老爷,又想如晚棠那狐媚子一样,旧事重演吗?倒真是知道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老爷的心了。” 幽兰道“夫人说的是,只是夫人,我们要不要防着些?” 二夫人轻嗤一声,悠然吹着寇甲上鲜红的栀子,道“防什么?怕是北苑那位太久不伺候老爷过夜,都不知老爷早是力不从心,不必从前,在加上这几日朝堂公务缠身,哪里有什么心力。还需要什么美人?只需要伺候他吃喝拉撒的丫鬟罢了。”提起此事,二夫人便满腹郁郁,“你且看北苑的人还能送出去罢。” 这日午中,沈玉清从程老爷房中出来,正欲去上婉的香湘阁,便遥遥见程上瑾施施然走来。未曾靠近便觉一阵香气扑鼻,只见她一身桃色墨染夕颜长裙,外罩了丝薄绯红色纱衣,这绯红色愈发印衬的她眼波娇媚,面若桃花。 上瑾声如娇莺“沈哥哥是要去见jiejie吗,我听香湘阁的人说jiejie这几日嗓子有些不适,我便做了雪梨茯苓膏,烦劳沈哥哥去我那里一并给jiejie带了去。” 因三人自小在一起,沈玉寒也未曾多想,颔首便道“好。” 两人一并去了文莱阁,过了月牙门,只见花园石桌中放着白瓷彩釉的酒壶与两盏酒杯,另有几碟酥点。不远处膝坐的几位乐师正奏着清扬曲音,桌边池水波光潋滟,被轻暖的风荡起层层涟漪,阳光洒下,好如染了碎金。 这如诗如画的绝美意境不觉让沈玉清微微一滞,上瑾不知何时已拉了他的手,让他坐入石桌前。上瑾坐在他身侧,低低开口“沈哥哥,为何我对你如此痴心,你却看不到,只能瞧见jiejie,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上瑾的声音如喃如梦,她轻轻褪下纱衣,只剩一层薄衫包裹,香肩白皙,酥胸半露,她身上暖柔的香气便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息,混着杯中的美酒温润甘甜,乐音交错,美人如斯,只让人乱了心弦,迷了神思… 沈玉清眼眸迷蒙,痴痴望着上瑾,只觉周身陷入柔软温暖的包裹,彷如跌落云层,让人浑身酥麻,宁愿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