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二女争夫
方醒再醒过来时，不知是被白昱修抱到了哪个宫殿里，那些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已被送出了宫，眼前除了皇后太子等人，皇上也已到了，太医站在一旁急的跺脚，看来这件裙子再不能穿了。 “东西来了..” 童谣和白昱修端着盆子跑了进来，太医愤懑的让开身，只因童谣根本不让他碰方醒一下，态度坚决.. “方醒..你觉得怎么样？” “回..”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 皇上见方醒一张小脸煞白，十分震怒的瞪向众人，白昱修虽不知童谣要做什么，可看她颇有秩序的摆放着东西，就知这不是方醒第一次这般受伤。 “这..” 太医瞪圆了眼睛，见童谣在方醒右腹的衣服上撕开个口子，一只手拽着方醒的胳膊帮她使力侧身，一只手颤抖的清洗着流血的伤口，苏柝满眼的寒意，接替了她使力的胳膊。 “止血药。” “啊？这呢...” 太医只有这一瞬的存在感，童谣将药粉洒在方醒的伤口上，将面前的一盆血水挪开，又将白昱修抱得盆子举起来，众人闻着味道，便知那盆里是酒，很烈的酒。 方醒有苏柝在身后撑着，双手浸在酒盆中，过了一阵后童谣将盆放回地上，众人才发现盆里还有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线，和一根细针，童谣也浸了会双手，努力抑止着颤抖将线穿针递给了方醒。 “镜子呢？” “这..这..” 白昱修从怀里掏出镜子递给童谣，他真猜不出童谣叫他一起准备这些干嘛，很快，方醒用行动告诉他，是要干嘛。 “天哪..” 屋内众人纷纷别开眼，方醒已经感觉不到苏柝按住她肩膀的手劲，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镜中的伤口上，她左手把住已见不到雪白的皮肤，右手拿着针自行缝着伤口，一针，两针，三针..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跑出殿门大口的喘气。 “皇..皇上，方醒算是..救驾有功吗？” “救驾..无妨，方醒，你只说你想要什么，朕应了。” 皇上还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为方醒实在太疼了是想转移注意力..贵妃摇晃着太子，想让他清醒清醒，只太子浑浑噩噩的像是被抽了灵魂。 “我家庶妹，一直仰慕..太子殿下，求皇上成全..” “主子！” “求..皇上..” “好，朕允了。” 方醒恰好缝完了最后一针，听着皇上的话昏了过去，童谣拿指尖掐断了羊肠线，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气着方醒，要等方醒好了之后发顿大脾气.. “皇上放心，煜王只是昏过去了。” 太医仍旧无用武之地的汇报了一句，看着童谣和苏柝抬起了方醒的腰身，白昱修仔细的包扎着，皇上呼了口气，对着满屋子的人挥了挥手，众人纷纷移到了殿外。 “参见皇上。” 叶如烟和叶如莹自始至终没能进到里面看看方醒，皇上根本在意不到她二人的行礼，扫了一眼太子等人，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吓得叶如烟浑身剧烈一抖。 “皇后，这是你办的宴会，你说，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妾有罪，当时臣妾与贵妃meimei在殿里看的仔细，那不知哪来的宫女掏出匕首，想要行刺太子，方醒离得最近..定也是看到的，然后..” “是我..方醒当时把我拉开了，我以为..以为..就也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匕首上..” “皇上，臣妾有罪，太子也是无心的，您可..” “住嘴。” 皇上厌烦的瞪向贵妃，还有站着的太子，贵妃拉了太子两把，想让他也跪地认错，只太子定在原地，纹丝不动，他想到了方醒适才求的恩典，心头猛地刺痛起来。 “你们母子..哎，谁是方醒的庶妹？” “回..回皇上，是臣女二人..” 叶如烟泪眼婆娑，不仅因为皇上问话的压迫感实在太大，还因着怕东窗事发，如今的情况已然不是她预料的那般，便就更不能被发现。 “你是叫如烟吧..方醒说你思慕太子，为你二人求婚，朕准了。” “什么？” 这句惊讶同时来自叶如烟和叶如莹，她二人傻了，叶如莹趴墙角也早知道了今日会发生的事情，可叶如烟，她明明没有成功，却还是可以如愿.. “臣女..谢皇上！” 虽然实在难以置信，叶如烟忍不住的掩面泪如雨下，或是终于有了理由发泄心中的恐惧，或是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或是被方醒感动了..只前两个还有可能。 “退下吧。” 太子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仍旧呆若木鸡的站着，贵妃算是认定他是个不成器的了，眼看着皇上要回到殿内，有人的心是最焦灼的，叶如烟已经站起了身，叶如莹咬咬牙，为了前程准备搏一把。 “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你..何事？” 叶如莹打定了主意，喘着粗气心中不停的祈祷着，千万不能紧张，千万要讲明白，千万不能错失这大好的机会，唯独没有想过叶如烟的下场。 “臣女是尚书府的小女儿，叶如莹，长姐素日里很是疼爱如莹，常说若有机会..会在皇上跟前替臣女求桩婚事。” “如莹你..” 叶如烟大惊失色，不由捏紧了在袖筒里的手，诚如叶如莹所说，方醒没道理帮她和太子求婚，于叶如莹倒真的有可能，贵妃厌烦的别过眼，朝太子晃了晃头，想让他看清，不论是叶如烟还是叶如莹，到底有哪点好。 “不，皇上，臣女与长姐关系也十分要好，长姐素知如烟仰慕殿下..” “不，皇上，满京城都知道长姐疼爱如莹，长姐绝不会为如烟求婚的。” 二女争一夫，这样好看的戏码，是那些走过的少女们看不到的，也多亏了方醒多次的悉心教导，今日事出突然，方醒才起了求赐婚这么一出。 “朕没功夫听你们在这争论，退下吧。” “皇上，请容臣女说最后一句。” 叶如莹将所有的情绪统统压下，尤其是对叶如烟最后的一点亲情，尽数挥散，人都是自私的，面前的男子是太子，是储君，嫁过去了将来便会是一宫之妃，甚至可能.. “臣女此前听到如烟jiejie在房里不知与谁谈话，说什么此计太过冒险，万一伤着了殿下可怎么好..” “如莹！你疯了吗？” 叶如烟怒喊了一声，再也忍不住的挥手去打跪地之人，那个往日软言细语如水般的女子在此刻荡然无存，白昱祁再不做看客，抓住叶如烟的手腕，将她甩到了地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烟买凶暗害我，临时生了悔意，如果不是方醒..如果不是...” 太子愕然，颓废的坐了下去，因为后面根本没有椅子，直接摔到了地上，也丝毫觉不出痛来，正好视线平行，看到叶如烟迷蒙的泪眼，咬着唇拼命克制着浑身的抖意。 “是不是？是不是？” 太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吓得叶如烟痛哭出声，记忆中的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天真纯净，容貌美丽，温柔和顺.. “不..我没有悔意..我只是..刚才只是...” 叶如烟还想辩解，可太子多希望她能死咬着不承认，叶如莹低下的眼眸中闪过惊喜，成了，她的光明大道方醒真的为她铺好了！贵妃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僵硬的无以复加，皇后和白昱祁只当看了场好戏，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太子，你自己说，方醒为你求的这婚事，你选哪个..” “如..” “谁？” “叶如莹。” 太子的回答萦绕在几人耳边，他眸心颤了两颤，只觉呼吸不快，思绪混乱，后来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离开的此地，只记得叶如烟抱着他的小腿不住的哭求，可他除了恼意，怒意，失望，失落，再无其他了。 “主子..” 殿内响起童谣的喊声，皇上和白昱祁连忙进屋，见方醒努力撑着眼皮，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皇上，方醒说她想回去了。” “那怎么行，你好生在宫中养着，等你好些再说。” 皇上此时的关心或多或少也是有一分真情的，方醒听着摇头，又动了动嘴，发出只有苏柝才听到的声音，说的定还是要回去，皇上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传轿撵吧。” “皇上，臣妾的轿撵就在殿外..” “皇上，皇后娘娘的轿撵不合适，还是让方醒乘臣妾的。” 皇上冲高公公点了点头，不用想也必是用贵妃的轿撵，无关于她二人的示好意图，只是皇后身份的东西，方醒用不得，不然还不知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 禁军清了回苏府的道路，没说怎么处置叶如烟，只让她姐妹两个先回尚书府，等方醒好些了再算，白昱祁一直跟着方醒，只就算没有苏柝，也有童谣和白昱修，根本没有给他帮把手的机会。 方醒被苏柝抱上轿撵的时候又昏了过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新年..算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