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风云始变2
说实话,这少女唱得不是很好听,盖因她声音既疲且惫,嗓门干涩,声音沙哑,哪有半分女子特有的清脆乐耳。倒是其词幽怨,苦楚,沙哑中更增一分意境。覃易虽不是听得很明白这古文的意思,但这音乐是喜是悲还是明白的。 覃易把眼一嗑,没什么兴趣听这种水平一般的古曲,只是对猴子道:“等下结束给几文钱这两个唱歌的。”在场之人跟他差不多,听了两句就没兴趣了。 那几个喝醉了酒的俗家修真青年刚开始迷迷糊糊的,连连拍桌叫好,但听了几句之后,总算听出了原来这歌根本不好听。那醉得厉害的红脸青年大怒,叫道:“直娘贼,我兄弟在这里喝酒,你唱这样凄惨的小曲来坏我酒兴,是不是讨打。” 话毕,一个酒杯扔过去,正中那做母亲的手里弹着的琵琶,那青年喝醉酒不知收手,小小的酒杯扔过去,砰然响声,那妇人手里的琵琶四分五裂,不仅如此,酒杯侧翻,蕴含着真气的酒水侧翻,尽数泼在那妇人的胸前。 “啊!”凄厉的惨叫声撕扯耳膜,那妇人上半身的碎布花衫千沧百孔,几乎粉碎,雪白的胸脯几乎一览无遗——还有上面无数圆珠大小的血洞。凡人的身躯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伤害,那妇人发出一声惨叫后,上身血rou模糊,仆身倒地,衣物已是被血染红了。 “母亲”!那少女趴在那妇女身上,哭成泪人儿般。 大堂中顿时哗然,数股杀气腾起,直冲那红脸青年而去。那青年眼见惹祸,酒亦是醒了一半。不过似乎仍不解气,嘟嚷着道:“谁叫她唱歌这么难听,快给老子滚出去,免得老子心烦。”同桌的人来劝道:“哎,那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你何必跟他动气。来来来,喝酒喝酒,不要坏了我等的酒兴。”他半推半就的坐下了。 那少女哭哭啼啼地,却是不敢不听那青年的话,费力地搬起她母亲似乎已是死尸似的尸体,一步一顿,向外挪去。她行过之处,地板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路。这等伤势,眼看都是不行了。 “哐”,却是伙计阿牛浑身发抖,手里的几个盘子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掌柜黄大胖子顿时捶胸顿足地破口大骂:“你这破败家的啊,请你才没两天,赚没两文钱,如今就给我摔了盘子,老子把你卖去下十流都不够赔啊,今年太岁犯门,流年不利,老子要请王母娘娘镇你,请地藏菩萨……。”一边说,一边来抓这阿牛。 潜龙大陆有下九流:一高台(唱戏),二吹(吹鼓手),三马戏,四剃(剃头),五池子(开澡堂),六搓背,七修(修脚),八配(配种的)九娼妓,但在民间默认中,却有个下十流:从军。盖因秦家和项家明争暗斗,那民间,却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百姓虽然口不能说,但那心里,却明镜似的。知道迟早要打仗,到时是要大批死人的。因此万分畏那征军,甚至把那从军列为下十流:不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谁会去? 那伙计阿牛站在那里,似乎吓傻了一般,身体一个劲的啰嗦,对黄大胖子的话也没有回应。 那些腾起的杀气慢慢平复了,非常时刻,大战前夕,谁会愿意为这等凡人暴露实力,消耗力量? “哼!”,客栈中有如一道狂飙飘过,‘砰砰砰砰……,客栈大堂中每一张桌子上的瓷碗酒杯俱都跳起,砰然震裂,那红脸的青年仿似受到巨力击中,卟的吐出一口血,凌空越过几桌台,撞在墙上。 锵锵锵锵……红脸青年那一张桌纷纷亮剑,有人喝道:“是哪位朋友偷袭?请现身一见。” 哼声的正是覃易,他这一声哼,除了他这一张桌子外,大堂内所有桌子上的瓷器都为之破碎,就算他不说,别人也猜得到是他做的。和他坐在一起的天煞,胖子猴子看覃易怒气勃发,不禁暗暗叫苦。如果现在覃易动手的话,以他的实力,别人自然倒了大霉。 覃易本人不怕,可是和他在一起的身边的人就不一定是安全的,说不定战斗的时候会波及到他们,而且被打败的人会报得到他们头上来。 自从覃易气质大变,整个人霸气十足之后,他身边的人和他坐在一起都心惊胆战,唯恐惹怒这魔王。 猴子看看天煞,只见他努努嘴,示意开口。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道:“团长……,”覃易没好气地道:“什么事?”他正想发飙呢。猴子咽了口唾沫,道:“昆仑派好歹也是个大派,虽然现在比不上少林武当。可是渊远流长,背后实力还是很雄厚,现在是非常时期……。” 猴子还没说话,异变突起……
浑身颤抖着的阿牛终于不再颤抖了。他深深吐了口气,身材似乎一瞬间变高大了,叹道:“吾又无清闲之日矣。” 手臂一震,正抓着他手臂的肥胖掌柜如遭雷嗜,又摔回柜台之中,摔得他哼哼呻吟,动弹不得。阿牛看了覃易一眼,扶起那泪眼模糊的少女,把一粒青色药丸放到她手中,道:“给你母亲服下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然后,他大踏步地走向那被覃易摔到墙壁边的红脸青年,且行且歌:“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忍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阿牛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前老实勤快的伙计,现在已然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锐利夺目。 “站住!”俗家修真者那几桌站起来十几个人,向阿牛大喝道。 阿牛恍若未闻。“杀人者,该死!天剑,出鞘!” “锵!”一把青色的两尺短剑忽然从阿牛背后的衣服内跳出来,这个伙计,衣背内藏着剑,竟无一人看得出来。 客栈里的人忽然都咪了咪眼,似乎是一道闪电闪过,然后,那倒在红脸醉酒青年忽然就已经身首异处。那把剑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快的速度!客栈内的人震惊地看着阿牛,无人看得到这剑的动作,这个原本客栈的伙计,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就连覃易都有点惊讶,因为他也只看到青剑的剑影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下那红脸醉酒青年的头后又是一闪,嗖地回到阿牛的背后衣服内。如此速度,就连覃易都揣摩着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