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权力更迭
数日之后，消息传来，严助当场斩杀一名司马后，震慑住众人，终于凭借使节成功发兵。严助原本打算浮海以救东瓯，却没想到闽越军队居然闻风而逃。不过刘彻对此结果却极为满意，只因如此一来，只凭天子使节便可以发兵的先例算是坐实了。这个先例足够他在长信宫眼皮子底下做点小动作了。 至于东瓯上下久慕中原富饶，请求举国内徙，对刘彻而言则更是意外之喜。待到大朝之时，刘彻得意洋洋地再次提起此事，并下诏允诺，命东瓯群臣居于江淮之间。而严助私自发兵之事，也因为东瓯内徙，刘彻威信大增而不了了之。 （建元）三年，刘彻似乎突然爱上了骑猎，时常在夜漏下十刻微服出宫，自称平阳侯。外出的地点，北至池阳，西至黄山，南猎长杨，东游宜春。 然而，一直到八月，天子的一道诏令，才让世人明白，天子出游固然是爱好，更多的则是谋划与布局。 八月末，刘彻凭借天子使节下令召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集于长安。九月中，刘彻令侍中常侍武骑及良家子期诸殿门。这支由刘彻心腹组成的军队，因此有了称号，“期门”。掌管这支军队的重任，被刘彻交到了卫子夫长兄，升为校尉的卫长子手中。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刘彻就已经掌握了宫殿的布防，从此将帝国的心脏牢牢握在手中。 当所有人以为大权在握的年轻帝王，会在束缚尽去后，如刚登基那般大干一场时，刘彻却选择了收敛起所有的锋芒。 当所与人在为帝王的决定疑惑不解时，宣室殿里，得知刘彻的“平阳侯”幌子再度失效的子夫，闷声大笑。 看到子夫憋得一脸通红，刘彻没好气地说道：“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坏了身子。” 于是，子夫马上放声大笑。 看到笑得花枝乱颤的子夫，刘彻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假借姊婿平阳侯的身份，也就被人拆穿了两次。一次就是眼前这人，知道却不明说，只是一溜烟的跑了，幸好被自己抓了回来。至于这一次，虽然惊险了点，不过，犯得着笑得这么开心吗？ 子夫看刘彻脸色不善，虽然并未生气，却也知道自己的大笑该停了下了。只是，堂堂汉武帝，带着一帮华服锦衣的未来朝廷大员，骑马践踏庄稼田地，却被拿着锄头木棍的村民围堵，引得鄠杜令关注，以致冒充平阳侯的事被拆穿。虽然后来出示了皇帝乘舆物，可也是过了好久才能离开。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子夫就忍不住继续大笑。只可惜，不知道同为侍中的长兄和阿青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子夫有预感，如果知道详情，自己只怕会笑得更欢。 看到笑得肚子酸痛的子夫，刘彻暗骂一声“活该”，突然听到子夫痛呼一声，担心母子两人有什么闪失，忙命子夫躺下，让医女检查一番，又让人去请太医。 得知刚才是胎动的刘彻笑眯了眼，一手环住子夫，一手放在子夫隆起的腹部，打算与尚未出生的孩子好好交流一番。 乐过头的子夫终于止住笑意，想起刘彻昨晚的经历，忍不住又是一阵后怕。待众人退下后，子夫柔声劝道：“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安危，关乎社稷百姓，身旁虽有诸骑护卫，却也不当轻涉险地。还望陛下能多为两宫太后考虑一二。” 刘彻低声调笑：“那美人此番就不曾为吾担忧过？若无，可就真枉费我一片丹心。” 子夫一口气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半晌，子夫斜着眼睛看向刘彻，嗔道：“妾自然担心陛下。”刘彻脸上马上露车一脸得意，子夫心里暗暗撇嘴，继续道，“可妾担心又有什么用？难道妾担心了，陛下就不会入山下驰射鹿豕狐兔，就不会以身犯险手格熊罴？” 刘彻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爱好，只好解释道：“朕已经打算在南山一带修建上林苑，以后玩游在园中即可，一来离京不远，二来不会扰民。这样被吏民围堵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你无须担忧。” 子夫点头应“诺”。 后世最具盛名的西汉园囿，天子园林之典范，子夫心中一阵激动。至于在人口密集、寸土寸金的京畿之地修建这么大的园林意味着什么，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多少见识的子夫，自然不可能考虑到这一点。 次日，刘彻以道远劳苦，又为百姓所患为由，命太中大夫吾丘寿王与待诏能用算者二人，举籍阿城以南，盩厔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亩，估算其价值，打算除之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刘彻又诏中尉、左右内史表属县草田，欲以偿鄠杜之民。 在场的东方朔马上进谏，以劳民伤财为由，请勿修上林苑。刘彻听了东方朔那一番花团锦簇的言辞后，马上拜东方朔为太中大夫、给事中，并赐黄金百斤。 当然，对刘彻而言，厚赏从来不代表赞成。刚赏完进谏的东方朔，刘彻又命吾丘寿王加快修建上林苑。 （建元）四年春元月，卫子夫顺利产下一女，刘彻赐名“元”。元者，始也，此名既表明了其出生于元月，又代表了皇帝第一个子女的身份。 产下一女的子夫被晋为汉宫仅次于皇后的夫人，未及弱冠的卫青也凭借之前的功劳，借着此时机一举升至秩比千石的太中大夫，掌议论。卫家其余兄弟也各有封赏。 （这一章属于过渡，没办法写得长，是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