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独一无二的美好
怀杉在镜湖小筑正等得心焦,因心里记挂着墨凌的伤口,虽是有小宫女伺候着吃了药,却还是不肯歇着,只靠在榻上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怀杉几乎无法再忍耐时,却见墨凌抱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张婷婉匆匆而来,进门后便焦急道:“山儿帮我!她吃了毒药,我只信你!” 怀杉慌忙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墨凌急道:“你怎么了?” “无妨,不过是起的急了些,有些晕眩。你快把她放到榻上,我来瞧瞧!” 怀杉强忍着头晕,略定了定神,便翻了翻婷婉的眼皮,见瞳孔并未散开,又听了听心跳,还算是有力,方道:“还有救,墨凌,你去拿水管子来!路广,准备一些巴豆和大盐,研碎了送过来!快!” 路广得了令,便忙跑了出去,墨凌却傻了眼,结巴道:“水,水管子……是何物?” 怀杉用手狠狠敲了敲脑袋,又道:“我,我说错了,我是说拿一根管状的东西,最好是软的,口径在3厘米……” “口径?厘米?” “哦,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尽量细一些的,能放进喉咙里,再端一盆清水来,我要往她肚子里灌水!快去呀!” ,墨凌虽有些疑虑,仍是领命出去了,不多时竟拿来一截油纸卷成的管子和一个巨大的‘气球’,怀杉疑道:“这是什么?” “这是,猪脬,把水灌进去,再接上这个油纸管,便能把水灌进她肚子里了!” 怀杉赞道:“你还很聪明啊!很好!只是这猪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 墨凌皱眉道:“这个,便是俗称……猪尿泡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啊?咳……咳,咱们还是先救人吧,工具的问题有机会再研究!”怀杉说着便把路广拿来的巴豆末和盐末和到清水里,制成简易的洗胃液,先倒了大约500毫升,又让张婷婉侧身躺平,慢慢把油纸管插进去,因这纸管层层浆过,稍有些硬,不够柔软,怀杉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插进胃里,又命墨凌把那猪脬接到管上,把调制好的洗胃液灌进去,然后再撤了管子,让婷婉趴下来,亲自用手抠她的喉咙,强迫她再把液体呕吐出来。如此几次反复,怀杉已是满头大汗,身上也溅满了污物。 墨凌见怀杉神情专注,婷婉口中吐出的秽物酸臭刺鼻,怀杉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认真的救人,因怕弄伤了婷婉,怀杉的动作轻柔,不带任何成见和不快,又见她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因来不及擦拭,皆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头发,那如墨的发丝便紧贴在脸上,衬得肤色愈发莹白。 墨凌心下叹服,却也有一瞬的疑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如此善良真实,又如此勤劳认真,跟大康的女子全然不同,没有忸怩作态,没有拘谨端恭,一派的自然天成!他想不通,这样的女人究竟是来自怎样的地方?如此独特,却又如此美好! 又转念想到,这样独一无二的女人竟让他遇上了,他墨凌何幸!便不由得心神微荡,爱意更甚! 终于,婷婉口中吐出的不再是浑浊的污物,怀杉方长长出了一口气,又命路广将婷婉抱了出去,给外面候着的御医瞧,自己则眼前一黑,倒在了榻上! 墨凌心疼不已,无暇去瞧外面婷婉的情况,让小宫女帮怀杉脱了外衫,又命人端了热水,自己亲自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的帮怀杉擦拭汗水和污物,墨凌神情专注异常,还有微微的紧张,仿佛在擦拭最贵重的瓷器一般,生怕一不小心便弄疼了她。 怀杉只觉神疲力竭,不由昏睡了过去,模糊中却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用温热的毛巾帮自己擦拭,不觉喃喃道:“好舒服,Thankyou!” 墨凌皱眉,三颗......油?什么意思?是方言吗?一面又瞧着怀杉心满意足的表情,笑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好好睡吧,我会在这守着你的!” 怀杉仿佛听到了,唇角微扬,划出美好的弧度,竟是笑了!墨凌心里暮然一暖,便只盯着怀杉的睡颜痴看,仿佛怎么瞧也瞧不够似的。 路广抱了婷婉出来,那御医略一搭脉,睁大了眼睛道:“这可是奇了,此毒乃断肠散,常人吃了三个时辰内必亡,断然是无药可医的呀!怎么她这脉象竟如此平和,虽还是略有些余毒存于脏腑间,却已无甚大碍,只需再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即可!”又向路广问道:“不知是何高人所救,用得什么法子?可否给老朽引见引见?”
路广语带双关道:“镜湖小筑只有您一个御医,这病自然是您看的,哪有什么高人?咱家还要送张小姐去慈宁宫,让太后老佛爷发落,您老也跟着我走一趟吧!只是,这看病的事,姜太医还是不要乱说,当心太子不高兴!”说着便又塞了一个金锭子到那姜太医手里,姜太医早听明白了,战战兢兢接了那锭金子,只道:“老朽明白,请太子放心!” 路广带着姜太医来至慈宁宫,回话说:“老佛爷容禀,幸张小姐所食药量不多,加上姜太医妙手回春,现如今已无大碍,只是还在昏迷中,现下该如何安置,请老佛爷明示!” 太后正闭了眼睛,孙嬷嬷在一旁帮着按摩太阳xue,听了这话,叹口气道:“罢了,这孩子也可怜得很,先让她住到无暇宫吧,所需丹药均从我这小药房出,等病好了再回去。”又派了两个人去太傅府报信,只说婷婉身体不适,老佛爷垂怜,留在宫里养几日,请太傅不必挂心。 路广领了命出去了,太后叹道:“可惜了,这孩子还是不明白,有时候看透,不必说透,才是长久之道!” 孙嬷嬷一愣,疑道:“太后此话何意?” “咱们家太子岂是个省心的?他要是真想娶婷婉,怎会打翻贡盘?即便是不小心打翻了,也该掩饰着,他却偏偏明目张胆的昭告天下!婷婉必是看透了其中的关窍,才如此气愤,岂知却是中了太子的圈套了!” “此话怎讲?太子今日可是生生挨了一巴掌啊!” “正是这一巴掌才让哀家看明白了,太子必是料到,只要婷婉这么一闹,哀家便第一个不能容她!没有哀家的帮扶,即便三月以后,做了法事,她也是无法进宫了!” “如此说来,太子那日一夜未归,却不是为了张小姐么?” 太后叹道:“太子大了,有些事连哀家也要瞒着了!只怕谢花节那日,让太子一夜未归的,另有其人!”太后又沉思了一会,方道:“明日你把那日太子带出去寻访恩人的侍卫,找一个妥当的来见哀家,哀家有事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