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刑天与捡破烂的奶奶
叶凡走出大厦，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而且下起了雨，雨水很大，将这个城市的灰尘清洗的很厉害，地上的水很脏，如果不是着急出门的人是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的。 他回大厦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打伞，然后依然走进了大雨之中。 在夜色之下，在大雨之中，其实更加容易看清楚这个城市的一切，它不只是有霓虹，还有的就是这个城市的颓废和无奈。 叶凡沿着街道一路走着，经过了火锅店、烧烤店等等很多吃饭的地方，那里的人气鼎沸，可是门口却不许任何的乞丐出现，有几个想要躲雨的，都被门口p车的驱赶开，任由外面的雨滴顶头浇灌下去，而自己则站在门口指着那些狼狈的人仰头大笑，宛如看到了最好玩的游戏一样。 他没有停住脚步，他知道那些人其实也不过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而已，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被压迫时候的那份舒缓而已。 一路走来，人生百态，其实都在眼前这一幕，点点滴滴，点缀其中。 他绕过了大街，走到了这个城市的背面，看到灰色的灯光下，还有很多破旧的地方，最后在一家不大的街边小吃店停了下来。 小吃店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饺子、包子、炒菜、面条”。刺目的白色灯光从一盏很大的灯泡里发出来。因为大雨，这里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有店老板站在门口无精打采地看着外面的雨。手在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摇了摇头又走了进去。 叶凡走了过去，看着这里真的很冷清，和那些刚才经过的地方的热闹相比，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残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当时身上没钱的日子。 走到门口。看着桌子上的油画和泥污不少，可是他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很多人其实还没这样的条件呢。 “老板，一碗牛rou面。”叶凡坐在凳子上，看着在柜台后面发呆的老板。喊了一声。 饭店老板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赶紧跑过来，问清楚了之后，就冲到后面下面去了。 外面的雨没有停的意思，本来只是雨大而已，后来又加上风，让门口都扫雨而来，看来雨水是真的越发的大了。 老板上面很快，白色的面条、红色的汤汁、绿色的青菜和几片看着不错的牛rou。放在一个很大的白瓷大碗里，端了上来。 一阵热气，香气扑鼻。他夹了一根，一股热气就涌上半空，香气更加的刺激叶凡的味蕾。 “味道不错。”叶凡自言自语道，吃了一根，然后吃了一片牛rou，点了点头。继续吃着。 就在他干掉了大概一半的时候，门口的雨雾之中似乎被撕开了一样。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她头顶虽然有块塑料布，可是已经用了很久了，此时已经破旧不堪了，根本就顶不起外面的大雨，灰白色的头发早已湿透，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上面扎着一根血红色的布条，手里端着一个破碗，这样的人很多地方都有。 叶凡背着她，所以没看到这些。 那个饭店老板一看到她，赶紧迎了过去，从边上拿出一块毛巾就说道，“牛婆婆，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雨？” “牛蛙说饿了，我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吃剩下的东西。”老人的声音粗糙，却充满了袭击和慈祥。 “哎，今天没客人，这不，就只有一个，人家还没吃完呢。”饭店老板平时也喜欢帮助人，但是不能太过经常，自己也要靠着这个养家糊口的，所以有点为难。 “哎，那我去别家看看吧。”老人说完就要走，却被老板拉住了，说道，“现在这么大雨，你出去谁家也不会有客人的，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 老板刚说完，就看到一个大肥婆模样的人出现在柜台前，怒气冲冲地指着老板说道，“又要当好人是不是，我们家很有钱吗？她是你妈吗？你这么孝顺，天天白吃白喝的，还要养着她的那个傻孙子，当我们这里是善堂啊，让她快点滚，今天泔水都没有。” 饭店老板看来是极为怕媳妇的，只好低头跟老人道歉，老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如果说这个城市的历史有五十年的话，她足以写出七十年的东西，她知道自己今天要不到东西了，一想到自己的孙子会挨饿，她浑浊的眼球就充满了不甘心，叶凡忘不了那个眼神，慈祥却又无奈。 “老板，给这位老奶奶准备二斤牛rou馅的水饺打包带走，如果少一个，我剁了你手指。”叶凡从身上取出一百块，然后扔在桌子上，继续吃面。 老板赶紧地看了叶凡，然后赶紧去后面煮面，那个肥婆看到那一百块，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开始找盒子准备装饺子。 老人走到叶凡身边，担心自己身上的水溅到对方身上，她的脚下一摊子的水，小声说道，“谢谢。”声音小的就像是担心自己的声音会吓到叶凡一样，不过叶凡却不这么觉得，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就在饺子都装好的时候，巨大的雨雾中又冲出一人来，个子一米七五左右，但是横面却极宽，是个很壮实的小伙子，他奔着老人就过来了，叶凡虽然坐着吃面，可也感觉到来人满身的力量，直接朝老人撞去。 他单手撑住凳子，翻身而起，到了老人身边，一把将老人抄到一边，然后一个元转，就将来人顶住了，不过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就当他准备下狠手的时候，只听见老人关切地喊道，“牛蛙，你咋来了？” 来人竟然是老人的孙子，声音粗重却又稚嫩，“奶奶，我饿了。” 叶凡这才放手，看着面前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一看就不超过十六岁，全身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可是全身的肌rou纵横，脑袋很大，脖子很短，四肢粗壮，简直就是个奇葩，只是眼神里带着小孩子的那份稚嫩和纯真，这是不应该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大脑应该有点问题。 “饿了，就在家里等着，我不是说给你找吃的了嘛，要是生病了咋办。”老人走过去看着牛蛙身上满身的雨水，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擦了擦，而牛蛙不长的头发都粘结在一起，任由老人的手指擦拭，本来还算是干净擦完之后其实更加没办法看了，只是他却仿佛和很享受一样。 “奶奶，我错了，家里的被子都湿透了。”牛蛙有点害怕和内疚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低着头，一副小孩子认错的模样。 老人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擦道，“是起风了，没事，我一会就回去看看。” 这个时候，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了，因为太热了，所以都没有盖上，那股子热气让香气有点肆意，牛蛙的肚子突然咕咕直叫，而老人也是。 “你们就在这里吃吧。”叶凡看着两人，突然说道。 “是啊，是啊，外面的雨大，回去都凉了。”饭店老板一看自己媳妇没出来，赶紧说道。 “谢谢年轻人，谢谢老板，不用了，我们回去吃就好。”老人接过袋子，对两人说道，然后牵着牛蛙重新冲进了大雨里，然后饭店里再次安静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叶凡看着老板找钱，问道。 “惨那，那个老人是前些年出来捡荒的，带着一个孙子，可惜，后来有一次孩子生病发高烧，没钱看病，脑子就烧坏了，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其实呢，这孩子也听话，哎。”老板说完将钱递给叶凡，转身去了后面。 叶凡拿着伞，问了老板他们所在的地方，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越发的大了，很多石棉瓦都被吹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个粉碎，然后被雨水冲进了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