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意外的初吻
且说百合的婚事过后,怀杉便应太后的旨意,入宫为太子伴读。因太子被禁足,故早晚只得在东宫随侍。 这一日,墨凌与怀杉郭珉几人一起小酌,郭珉却一直闷闷不乐,怀杉问其缘故,原来是近日郭珏因坊间流言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的只剩了骨头。郭珉叹道:“当日珏jiejie做下的事,固然是不对,可是现如今外面传扬得如此不堪,叫她如何自处!况且,她迟早还是要嫁人的。”言至此,看了一眼太子便不再说了。 太子墨凌叹道:“你确定,你希望她进宫吗?” 郭珉愁道:“不然,还能怎样?她自己是心心念念要进宫!” 怀杉皱眉道:“珉哥哥,你细想想,这曼陀罗粉乃禁用之物,珏jiejie如何得来?这背后之人,除了毒害我姐,还毁了郭珏,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呀!郭珏如此性子,若是进了宫,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郭珉听了这话,心下了然,便不再言语。 太子叹了口气,又对郭珉道:“你还是在怪我吗?你道那日御花园宴客,乐灵为何会放狗?只因那日在御花园中有人在郭珏身旁的草丛里放了银环蛇,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吓走她,才能保她一命!” 郭珉听了这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道:“竟有此事,我还只道是乐灵公主骄横,竟是错怪了她了!” 怀杉也问道:“此次郭珏用的曼陀罗粉是谁给的?” 太子低了头半晌,方举起一杯酒饮了,说道:“那曼陀罗粉......是为太后牙痛时镇痛用的!前几日御药房的管事,给了张婷婉!只是此事背后不知有没有太后的授意!” 郭珉倒抽一口凉气,道:“这......为何那日皇上殿前询问此事,你竟不辩解,全都认了?” 太子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我不认,杜小姐如何脱困?这圣旨怎么能这么快求下来?” 郭珉大窘,又叹息道:“说到百合jiejie,到底还是可惜了!” 怀杉笑道:“你若是说她毁容之事,没有付出怎会收获?况且又不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等过个一年半载,生个胖娃娃,这歪嘴的毛病也该好了!你若是说她嫁得人家不如天家富贵,你怎知这不是百合要的?自古闺阁所求,不过得一良人!汝非鱼,怎知鱼之乐?” 墨凌也笑道:“我们非鱼,难道咱们大康玉郎是鱼不成?” 怀杉跺着脚,恨到:“又来!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有本事把你的张婷婉摆平了去!” 正聊的热闹,忽有小太监来报:“乐灵公主与张小姐来了!” 太子皱了眉道:“瞧你提她做什么,竟又来了!”又吩咐小太监说:“我尚在禁足,奉旨不见外客,请她们回去吧!” 小太监还没出门,乐灵却已经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弱柳扶风的张婷婉。乐灵进门便道:“哥哥还要拒我到几时?可知现在外间都在谣传些什么?” 太子墨凌只得请二人坐了,淡淡道:“我近日只在东宫做学问,外间怎的又有谣传了么?”婷婉今日一身粉色宫装,腰间系了白色绸缎束腰,虽精心装饰过却仍看得出憔悴了许多,越发显得纤腰袅袅,听太子如此一问,便垂了眼睫,道:“太子殿下果真不知么?还是为了那杜百合已心碎神伤,诸事不问了?” 太子叹道:“斯人已嫁,我伤有何用?婉meimei多虑了,我的事不劳meimei惦记!” 婷婉红了眼圈,乐灵扫了一眼怀杉与郭珉道:“你们两个跟我去牡丹苑摘些牡丹,刚刚老佛爷吩咐了要插瓶的。”太子忙道:“郭珉跟你去吧,我还要山儿帮我解注易经。”说罢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怀杉,怀杉知其意,便也说道:“太后之事本不应辞,不过太傅确实早吩咐了的,不如等我做完再去找你们吧。” 郭珉低声说:“我也要解注易经,我……”还没说完,乐灵一个眼风瞪过来,郭珉只得住了口,苦着脸跟着去了。 婷婉见怀杉只自顾低头写字,并不理会二人,便也不再顾忌,遂落了泪道:“凌哥哥,我已有三年未曾这么唤过你了吧?” 太子低叹一声道:“虽男女有别,我还当婉meimei如幼时一般,meimei不必如此伤心。” 婷婉再也忍不得,注视着墨凌道:“今日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怀杉呛了口口水,尴尬的咳了两声,自顾自倒了杯茶喝。 太子见躲不过,便坦然说道:“婉meimei何必为难我,聪明如你,怎会不知。” 婷婉上前一步扯住了墨凌衣袖,哭道:“我哪里不好,你竟如此待我?那杜百合哪里比得过我?你可知京中多少官宦子弟有意与我张府结亲?你只道我非你不可么?” 太子无奈道:“婉meimei可是糊涂了,我只当从未听过刚才的话,你走吧!”说罢便命怀杉送客,怀杉只得做了请人的姿势,道:“张小姐乃大家闺秀,还请自重!” 婷婉方松了墨凌的衣衫,自己揩了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来,发狠道:“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婷婉走后,太子便也心情烦闷起来,怀杉只当他担心太傅会因此事不再助他,便道:“有什么烦的,大不了你就娶了张婷婉!如此,朝中便有太傅撑腰,谁还能轻易动你?” 墨凌猛然摔了茶杯,对怀杉说道:“我只当你懂我,怎么竟也如此说?你难道不明白,我所求也不过如鱼一般!” 怀杉也气恼起来,大声道:“可你并不是鱼,你是龙!难道你不懂,今日你弃了张婷婉,明日太傅便会弃了你!” 太子深沉的看着怀杉,一字一顿的说:“我宁愿,从未认识你!”说罢竟甩袖离开,怀杉便有些怔然,只一个人在园子里发起呆来。 自此后,怀杉虽每日随侍在东宫,却鲜少与墨凌说话了,每天太傅讲完课,墨凌便独自一人去御花园的镜湖小筑,有时吹一段萧,有时弹一曲琴,有时则什么都不做只静静的望着水面发呆。只要有怀杉在的地方,墨凌都尽量避开,却偏又不免了怀杉的侍读之职,每日研墨备书等事只肯让怀杉来做。
这一日午时,因天气炎热,众人不免都有些困倦,又因太傅不在,众人便各自寻了地方午歇去了。怀杉便也靠在书桌上打起盹来,谁知竟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自己在中医大上课,老师让交作业,怀杉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却见到作业本的封面上赫然的写着:姓名--杜淮山!怀杉猛然一惊,便醒了来,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墨凌却见怀杉因贪睡,鬓上的发丝散落下来,不自觉便走过去要帮她别到耳后,怀杉竟迷蒙着眼,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披着就行了。”说罢竟把发簪扯开,一席黑发如瀑般散落下来,墨凌从未见过怀杉这般摸样,如此的慵懒柔媚,带着睡意,娇憨的笑着,一时竟看得呆了。不禁执起一缕发丝,茫然道:“你究竟是谁?” 怀杉此时方清醒过来,忙又要挽了头发,却被墨凌一把扯开,怀杉便有些怕了,慌忙道:“我是杜淮山!太子请自重!” 太子墨凌此时却顾不得什么了,微眯了眼,低声道:“你是女的!”怀杉心内紧张之极,却佯装惊讶道:“太子何以如此羞辱山儿,山儿虽文弱,却也是地道的男子汉!若太子执意如此,山儿便要喊人了!” 墨凌疑惑的盯着怀杉,这张脸实在太过娇艳,墨凌一时竟被蛊惑了,眼见怀杉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抖动着,墨凌竟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下来!怀杉只觉唇上倏然一热,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间只能紧紧抓住了墨凌的衣衫。 只片刻,墨凌便放开了,眼睛却蕴了异样的神采,只盯着怀杉瞧。这一吻虽只是蜻蜓点水,但怀杉从未经过这种事,紧张的呼吸都要停顿了,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是我的初吻!” 墨凌失笑道:“我以为你会骂我是变态!” 怀杉慌忙松了墨凌的衣袖,又抓紧自己的领口道:“对呀,你这个变态!你竟然……你竟然吻男人!” 墨凌正色道:“山儿,我从未将你视作男人!”又打量了怀杉一遍,笃定的说:“况且,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怀杉面上一红,却嘴硬道:“你如何得知?我,我当真是个男人呢!” 墨凌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的说:“我只知道,我为你快要疯掉了!我都一度以为自己是患了龙阳!” 怀杉嘴硬道:“是呀,我看你八成是患了龙阳了吧?”说罢便灵巧的一闪身,跑了出去!墨凌则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才疑惑道:“我,我应该不是龙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