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八)(三更)
书迷正在阅读:扑倒甜心:首席校草在身边、仙生逍遥、快穿之渣女攻略、蓝度、再嫁下堂妻、仙运亨通、傻王宠妻:娘子,求解药、十里枣花香、重生种田人家、上仙请留步
皇帝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你是奴婢。你侍寝三年了,自然学会了如何侍寝,还要按着敬事房那一套来么?” 深赤色的缎被上,以玄黑丝线绣着狰狞的五爪蟠龙,龙爪以金线刺绣而成,尖亮锐利宛如鲜活,似乎一爪一爪都要挠进她的血rou中去... 惠儿顾不得害羞,以自己鲜活的贴附在皇帝身上,想用自己的guntang去温热他,婉声求恳道:“皇上,皇上,求您疼一疼奴婢吧。奴婢侍寝三年,只有第一次……第一次您受了奴婢的侍寝。这么久了,就让奴婢再伺候您一次吧!” 皇帝斜靠在自己手臂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拂过她的身体,脸上虽然带着那样疏懒的笑意,目中却只有清寒的冷薄:“是么?朕第一次许你侍寝,是你求仁得仁,一心只想做朕的女人。朕许了你,也是告诉你,你这一辈子,既然侍寝过朕,那么生是紫禁城的人,死也是紫禁城的鬼,老死也出不去半步了。可朕之后每每翻你的牌子,召你侍寝,也赏赐你,给你荣华位分,但再没有碰过你,你却不知道为何么?” 惠儿又窘又羞,愧恨难当,只是无言:“奴婢愚昧。” 皇帝的脸色慢慢冷下来:“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奴婢,而非臣妾,就不要妄想躺在朕的身边。” 惠儿满脸紫涨,殿中并无她的衣物,只得扯过床上的薄毯,匆匆披上起身。 皇帝淡淡道:“从前怎么伺候朕过夜的。还是老规矩。” 惠儿赤着脚,跪倒在榻边。皇帝寝殿本是金砖墁地,那地砖油润如玉,光亮似镜。质地密实,脆若金石,虽然上头铺了厚厚一层锦毯,但她披着薄薄的毯子,仍是禁不住那寒意和坚硬逼迫上膝盖,一点一点触痛了神经。 皇帝闲闲地看着她,漫然道:“朕一直留你在身边,给你这么高的荣宠位分,是有留你的作用。但是你别妄失了分寸,你永远是姝妃的奴婢。朕的奴婢。人前人后。你自要分得清楚。” 起初的时候。这样的言语也让惠儿觉得羞惭欲死,然后这些年下来,每每如是。她也渐渐惯了,只是麻木地道:“奴婢知道。” 皇帝正欲转身,忽然察觉她脸上的红肿,便问道:“挨了谁的打?” 惠儿愣愣地道:“皇上宠爱奴婢,彤嫔娘娘不忿,打了奴婢。” 皇帝打了个哈欠:“打了就打了,哪有为奴为婢不挨主子的打的。你心甘情愿要得这些恩宠,就要心甘情愿受这些罪。” 皇帝床帐的帷帘内疏疏朗朗地悬挂了三五枚涂金镂花银薰球。那薰球镂刻着繁丽花纹,精雕细镂,缠枝纹样清晰可辨。球内盛有安息香。丝丝缕缕缠扰的香气喷芳吐麝,幽然隐没于画梁锦绣之上,仿佛她的前程,也这般无声无息地弥散殆尽了。惠儿愣了片刻,忽然生出一丝凄微的笑意,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求您给奴婢一个明白。您既然宠幸了奴婢,也给了奴婢外人羡慕的恩宠,为什么您背过身要这么待奴婢?难道您是猫儿,当奴婢是一只卑贱的老鼠逗着玩弄么?皇上!” 皇帝转过身,伸手勾一把她的下巴,嗤嗤笑道:“朕已经成全了你,你还要怎样?记得朕给你的封号是什么吗?侞,就是要你谨小顺从。这么多年你都这样侍寝下来了,怎么今天倒沉不住气了?” 惠儿披着单薄的毯子,浑身颤抖,眼底闪过一丝凄厉的微光,磕了个头道:“皇上,求您给奴婢一个明白。您既然不喜欢奴婢,为什么要这样待奴婢呢?” 皇帝冷冷一笑:“不这么待你,谁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你也念着朕的好吧,没朕这样宠着你,你早折在谁手里也不知了。” 惠儿咬了咬牙,苍白着脸道:“是不是因为姝妃娘娘的事,皇上觉得是奴婢冤枉了她?所以要这么折磨奴婢替她出气?” 皇帝的声音渐渐慵懒下去:“出气?谁要出气自己出去,朕懒得理会。”他翻个身:“好了。朕乏了,有什么话,往后再说吧。” 惠儿跪在那里,看着皇帝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外头的梆子声一声远一声近地递过来,她瘫软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这样一跪,便是大半夜。接她回去的太监是二更时分到的,按着规矩在皇帝寝殿外击掌三下,低低喊了声“时辰到了”,便由乐子带着人重新将她裹了起来,送入养心殿后的围房穿戴整齐,用一顶小轿抬回她自己宫中。 惠儿受了一夜的折腾,回到自己宫中也是睡意全无。新燕端了一碗安神茶上来道:“小主侍寝,也累了半夜了,快喝了安神茶睡吧。” 惠儿含了泪冷笑道:“侍寝?我倒是真累着了。”她转头打量着宫里的陈设,突然怒道:“本宫已经是皇上亲口所封的侞嫔,为什么本宫宫里的陈设布置还是按着贵人的位分来的?内务府怎么这样惫懒不识好歹?” 新燕为难道:“方才内务府的人已经来过了,说皇上皇贵妃都力图节俭,左右小主还没行册封礼呢,所以嫔位该用的东西也不摆上了。” “册封礼?”惠儿刻毒一笑,道,“皇上何时说过要给我册封礼?原来不过是让我白担一个虚名罢了。”她说罢,霍地起身,取过博古架上的琉璃花樽就往下砸,砸完了又把桌上几上能见到的瓶瓶罐罐都砸了个稀烂。新燕这一吓可非同小可,急忙拦下了道:“小主,小主,您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您刚封嫔位的大喜日子啊,怎么能动气呢?这若传出去,旁人可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您呢?” 惠儿发疯般地砸着东西,涕泪横流:“我怕什么?我还怕什么?这样生生被人作践,砸几样东西还不能么?我是侞嫔,我是侞嫔,这几样东西还砸不起么?砸了谁又能拿我怎么样?”说罢,她举起一个青玉佛台便要砸下去。 新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拦下道:“小主,小主,您可别糊涂了。这个佛台可砸不得呀,那是您封贵人的时候皇上赏的。小主,您要生气就打奴婢几下吧,可千万别砸了这个,更别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惠儿满脸是泪,倒在床上哭泣道:“皇上?皇上眼里还有我这个人么?我不过就是件玩意儿,砸了也就砸了,根本就是任人作践的。” 惠儿心酸地哭着,哭得久了,也累了,昏睡了过去。新燕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收拾了起来。 趁着惠儿闹累了没醒,新燕一大早便往陶妃宫里走了一趟。陶妃正在梳妆,由着宫女蘸了桂花水,一点一点篦着头发,听新燕说完,便有些纳闷:“昨夜她刚封了嫔位,又被召幸,正是得意的时候,有什么沉不住气的,偏要这样回来闹?” 新燕一无所知,只得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伺候了侞嫔这几年,只觉得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从前不过是动不动就打骂下人,有时候也问奴婢,皇上是不是真宠爱她?” “皇上是不是真宠爱她?”陶妃疑虑地转过头,“自从姝妃进了冷宫,她的恩宠也算是多的了。如今即便姝妃出来了,她恩宠不衰,还想怎样?” 蝶曼一边替陶妃挽发髻,一边道:“皇上虽然宠她,但到底也看不起她,昨日的立冬家宴上,一口一个主仆,分明是瞧不上侞嫔的出身。还说当年的事姝妃是蒙冤的……”她忽然闪了一下梳子,扯到了陶妃的头发,忙吓得跪下了。 陶妃回头,不悦地横了蝶曼一眼,怒道:“做什么呢?你的手越来越不会当差了?” 蝶曼吓得直打寒噤:“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想到皇上说姝妃蒙冤,会不会翻查当年的事,牵连到咱们。” 陶妃努了努嘴,示意她起身继续梳好发髻,方懒懒道:“如今姝妃放出来了,皇上自然要找个借口说她蒙冤,否则怎么让人心服呢。再说了,真要细细追究起来,反正当日反口咬定姝妃下毒的人,不是咱们。” 蝶曼还是有些害怕:“娘娘说得是,可是侞嫔人不会咬出咱们来么?” 陶妃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金凤斜簪,云鬟半偏,翠钿疏散,取过一把透雕双凤纹玉梳斜插在脑后青丝上,看了看满意了,才道:“她阿玛到底在本宫父亲手下当差,她有几个胆子连累家人?再说了,她连自己的主子都能背弃,安知不敢冤枉咱们。好了,新燕,你就回去好好伺候着吧,侞嫔有什么动静,记得随时来回报。” 新燕答应着退下了。陶妃看了蝶曼一眼,佩上一对翠绿水滴耳环,容色淡淡道:“你有话要说?” 蝶曼道:“奴婢只是看不惯侞嫔罢了,一时这样得宠,连娘娘都越过去了,一时又这样闹脾气,不知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