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是个妖孽
白昱央特意用了午饭就赶着出门,到了医馆的时候见着方醒已经在了,同颜韵围着张桌子在包药材,两个人不时的聊着什么,这种就像已经认识了数十年的自在感觉,让白昱央很是向往。 “来了?” 方醒很自然的看向白昱央,医馆里的伙计也不知怎么的就紧着跑到了里间去,颜韵收了桌子,起身同他拱手行礼。 “见过五皇子殿下。” “颜韵客气了,来的迟了,煜王勿怪。” 方醒淡笑着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白昱央也是配合的坐下,刚才那火急火燎的伙计端了盆热水放到他的脚边,起身之前正好行了个礼。 “我自己来..” 白昱央一看方醒要上手,赶忙弯腰脱掉了鞋袜,将跛了的右脚放了进去,只一眨眼的功夫,白昱央嘶的一声又将脚提了出来,真够烫的.. “放进去。” 方醒拿了包药材洒进了热水里,说话声音不大却特别有威慑力,白昱央抿着嘴还是听话照做了,他并不是个得宠的皇子,且是跛脚,往日里受的冷眼讥讽必不会比这热水让人难以消化。 “平时走路是不是习惯往外崴?” “那般不疼..” 方醒心中不免叹气,的确是不疼,只是会压迫着造成越来越严重,这脚腕子也没有骨折错位,里面定是多年郁结的淤血.. “还烫吗?” “好多了..” 白昱央逐渐适应了水中的温度,刚回答完就见方醒蹲在他的腿前将手放进了盆里,他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疼吗?” “疼..” “你不必拘束,我又不是给你洗脚,只是疏通你脚腕的xue道。” 纵然方醒这般说,白昱央还是紧张的不行,方醒手上的力道很重,按的他很疼但不至于无法忍受,满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了,这比洗脚也好不到哪去... “以后每日这个时候你都过来一趟,一会走的时候带上药材,在府上早晚也都要泡上,水温烫些且要没过脚腕。” “恩..” 白昱央此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是个心明之人,自然知道他的祁王兄对方醒的企图,加之太子前些日子也对方醒颇有些意思,而皇上只十分的宠她,就这样的女子,此刻正耐心的按摩着他的脚腕,是为了白昱修的一句话吧...白昱央只能这样想了。 方醒一直按摩到水温有些凉了,才站起了身子,将一旁的软布递给了白昱央,伙计搬走了盆子,白昱央擦好之后将脚放在方醒拉过来的凳子上。 “行针?” “怕啊?没事的不疼。” “不..不怕..” 白昱央笑的有些凄凉,只方醒并没有注意到,打开针包已经开始全神贯注的行针了,白昱央的母妃去的早,从小除了奶娘真的再没有人告诉过他,没事的不疼。 “啧..唉,我若早些年识得你便好了。” 金针在白昱央的脚上立了一会便被方醒拔掉,立刻有许多烟血珠从扎过的皮肤上冒出来,方醒实在可惜..只白昱央有些张口结舌,很想说其实早些年也是识得的,只方醒那时候... 方醒将白昱央脚腕上冒出的烟血擦拭干净,伙计又端了碗药放在他的一旁,这会白昱央觉得脚腕处又麻又疼,方醒自然知道,就动手帮他穿好了鞋袜。 “趁热喝。” “恩。” 白昱央并不娇气,抬手干了一碗的汤药,才发现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估计嘴里都要被烫出泡了,方醒让他趁热喝,不是一口干.. “记住了没,每日这时候过来,这些药材早晚泡脚时洒进水里,这些药膏每晚入睡前涂在脚腕上。” “记着了..只是..” “我并不能给予你过多的希望,心中却也是盼着你能好的,别心急。” 白昱央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身朝方醒拱手行礼,颜韵已将药材和药膏递了来,白昱央赶忙摸着腰间找钱袋。 “治不好不要钱。” “啊?哈哈,好吧,谢谢。” 颜韵似是在开方醒的玩笑,白昱央也觉着给上些银两并不算什么,毕竟方醒和颜韵肯定是不缺钱的,便就先接过了药材,朝她二人点头后做势离开,刚走一步就被方醒喝住了。 “啧..你这样崴着走路万万不行,只会越来越严重,别怕人说,要么整个拐杖,要么坐个轮椅。” “我不怕,我记住了。” 怪不得方醒开始时那样问,白昱央皱着眉头离开,他这么多年走路已经习惯了,脚腕往右崴着走舒服..才知这样只会让他越发的跛脚,今后可是疼死也不敢了。 “殿下若真能治好了五皇子,小的倒真要拜您了。” “你拜金针吧,针灸是最精妙之术,有奇效的。” 伙计嘿嘿嘿的傻乐,颜韵白了他一眼手一挥让他哪凉快去哪呆着,方醒洗了手同颜韵坐下,继续理着药材,今日倒是清闲,没什么病患上门。 “怎么不见世子?” “他?忙着呢。” 按理说白昱修拜托的事情肯定是该来的,但是方醒给他列出了一堆的东西,又都是为了万寿节赶着日子要用的,只能先去忙了。 “是为皇上的寿礼吗?” “你也知道?” “万寿节,比春节还要重要,我怎会不知..” 方醒无力反驳,最近太子和白昱祁还真是很少露面,约摸着都在挖空心思的准备寿诞的礼品..不想脑子里又冒出了和上次同样的想法,忍不住烦躁了一阵。 “方醒..家兄做何事情我向来是不留意的,只这次他让我提醒你一些话,我掂量着的确该同你说说。” “是什么?” 方醒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事情,颜韵对颜澈到底是谁的人,确实不知,但也肯定明白颜澈是参与进了皇室中的争斗,过往颜澈向他忍不住的打听或是说些什么,他都是充耳不闻的,很少像现在这般。 “你可听过轩辕国的大皇子..玄宸吗?” “辰?与咱们的太子同字啊?” “不,并非时辰的辰..而是玉宸..” “宸?” 方醒当真被惊讶到了,轩辕国她并不了解,可也听幕青说过一二些事,记得轩辕太子名为玄然,而宸字只可为帝王所用,居然有皇子的名字中带有宸字,这怎么可能..
“恩,那是个极为危险之人。” “于我?” “与你并无恩怨,只他为人十分恣睢,你风头正劲,我担心..” 方醒点了点头,她倒并不担心,最肮脏最卑鄙的人和事她这两世见得不少,也从未害怕过这类人,只能让颜韵开口的人,定然不是凡俗之辈。 “俊吗?” “啊?你啊..我认真的。” 颜韵恨不得抬手给方醒一拳,俊不俊他倒真的不知,每年的万寿节那人都会来,在皇上那都不一定现身,别说他能不能见着了。 “虽未见过,只我兄长提起他时说了两个字..妖孽!” “你确定你兄长不是在说我?” “你..” 颜韵没忍住拿几张油纸打了方醒一下,这人真是要将他气死了,他兄长绝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妖孽也不是什么好词,方醒闲的往身上揽... “唉..他原本不叫玄宸,是自个改的,轩辕皇帝非但不生气,还格外的欢喜,而且兄长说太子之位,也是那人不要的,总之整个轩辕国甚至包括他们的九五之尊,没有不怕他的。” “那委实厉害。” 方醒有些怀疑颜澈是否在替玄宸虚张声势,或者整个事情本身就是以讹传讹..怎么可能有人是那样的,是长得惊为天人,还是武功强到无人匹敌,或是手段极其高明?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咱们古苍手下吃过败仗..” 这样说方醒便懂了,颜韵讲的隐晦,不就是说他在白昱墨手里栽过跟头,那少年时的白昱墨该是多么厉害..方醒想不到,也体会不到颜澈的心情,若说他少年时有多厉害如今便有多惨,方醒倒能感受一二。 就像当年刚到这里的她一样,当然白昱墨并不同叶如萱等人般卑鄙,而方醒栽过跟头后变得越发的厉害,反观叶如萱,在方醒回来时就已经病的卧床不起了,每每还要看着方醒同她耀武扬威,这类感觉属实不太好。 “可惜..” “谁?” “白昱墨啊。” 颜韵狠狠的皱了下眉头,一旁坐着的伙计听见这个名字浑身一抖,也只当没有听见,方醒说的就是现在这般,颜韵只是担心她被人听去有什么祸事,而伙计表现出的真真是恐惧,委实可惜了。 他们不记得是谁替他们坚守过这大好河山,又是谁班师回朝后次次惨遭毒害,只因那一点点的嫉妒,一点点的怀疑,曾经发光发热的张扬少年,仅落的一身烟袍常年卧于轮椅,还要被昔日的手下败将看笑话.. “不说这些了,这两日御风司不是很忙吗?你不回去?” “不回,我那meimei快成亲了,想找我讨点嫁妆来着,我穷着呢,得躲躲。” 那伙计在一旁笑得肩膀抖了抖,方醒拿着片白芍丢了过去,懒的打太极是真的,穷是假的,皇上偶尔会看御风司的账本,却从未提及银两收缴的事情,只让方醒留着花..那方醒当然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