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遭遇非议(上)
外面秋雨疏疏落落的一直在下,沙沙地打在窗外那丛青竹上。王初拨动古琴,却提不起兴味来弹奏一曲。秋日多忧思,或许是时气使然犯了所谓秋愁。加之连日来郁结于心,她拥着锦衾怅怅地倚着床听了半夜的雨声,直到三鼓过后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来时,感到床前有人影晃动,便迷迷糊糊混沌唤了一声:“兰芝。” “小娘醒了,”兰芝卷起垂床前的蜀绣帷帐,又走到窗边卷起帘子,回头对她笑道:“小娘,世子来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王初一时适应不了外间的光线,她以手遮眼,含糊不清地问道:“何时来的?”虽说她已经醒了,但一时间困意未消,犹有一半神智混混沌沌地流连在梦里,很难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与兰芝对话。 兰芝望了眼摆在一旁的漏刻笑道:“总有两刻了。” “两刻,”王初迷糊地重复了一遍,混沌的神智却瞬间清醒了,她猛地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衾,一边用脚去拨床边的木屐一边责备道:“你也太胡闹了,怎得不早些唤醒我,却反叫世子等着!” 再怎么说他也是琅琊王世子,将来的皇太子、皇帝,这样怠慢他实在是与自己接近他的初衷严重不符。况且——想到昨日司马绍明明疲惫之极却强打精神赶来看望自己,王初心中便有些乱,仿佛被数只无形地手抓挠着似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婢子是要来禀告小娘的,可世子说别搅了小娘清梦。”兰芝笑嘻嘻的答道,她蹲下身帮王初把木屐摆正,服侍她穿衣。这位世子与自家小娘自幼便情谊甚笃,世子对自家小娘的爱护她是早已惯了的,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顿了一下,王初鬼使神差的问道:“世子气色如何?” 兰芝笑道:“好着呢。” “他怎么来这么早?”王初咕哝一声,心中却轻松了许多。她跪坐到铜镜前掩口打了个哈欠,又望着铜镜中的兰芝埋怨道:“这个司马绍也忒不知爱惜自己,你说他总算得了闲也不好好歇着,这么一大早便跑了来。” 兰芝只是笑,她启了妆奁,手脚麻利的为王初梳了个丫髻。梳好了却不让王初起身,她退后几步,双手轻握在胸前观察着王初的装扮,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兰芝喜滋滋地笑道:“小娘当真是丽质天成。” 王初回头一笑:“哪来的天生丽质,你家小娘只差戴着面衣才能见人了。” 兰芝明知王初是与她说笑,却忍不住嗔道:“小娘说什么呢,整个建邺城,有谁家女郎能比得过小娘?她们便是盛装打扮,却不及咱们小娘素颜玉肌。” “你再夸下去,我往后可真要戴上面衣才敢出门了。”王初往门外走去,对上兰芝疑惑的眼神,她笑道:“你家小娘生得如此美貌,自然要当心歹人来劫色啊。” “这个小娘自是不必忧心,李桓武功那么好,怎容得歹人害小娘!”兰芝状似认真地说道。 王初歪头瞅瞅兰芝,没再言语。她发觉自己不该这样下去,心中有再多压抑和不满,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了。身边的人整日为她忧心,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情绪,生怕她闷出病来。虽然古人常说心病难医,但她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呢?人总要往前看才是。 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院中的树木花草都焕着澄亮的光泽,空气也格外清新。秋风吹过,王初与兰芝的衣角纷飞,空气中飘来一股沁入心脾的菊花香,带着淡淡的泥土味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的烦郁消散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小娘,琅琊王次子来了。”李桓禀报道,他正要去找王初,刚巧在这儿遇到了。 王初奇道:“怎么今日他们俩都到了?” “这不是关心小娘吗?”兰芝笑道,见王初作势要打她,兰芝赶紧撂下一句:“婢子去请他到花厅见小娘。”便一溜烟儿跑开了。 来到花厅,亲眼看见司马绍气色正常,王初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她含笑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早用过了,你怎么才起?这都日上三竿了。”司马绍用他一贯的口吻戏谑道。 王初忍不住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是比你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司马绍催促道:“快去用饭,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地方?值得你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 说话间,兰芝带着司马裒也来了花厅,他一看见司马绍便说道:“阿兄你来看阿初怎么不叫我啊?” 司马绍对他说道:“我今日是从叔祖那里直接过来的,并未回府。”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王初也不戳穿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司马绍。感受到王初的目光,司马绍对王初眨眨眼睛。 司马裒撩起衣袍坐在司马绍身旁的座塌上,温和地对他笑言:“哦?昨晚我睡前恍惚间听到阿兄回府了,原来是听岔了啊。” “噗,”王初撑不住笑了,平日里看着司马裒是极平和淡泊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也会揶揄旁人。见二人都看向她,王初赶紧站起来道:“我先去用了早饭,劳烦二位稍待片刻。” “阿初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司马裒含笑嘱咐道。 司马绍却道:“你还是快些,不然咱们今日可就回不来了。” “阿兄这是要去哪儿?”司马裒问道。 “等阿初回来我再告诉你们。” 王初心中猜测着司马绍到底要带她去哪,又不想让他们久等,于是匆匆用了饭就回到花厅:“咱们去哪儿?” 司马绍笑道:“这么快就用完饭了。” 王初美目一竖:“说让我快些的是你,嫌我太快的又是你。” “你别急,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司马绍笑着摇摇头,“我前些日子见钟山的枫叶红的正好,可巧今日咱们都得闲,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王初道。 “就这样。”司马绍点头。 “你不是说什么晚了就回不来了,去钟山哪用得了这么久?”王初郁闷道。钟山在城东北,的确离乌衣巷是远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司马绍讲的那么夸张。 “我说阿初,风景呢,自然是要慢慢地赏才好。若是来去匆匆的多无趣,倒不如在府里待着了。” 司马裒笑道:“阿兄说的是,咱们该动身了,不然可真要晚了。” “小娘,琅琊王次子来了。”李桓禀报道,他正要去找王初,刚巧在这儿遇到了。 王初奇道:“怎么今日他们俩都到了?” “这不是关心小娘吗?”兰芝笑道,见王初作势要打她,兰芝赶紧撂下一句:“婢子去请他到花厅见小娘。”便一溜烟儿跑开了。 来到花厅,亲眼看见司马绍气色正常,王初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她含笑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早用过了,你怎么才起?这都日上三竿了。”司马绍用他一贯的口吻戏谑道。 王初忍不住反驳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是比你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司马绍催促道:“快去用饭,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好地方?值得你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 说话间,兰芝带着司马裒也来了花厅,他一看见司马绍便说道:“阿兄你来看阿初怎么不叫我啊?” 司马绍对他说道:“我今日是从叔祖那里直接过来的,并未回府。”
真是说谎不打草稿,王初也不戳穿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司马绍。感受到王初的目光,司马绍对王初眨眨眼睛。 司马裒撩起衣袍坐在司马绍身旁的座塌上,温和地对他笑言:“哦?昨晚我睡前恍惚间听到阿兄回府了,原来是听岔了啊。” “噗,”王初撑不住笑了,平日里看着司马裒是极平和淡泊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也会揶揄旁人。见二人都看向她,王初赶紧站起来道:“我先去用了早饭,劳烦二位稍待片刻。” “阿初你慢慢吃,不用着急。”司马裒含笑嘱咐道。 司马绍却道:“你还是快些,不然咱们今日可就回不来了。” “阿兄这是要去哪儿?”司马裒问道。 “等阿初回来我再告诉你们。” 王初心中猜测着司马绍到底要带她去哪,又不想让他们久等,于是匆匆用了饭就回到花厅:“咱们去哪儿?” 司马绍笑道:“这么快就用完饭了。” 王初美目一竖:“说让我快些的是你,嫌我太快的又是你。” “你别急,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司马绍笑着摇摇头,“我前些日子见钟山的枫叶红的正好,可巧今日咱们都得闲,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王初道。 “就这样。”司马绍点头。 “你不是说什么晚了就回不来了,去钟山哪用得了这么久?”王初郁闷道。钟山在城东北,的确离乌衣巷是远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像司马绍讲的那么夸张。 “我说阿初,风景呢,自然是要慢慢地赏才好。若是来去匆匆的多无趣,倒不如在府里待着了。” 司马裒笑道:“阿兄说的是,咱们该动身了,不然可真要晚了。” 他们三人慢慢悠悠地骑着马在街道上缓缓前行,身后有数十位意气风发,装束齐整地侍从骑马跟随着。这场秋雨打落了不少树叶,虽然已经过了一番清扫,却仍有些枯黄潮湿的叶子固执地印在地上不肯被扫走。轻快的马蹄踏过道间的一汪汪积水,溅起朵朵小水花。 三人皆是一身华服,一个赛过一个的样貌出众,气质脱俗,又带着一众如此威风凛凛的侍从,一望便知是高门权贵子弟。在这人人皆尚美色的时代,这样姿容绝世的三个玉人儿,只要出行必然有好事者围观。来了这么久,王初早已习惯了。 只听到有路人赞叹道:“这是哪家的郎君与女郎啊,真似神仙中人也!” “在左右边的那两位是琅琊王的世子与他家小郎,”有见过他们的路人趁机卖弄道,“喏,中间那位便是被周伯仁亲口称赞过的那位王家女郎——征讨都督王处仲的嫡女。” 此言一出,热烈的气氛刷地冷却下来。本来看地热闹谈地起兴的路人瞬间全部静默了,只余下王初一行人的马蹄踏着地面不紧不慢地哒哒声。 ~~~~~~~~~~~~ 周日仍然双更,中间这几天看情况再定。 这几天总在改存稿,一般改一章要用平常写两三章的时间才能改完。每天都要改到半夜,因为今天改的就是明天要发上来的内容。 很想多多加更,奈何我改稿子的速度太慢了,又不想拿自己都不满意的文来给大家看…… ps:因为我很想给大家多加更,所以前阵子拼命的赶稿子。结果一看写的不满意,只好非常痛苦的回头修改,导致不仅没有时间写下面的内容,也不能加更。 ~~o(>_<)o~~仰天长叹,内牛满面,俺再也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