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面丧尸
黎明的朝阳缓缓升起，黑夜被光明所驱逐，彻夜未息的嘶吼和惨叫声渐渐隐去，整个县城像是突然定格在这满目疮痍的时刻。 时值中午，县城沉入越来越窒息的死寂。 县城以南100里处，一条笔直的公路上，三辆同一型号的悍马排成一纵排匀速的行驶着，不时有撞毁在路旁的汽车横出来阻挡都被悍马司机高超的车技迅速绕开。 中间那辆悍马车上，一名长发少女蜷缩在后座，脸色苍白而疲惫，她原本美丽的凤目如今轻轻拢起，眉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尖锐的摩擦声划破天空，少女下意识的两腿迅速撑住车的一边，双手用力抓住后座，堪堪阻止住向前摔的趋势。 “怎么回事？”前座副驾驶位置上的墨五打开通讯器询问前方的情况。 “队长，有辆车突然冲出来横在了路面上挡住去路。”打头的悍马里传来副队墨七有些意外的声音，“看样子有些像是故意而为的。” 墨冉从后座爬起来，摇了摇有些头晕的脑袋，声音有些迷糊：“下去看看，我们需要了解前面的情况。” 末日初期，当信息不通畅时，人们逃生的本能会让他们向大的城市靠拢，多年和平生活的经验告诉他们，只有更加繁荣的城市才有更加强大的守护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度假村往县城的一路上都是空空荡荡的了，只是这样一来，在少去麻烦的同时，墨冉他们也少了对县城情况的了解。 在末世，有时候，较为准确的信息就等同于高生存率。 推开车门下来，墨冉首先看到的是一辆敞篷式的法拉利跑车，流线型设计配上绝对张扬的红色，帅到近乎拉风。 而此时千万名车的旁边，正立着四名头发各色作非主流打扮的青年男女中，他们吊儿郎当的站着，眼中的桀骜还没有失去。 看见我们下车，其中发色酒红但长相颇为讨巧的一名女生迎了上前。 “城里，已经被吃人的怪物包围了，进去再多人儿也是去送死……”少女的脸色发白，有些惊魂未定，似是怕我们不相信，她连忙解释道：“我是本地的导游，不骗你们，不信问他们，他们就是我带出来的。”说着，她朝后面指了指。 “即使你们能穿过县城，那边的高速和国道都被汽车堵死了……只要你们能带我们走，我能告诉你们绕开城里的小路。” 墨冉朝县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随即不顾对方大叫解释，转身离去。 直到回到车上她才好奇的看向墨五，刚刚就在她要答应时，是墨五冲她摇了摇头。 “小姐，你看到他们的跑车了吧。”墨五平淡的指出，“觉不觉得没多大损伤？” 何止是没多大损伤，那辆拉风的法拉利简直是毫发无损…… 墨冉失笑，原来是这样，自称是从怪物城里逃出来的汽车如此的干净，要么就是他们运气太逆天了，要么就是他们说的分明是谎话。 而且，现在想想，那个自称是本地导游女孩讲的是分明一口京片子，墨冉有些感慨，果然，和墨五他们比起来自己还差的远。 引自己钻圈的目的随便想想都知道，自家三辆特制悍马有些太打眼了，看来为了以后省些麻烦自己还是应该对车表“土化”的好。 正想着，通讯器那边想起了后方墨十三的声音：“对方跟过来了。” 单速度而言，法拉利快了悍马不止一筹，但是后面的跑车只是像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摆明了跟踪的意图。 墨五沉默了半晌，下令道：“加快速度！他们应该在等后援。” 话音刚落不久，后方传来砰砰两声枪响，随即只听见通讯器里墨十得意洋洋的声音：“队长，成功爆胎……” 所有人都无语望天。 大概是枪声震慑的缘故，直到车行到县城前的路口时墨冉他们也没发现后方跟过来车辆，车上所有人都掏出枪，拉开保险，打起了精神观察周围，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目标出现！” 在收费站处，原本躺在阴影处的十几只丧尸被汽车的马达声惊醒，摇摇晃晃站起来朝他们走来，丧尸整个身体的关节都成一种僵硬到诡异的姿态扭曲着，褴褛的衣服下裸露的皮肤呈现出青色，，近乎腐朽的脸朝向他们，兴奋的嘶吼着。 “他大爷的，把我们当甜点了！”墨十爆了句粗口，不等墨冉出声阻止抬手就是一枪。 “砰！”一声巨响，正中红心，成功爆头。 听着通讯器里墨十非常欠扁的笑声，墨冉不禁掩面，消音器啊…… 之前因为一路平安，她就没有提出这件事，后来又因为枪声的震慑作用她也没提的必要，不想在进城的节骨眼上还没等她提呢就闹出了这一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半个县城的丧尸只怕都被惊醒了。 她拔出腰上的手枪，一边利落的将消音器装上，一边低声吼道：“除了司机，所有人将武器装上消音器，马上跟我下去，速战速决。” 说完率先打开车门，迎面便是一道腥臭的影子扑来，墨冉下意识抬腿挡住了丧尸的身体，腐化的只剩下了半张脸丧尸在离她不到半米处露出血色的獠牙，墨冉背靠着悍马车，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似曾相识的画面令她突生出一股绝望，那时，那时她也是如此的被丧尸垂涎着。 而那之后，她便成了行尸走rou中的一员…… “啪。”一声轻响，子弹透过头骨直入内部，没有丝毫血液溅起，只残留一个手指粗细的弹孔。 墨冉脚上的重量一轻，眼前狰狞的面孔定格在那一瞬，摇晃着倒下去。 有人一把拖过她，将她护在身后，墨冉有些茫然的抬头。 淡淡的阳光下，那一群从小便被冠以墨姓的人呈半包围状将她死死护在身后，神情坚毅的守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对面，无数闻声醒来的丧尸们，露着尖锐的指甲和獠牙，愤怒的向这边冲过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拿枪的右手，一如既往的苍白纤弱，一如既往的无能为力。 但是，她总可以改变什么。 握紧手中的枪，她缓缓而坚定的抬起头，眼睛里如同升起了星辰一样明亮的令人不能直视。她看着对面丑陋的行尸走rou，将恐惧一点点清除，随即沉稳的抬起手，瞄准，射击！ “砰！” 最后一只丧尸轰然倒地，额上的弹孔处冒着缕缕青烟，墨冉扫视了一圈周围，遍地的丧尸横七竖八的躺着，没有漏网之鱼。 “有没有人受伤？”墨冉压着嗓子问，虽然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但她还是问出了口。 “他大爷的，就这么点水准还想在老子身上留彩？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与墨十言行完全不符的是，他那少年特有的瘦纤身材和一张令人想要蹂躏的可爱娃娃脸，而此时，那张娃娃脸上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叫嚣着。 她毅然的决定，以后最好离墨十10米远。 等到所有人都摇头后，墨冉舒了口气，果断的下了撤退回头的命令。 笑话，再不跑留下来绝对会成为丧尸的甜点，车子开出老远后墨冉向透过玻璃向后看去，刚才撕杀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丧尸足足有几百只…… “小姐，你可真神了，怎么会预料到会有丧尸增援呢……balabala”听到通讯器里某人兴奋异常的声音，墨冉生出一股冲动，如果可以，她绝对会把某人的脑子掏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进了多少水！ 公路如同来时一样一样空荡荡的，后车的墨十似乎被墨十三蒙住嘴教训了一顿，乖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装忧郁。 路过墨十开枪的地段时，被连爆两胎红色法拉利已经不见了。墨冉看了墨五一眼，他已经在沉稳的发出预警了：“全队注意，A级警戒！” 笔直的公路上，三辆一纵排列的悍马队形慢慢改变，最后一辆车以rou眼可见变化加速，在汽车的轰鸣中逐渐赶超中间一辆，与此同时，打头的悍马像左移动了一个半车位，将右边的位置让了出来。三辆悍马此时远远看去，已经呈倒品字形分布。 墨冉面沉如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在末日，人类有时往往比丧尸还来的可怕。 她抬头看天色，而此时，天越来越暗了。 汹涌的暮色将光明一点点吞噬。 黑夜，即将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