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晚上的天降喜事
晚饭后，哥俩个挺着吃饱的肚子，照例去给长辈们请晚安，小孙子昨天回家后连着两个晚上没陪老太君一块吃晚饭，老祖母抱着六少爷心肝宝贝地喊。 从祖母那儿出来，顾昀先把弟弟顺路送回己诚堂，再回文菱院，把美轮美奂小茜小菁这四个一二等的丫头叫进正房，向她们宣布了放良嫁人的决定。 她们这四个丫头年龄合适，又一块度过了三年孝期，就都算在了一起，至于后面那四个三等丫头，年龄最大的都未及笄，等她们嫁人还得三四年呢。 自从白蔻跟三少爷把话说开了之后，美轮美奂就一直揪着一颗心，不知道主子们会是怎样的意见，如今得了准信，美轮双膝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与连忙过来扶她的meimei一起抱头哭泣。 小茜和小菁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她俩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乍闻少爷放她们出去嫁人，居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见到美轮美奂哭成了泪人，才终于惊喜地尖叫了一声，喜极而泣。 正房里一时间有些乱糟糟，顾昀其实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和体会到丫头们的喜悦，但看她们高兴到忘了谢恩，他觉得这决定对她们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白蔻端着茶具进来，见厅里这么热闹，她轻轻拍拍美轮的肩膀，然后走到桌前放下茶水。 美轮得了白蔻的提醒，醒过神来，这才顾上招呼四人一起向少爷谢恩。 “美轮的年纪不能再耽搁了，今年一定要出嫁，不然本少爷身上就得落埋怨。”顾昀扇子一摆，就让白蔻不敢退下，抱着托盘默默站在他身侧。 美轮连称不敢，可脸色红通通的，羞涩地扭着手指，其他三人见她这样子抿嘴偷笑。 “美轮今年先嫁，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明年美奂你们三个再嫁，到时小茜和小菁也以一等丫头的身份放良。底下的三等丫头们，先试着把她们往二等上面提，接小茜和小菁的手，她们侍候了我几年，我也不忍心看着她们直到嫁人都只是个三等丫头，给她们一个进位的机会，就看她们自己是不是块好料子。” 丫头们连声称是，个个喜不自胜。 “你们四个老人明年离府后，纵使三等丫头能提两个到二等，一等还是空缺，夫人会补足人手，但这中间有个过程，长者赐不敢辞的孝顺之意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不是什么新人都要，让我不满意的人我照样要退回去。” “少爷，如果我们四个人都离府了，您还没有选中满意的一等丫头怎么办？您身边的贴身事物不能没有人帮您打理呀。”顾昀那样说，美轮美奂自然就担忧起来。 “我和夫人商量过了，在我院里的丫头重新补足之前，我需要一个临时的女管事来统领全部事务，就像庞mama那样的人物。” 四个丫头长舒口气，立刻就放心下来。 “是呀，一时情急把夫人给忘了，派个有经验的老mama来当临时管事，是个好办法。” “我几时说了要个老mama来当管事？” 顾昀瞪了乱说话的丫头们一眼，单手拿下茶杯盖子，抓起茶杯嘬了几口茶水，在把茶杯放回桌上的同时，另一只手拿着折扇啪地一下轻敲在白蔻的胳膊上。 “有现成的老人，我干什么还要新来的老mama，那个老mama能知道我的生活习惯？” “白蔻！？” 美轮美奂小茜小菁四人目瞪口呆，白蔻甚至都小小的惊慌了一下，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望着三少爷，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三少爷，您不是开玩笑吧？婢子的年纪充其量就是三等丫头，没有这么越级的！” “夫人同意的。” “夫人怎么可能会答应？”白蔻捏捏自己的脸，不是做梦。 “她们这些丫头，包括素婶在内，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你这识文断字的本事。我先前说的，得是个庞mama那样的人物，庞mama原先是秀才家的女儿，她老子一心念书不事生产，家里穷困潦倒，她娘病死了还得她卖身为婢才有钱下葬，外祖母就是看中她出身才精心栽培她又让她陪嫁到这里做管事mama。” “少爷考虑得周到，白蔻能干，做丫头做厨娘还是可惜了，要是走上庞mama这样的路子，日后指不定就是府里的内管家了。”四个丫头们由衷地为白蔻感到高兴。 “听到她们说的了？不想在厨房呆一辈子的话，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像庞mama那样才是大体面。” “可是，三少爷，管事是要做什么呀？权力有多大？” “文菱院里，在我之下，你最大，所有事情你说了算，丫头们做错事也由你处置。” 见白蔻好像还在茫然的样子，美轮笑眯眯地Ｃ了嘴。 “白蔻，你别紧张，管事一职最要紧的是关好钱账，其余的事情你只管吩咐丫头们去做。” “行了，细节上的事情你们下去说，我该看书去了，今天让你们轻松一下，到前面闹去吧。” “谢少爷！” 丫头们高兴地行礼告退，小茜和小菁拉着白蔻先走一步，美轮美奂则侍候着少爷在书房落座，给书桌上摆好烛台放好茶水这才离去。 等她俩来到前院时，那里已经热闹了起来，白蔻点燃了一个茶炉，正招呼大家把晚餐用剩的小豆干穿在长长的竹签上，架在茶炉上现烤现吃，既是庆祝这个好消息，又正好给大家当夜宵。 每个人都在互相恭喜，白蔻得到的任命是最惊人的，但文菱院里人人都服气，要是明年让新来的一等丫头在院里颐指气使才不甘心呢。 闻着烤豆干的香气，心理上再无负担的美轮美奂大大方方地跟众人讲起放良的起因和经过，大家得知全部过程后都为美轮美奂感到唏嘘和庆幸，对白蔻更加的佩服了，居然能说服少爷和夫人同意放良，这可是极少有的事情，上一次放良还是老国公病重为了给他祈福积德才放了一批有功劳在身的老人出去。 被大家这么道谢，白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自己的功劳没这么大，只是正好击中了一个点，就是三少爷在出孝后能赶上今年的秋闱，为了功名而积德这个理由最站得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