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独守空房
当日,月翩翩亲手下厨做了饭菜,她自己当然什么也不会,全是仰仗兰竹跟仙婆,尤其是仙婆,脾气古怪了点,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每日准时为月翩翩把脉,月翩翩提出要为南琉涣做饭,仙婆也欣然应允。 月翩翩是忘了自己蛊毒在身的时候是怎样得罪仙婆了,自己还以为和仙婆是第一次相见,以笑脸相对,却不想对方回以傲视,月翩翩瘪了瘪嘴,看在她有一双妙手回春而又能做好吃的饭菜的手的份上。 月翩翩做法,比起烧菜,更多的是烧自己,一顿饭下來,自己的手已经被烤熟了,仙婆赶紧给她包扎了一下,同时也少不了冷嘲热讽,月翩翩表示无所谓,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煮的东西,无论怎样,她不想跟南琉涣吵架,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昨晚她还那样质问他。 月翩翩就那样趴在房间的桌子上,一只包成粽子的手搁在上面,等着南琉涣,原以为又要等到半夜,南琉涣今日竟然午后就回來了。 事实上,南琉涣也知道自己昨日语气过重,恐伤了月翩翩的心,明明是他做的不够,却以那样的语气对月翩翩说话,终究是舍不得,南琉涣还是耐不住性子回來了,开门他本以为以月翩翩的性子,应该会不想再见到他,又哭又闹地把推出去。 却沒想到,她安静坐在桌子前,撑着头,一晃一晃地打着盹,桌上摆了一桌好菜,而她的手被裹上了笨重的纱布,南琉涣心中微动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拿起,月翩翩失了支撑头部的东西,头重重地撞在南琉涣的肩上,立马转醒。 “涣涣,你今日怎么回來这么早?”南琉涣回來这么早在月翩翩的意料之外,种种不快烟消云散,月翩翩赶紧坐过去,环抱住南琉涣。 南琉涣迟疑地将手放在月翩翩背上,回以拥抱,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翩翩,昨天对不起。”无论怎样,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也太过分了,就算现在有意疏离月翩翩,为了将來走的了无挂念,他也不该这么伤她。 “涣涣,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还那么吵你,是我不好。”月翩翩的头埋在南琉涣的胸膛上,闷闷地说出口。 南琉涣先是有些惊愕,随后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情不自禁地拥紧了月翩翩。 她真的变了,磨去了戾气,变得善解人意体贴人,无论是哪样的她都显得那么可爱,再这样下去,南琉涣担心自己根本舍不得放手。 “翩翩,这些菜是你煮的吗?” “恩,当然啦!”虽然月翩翩不确定味道究竟怎样,但的确是货真价实她的出品,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南琉涣吃下她精心准备的饭菜时的表情,月翩翩夹了筷子笋放到南琉涣唇边,自从竺心说过以后,她就开始留意南琉涣最爱吃的东西。 南琉涣不吃,目光停留在月翩翩的粽子掌上,眼里柔光流转。 “疼吗?” “当然疼啦。”月翩翩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过,你帮我呼呼就不会疼啦~~~”月翩翩是打定主意要占南琉涣的便宜,将手伸到南琉涣面前。 南琉涣将她手上搀着的纱布解下來,看到月翩翩肿成猪蹄的手,莫名觉得好笑。 月翩翩可不依了,她费心费力替他做饭做菜,他却笑她的手毁了容。 月翩翩将手缩到身后,不给南琉涣看,南琉涣倾身一把将她的手抓过來,细细在冒起的水泡上呼着热气,月翩翩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开,除了红梅夜,她与南琉涣好像再也沒有这般温柔以对过。 试探性地月翩翩红着脸问道,“涣涣,今晚可不可以陪着我。” 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同床共枕的次数却少的可怜,每次月翩翩醒着的时候都只有冰冷的床榻,她不是不知道成婚女子空闺有多么悲切,她才刚刚成婚不想这样,而且,她无法面对有一日南琉涣也这么对她。 娶了她,却抛弃了他。 南琉涣神情微愣,目光再次躲闪了起來,月翩翩的话恰如盛情的邀请,他本该心动,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只能让他犹豫,“翩翩,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是一直陪着他,可都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她好想睡前,醒來时都能看到他,同他说说话,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月翩翩豁出去了,不管他是真的不了解她的想法还是装傻,仰头吻住南琉涣的唇瓣,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努力地取悦他,本以为所有的隔膜都会在这个时候消除,南琉涣会拥住她,他们会和好如初。 沒想到南琉涣只是低垂着眼看着她沒有一点点回应。 月翩翩感到很无力,一边吻着无动于衷的南琉涣,一边泪水忍不住淌下來,怎会会这样子。 明明他们是夫妻,他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她,他是不是真的娶到了她就厌烦了她。 “涣涣,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什么不理我?”月翩翩离开南琉涣的唇哭诉道,有多无助痛心只有她自己说的清。 “翩翩,我今天累了。”月翩翩哭,南琉涣心里有如针扎一般,疼地他快要吐血,他拼命忍住对她的回应,就是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未來,就不能对她太好,慢慢脱离,以后好让她忘了他。 月翩翩又何尝看不出南琉涣的敷衍之意,她都舍下脸皮去主动了,结果却是他淡然的一句,我累了。 “恩,我知道,涣涣,我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月翩翩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又丑又囧,能想到的只有躲进被子里,也不管南琉涣,逃也似的扑进被窝,佯装睡觉,可是身上的被子却在轻微的抖动。 南琉涣叹了口气,他又让她伤心了,一面担心伤她的心,一面又不得不伤她的心。 一桌精心准备的佳肴,他还來不及品尝,说到底,他不想辜负她,夹了块笋,放到唇边,南琉涣含在嘴里轻嚼了两下,的确只有卖相过的去,味道是真差了点,南琉涣艰难的下咽,一想到月翩翩难得下厨,他就舍不得浪费她的心意,再难吃也要吃完。 她的确比从前懂事用心的多,连他爱吃什么,什么煮法都摸索的一清二楚。 一想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控诉着他对她的疏离,南琉涣心里就忍不住阵阵刺痛。 他何尝不想如寻常夫妇一般跟她亲热,刚才她努力挑逗他,他不是沒有感觉,而是忍住了,第一次是为了救她,无可奈何,既然她好了,他不该再与她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万一酿成大错,以后受苦的还是她。 南琉涣独自吃着东西,忽然头脑一沉有一刹那,眼前脑中都暗了下來,手里一点力气也沒有筷子落在了桌上,但仅仅是几秒,就再次转好。 南琉涣吃力的站了起來,举步维艰,推门走了出去。 月翩翩呼吸一窒,他还是走了,现在就算是睡在她身边他都那么不愿意,更不用说给她任何的温情了。 月翩翩就那么睁着眼睛,沒有半点困意到了天亮。 -------------------------------------------------------------------------------------------------------------------------------------- 自从婚礼过后流青一直避讳着见月翩翩,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参与了欺骗一事,他深深觉得自己对月翩翩有所亏欠,也许是南柯一梦未成真,他也有着深深的遗憾,对月翩翩再也沒法保持正常的主仆之情,更是有心避着月翩翩与南琉涣。 流青坐在后院的台阶上,事实上他的确可以离开了,背叛了主子,看上了主子的女人,公子已然不再信任他,他自然可以离去。 “流青......”背后一声叫唤,兰竹走过來坐在流青身边,止不住的感叹,她太了解流青现在的处境了。 “兰竹,怎么不去服侍郡主?”流青应了一声随后问道。 事实上,对于那日看到新郎是流青她真的沒少惊讶,南琉涣如何能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來欺骗郡主,可现在一想,若当时郡主嫁给的是流青,就算郡主不喜欢他,流青忠厚老实,总是会对郡主好的,不像南琉涣,对郡主不闻不问。 “流青我还真希望娶了郡主的是你。”兰竹泄愤似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像郡主那样的天之骄女,只有公子配的上。”流青自嘲了一声说道。 “配的上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爱郡主的,郡主嫁给他以來哪天笑过了,我看的都心疼。” “他真这么对郡主?”流青的手中原本把玩着一根稻穗,听兰竹这么说,立马扔了稻穗微微愠怒。 “郡主每日都等他到半夜才睡,可他呢,现在干脆不回來了。”兰竹气得咬牙切齿,然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又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