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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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医即刻答应了,吩咐宫女去端了药来,给沛涵灌下。催产药加着参汤的效力,沛涵渐渐清醒,也有了力气,只是身上的疼痛发作得越加厉害,止不住地惨叫起来。接生嬷嬷们看着几碗催产药灌下,起初也是担忧,但看沛涵的胎动渐渐发作,也少不得忙碌起来。 殿中乱作了一团,沛涵死死抓着宓姌的手腕,几乎失尽了力气,轻声唤道:“姌儿,你还在?” 宓姌泪流满面:“我一直都在,你安心生孩子就是。” 沛涵再说不出话,拼了命地用起力气来,几乎要将宓姌的手腕捏碎了。宓姌忍着剧痛,伏在床边不停地替沛涵擦着浆出的汗水,熬度着漫长而难耐的时间。 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凄厉的嘶声过后,终于听得一声响亮的儿啼,却是皇帝的声音先在外头响起来,喜不自胜道:“朕的孩子里,就属这个孩子哭声最洪亮了。” 沛涵听着儿啼,露出了一个极为疲倦的笑容,呻吟着说了声“疼”,便虚脱了昏睡过去。如懿惊喜交加,看着一个带着血丝的孩子被接生嬷嬷从锦被底下抱出,却是个极健康周正的男婴,忍不住欢喜得落下泪来,忙嘱咐乳母抱去清洗沐浴。宓姌看过了孩子,正欲命人给沛涵炖补药物,忽然发觉方才嬷嬷掀起锦被时,底下的鲜血似乎多得不可思议。她心下一沉,立刻再度掀起被褥,果然见猩红一片浸透了被褥,让人不忍卒睹。 一颗心直直地坠下去,宓姌立刻拉过一个接生嬷嬷道:“媛嫔娘娘是睡着了,但似乎不大好。你仔细看看,怎么会那么多血?” 那嬷嬷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姝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媛嫔娘娘服了催产药用力过度,孩子虽然生下了。可孩子太大。娘娘的下身,下身都……” 宓姌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色,自己虽未生过孩子,却也知道是大不好了。她忙按住心神,问道:“媛嫔究竟怎么了?” 那嬷嬷慌得瑟瑟发抖:“娘娘的下身,撕裂了!” 宓姌一惊之下,只觉得全身酸软,几乎站立不住。她一把抓住嬷嬷的衣襟,厉声道:“赶紧想法子!快!” 嬷嬷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又是慌又是怕:“姝妃娘娘。事到如今,只能先撒上止血的白药。然后,然后由咱们几个嬷嬷仔细缝合起来。只是这个活计太难,又难免损伤媛嫔娘娘玉体。即便缝合之后,终究还是不能和从前比了。还请娘娘不要责怪!” 宓姌只觉得一颗心涌在喉头突突乱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她看着人事不知的沛涵,极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还论这个做什么,赶紧先治媛嫔娘娘要紧。” 接生嬷嬷忙不迭地张罗起来。宓姌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自己也觉得气短胸闷,才恍觉手腕上疼痛不已,仔细一瞧,才发觉是被沛涵用力之下,捏得紫胀发青了。叶心忙道:“娘娘稍候,奴婢去拿点消肿的药来给娘娘擦上。” 宓姌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忙道:“本宫这点淤伤不要紧。你去看看皇子沐浴完了么?如果好了就抱来给本宫,本宫去给皇上瞧瞧。你好生看着接生嬷嬷替你们小主缝治,不许再有半点差错了。” 正说着。嬷嬷已经抱了包裹好的孩子出来。宓姌忙抱了出去,外头的宫人们一早上赶着喜气洋洋地向皇帝道贺道:“皇上万福,皇上万喜,媛嫔娘娘一切平安顺遂,生下了一个小阿哥呢。” 皇帝果然高兴,连连吩咐了赏赐景仁宫上下,又抱过了宓姌怀中的孩子细看。沛涵的孩子比寻常的婴孩大了一圈,一张小脸天圆地方,光滑饱满,十分精神。皇帝欢喜得不得了,抱在怀中爱不释手:“朕的皇子里面,就属四阿哥一出生就长相端方,天庭饱满,连哭声都那么洪亮,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宓姌忙笑道:“皇上既觉得四阿哥有福,那就请皇上给四阿哥赐个名字吧。” 皇帝沉吟片刻,朗声道:“中说,璂琪,玉属也。琪有珍异之意,朕的四阿哥,便叫璞琪吧。”皇帝略想了想:“沛涵给朕生了这么个好儿子,乐子,传朕的旨意,晋封媛嫔娘娘为妃位,封号为……”他朗然一笑:“朕心愉悦,便赐封号为愉,愉妃如何?” 宓姌脸上泛着笑,眼中一酸,忍不住别过脸去:“只可惜愉妃不能与皇上同愉共悦了。” 皇帝一怔之下,也有些着急:“沛涵是不是有什么不好?那么多太医和嬷嬷在,真是无用!” 宓姌神色楚楚,屈膝道:“皇上,愉妃为了给皇上生下四阿哥,被太医灌服了太多催产药,以致下身撕裂,出血不止。怕是好了,以后也会留下不足。”她仰起脸,目视着皇帝:“臣妾恳请皇上,以后不管愉妃meimei容颜衰老或是身体老倦,但求皇上不要厌弃她,只记得她是如何拼命为皇上绵延子嗣的。” 皇帝怜惜地看着她,将孩子交到乐子手中,双手扶起她道:“你放心。朕自然不会。” 宓姌就着皇帝的双手起身,隐隐有泪光盈然:“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愉妃爱子情切,若是可以,还请皇上将孩子留在愉妃身边,不要送去阿哥所养育了。” 皇帝思忖着道:“愉妃出身边疆小域,乃是小族,不比旁的母族高贵。这个……”他见宓姌满脸期盼,几欲落泪,也不忍拒绝:“那么朕答应你,即便璞琪不留在愉妃身边抚养,朕也会交给你,好让愉妃时时相见。如何?” 这,也算是最好的打算了吧。宓姌忙忙谢过,替皇帝紧了紧身上的海貂龙大氅,温然道:“夜寒如冰,皇上已经得了好消息,赶紧回宫补一补眠吧。臣妾便留在这里照顾愉妃了。” 皇帝微微颔首,吩咐道:“乐子,今晚伺候愉妃的太医无能,尽数逐出宫去,永不复用。” 乐子正要答应,却听外头的小太监进忠跑进来,白着脸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进忠跑得急,脚下一绊,几乎是滚到了皇帝跟前,张口结舌道:“皇上,侞嫔在冷宫上吊,按着皇上的意思,按嫔位的丧礼置办,对外只说病死了。可是方才在火场焚烧侞嫔尸首和棺椁,谁知道那烧出来的火是、是、是蓝色的,不是红色的!”
皇帝乍然听了此言,不免吃了一惊,旋即喝道:“怪力乱神!人都死了,怎么可能烧出蓝色的火来?一定是你们胆小,以讹传讹!” 进忠吓得舌头都打磕绊了:“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不敢。皇上,火场上的人亲眼见了,都说侞嫔含冤而死,死后发威了!”他说着,忍不住拿眼觑着宓姌。 乐子眼尖,伸手左右两个耳光下去,骂道:“用你的贼眼珠子乱瞟哪里?不要命了么!” 夜风吹过光秃的枝丫有霍然的冷声,檐下昏黄的宫灯摇出碎金似的斑驳光影,恍若冷而沉的惶然一梦。 宓姌神色如常,仿佛毫不放在心上,牵住皇帝的手沉定道:“自作孽,不可活!总不是臣妾与皇上让惠儿含冤而死。再说惠儿活着也就这点伎俩,死了还能翻出天来么!臣妾一定命人细查,看谁乱做手脚在后宫兴风作浪!” 次日,皇帝如常来了翊坤宫 宓姌静默着任由思绪辗转,皇帝含着温意絮絮述说:“朕知道,沛涵为了替朕生下璞琪,吃尽了苦头。你与沛涵姐妹情深,她的孩子与你的孩子无异。朕明白你们的辛苦,也心疼璞琪这个孩子,所以六宫上下,都会因为璞琪的降生而得到朕的赏赐。景仁宫更是得足足添上三倍。” 宓姌眼底微带了喜色:“皇上疼爱璞琪,自然是沛涵和臣妾的福气。只是臣妾怕赏赐太厚,反而惹来闲话。毕竟二阿哥和三阿哥降生时,都未曾这样厚赏呢。” 皇帝的眼笑得弯弯的,他的呼吸轻柔地拂在她的耳侧:“沛涵为了这个孩子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赔进去了,朕赏得再多也不算什么。六宫里皇贵妃素来节俭,以身作则,宫中一应份例都减半,连金银器物都不甚打造。陶妃跟着皇贵妃的样子,其余人便更不论了。倒是你,这些日子都cao心苦辛,朕一直想好好赏你些什么。思来想去,便为你制了一样东西,从有这个主意到命人去做,其间一切,都由朕亲自cao持,好容易才得了。本来就要给你的,结果碰上沛涵生璞琪,便耽搁了。等下闲些朕便叫人送来给你。” 宓姌一心悬在未醒的沛涵身上,惊悸难定,一时哪里顾得上皇帝要赐些什么,便笑笑也过了:“皇贵妃娘娘主持六宫,素来以节俭为上。皇上为此物煞费心血,臣妾领恩,只不敢太过靡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