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儿子和父亲，同一个女人
夜沉如水，寒冬渐近。 天牢与地牢不同，是地面以上的牢房，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 在一间挂满刑具、烛火黯淡的房间中坐在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红蓝相接，上面印着‘狱’字粗布，在房间里大口吃着rou，喝着酒，肆意大笑着。 他的身后是三个新进狱卒。 看着对面，被打得皮开rou绽、像一只即将要被扒皮去毛的狗一样被绑在木桩上的囚犯。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在看一出喜剧电影，嘴里的咀嚼声也越发刺耳。 囚犯白色的中衫早已和血水融为一体，红色的血顺着衣衫缓缓滴下，像是刚从染缸里拉出来的一般，可是这缸染料不同于其他染料，它名为血。 狱卒就是狱中瞒上欺下、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无所不为的人。 此话果真不假，此情此景，让假扮成新进狱卒的丁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是重刑犯，可是他也是人不是吗？ 形似狱长的中年人，大笑了几声后，大吃了一口rou回头道“你们就是新来的几个？还是专门来看管那个美娘们的？” “恩。”陆绝辰拉了拉帽子，将头微微埋下，昏暗的灯光使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几分菱角分明的轮廓。 狱长一身的酒气向他们三个靠近，醉眼迷蒙。“喂，你们可千万不准对那娘们出手，那可是大人物的人。” 丁琛心中一惊，难道是太子吩咐过？随即释然，就算不能调查，但是让盈若过得好点，还是能办到的。 “恩，知道了。” 狱长走到墙边拉了一根皮鞭，阴冷一笑“不过如果那婆.娘不听话，用这个吓唬吓唬她还是可以的。” 看着那根足有大拇指宽的皮鞭，丁琛和卫映寒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一鞭真的打下去……嘶，丁琛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绝辰接过狱卒手里的鞭子，神情淡定，像是没有看见那血淋淋一幕。三人一同向这条阴暗巷子尽头走去。 长长的走廊，充斥着犯人的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黯淡的烛火。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丁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害怕吗？”动作虽只有一瞬，但还是陆绝辰尽收眼底。 丁琛摇摇头，殊不知她胆怯的眼神已经全然将她出卖。“我只是冷。” 走在她一左一右的人，都不自觉向中间靠近了些。 “喂，我怎么觉得背脊有人吹冷风？”卫映寒双手环胸，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她耳边小声道。 迟钝如她，单纯亦如她。殊不知，这只是卫映寒为了吓她故意装出来的。 丁琛立马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总觉得瞬时都会有什么……啊——” 话音未落，一个白色的影子便出现在了走廊最尽头的牢房中。 黯淡的烛光照出那个白色影子上，那似乎是一个女子，她抱着双膝，将脸埋进两膝之间，碎花罗裙空荡荡穿在她身上。发丝漆黑如水，浓密而美好，凌乱的垂落至地面。 那一声惨叫她像没有听到一样，更不要说抬头，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请问……”丁琛走上前正欲说话，突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丁琛的嘴，“安静一点，有人来了。” 哒哒哒。 丁琛正在陆绝辰怀里挣扎不已时，清脆的脚步声已由远到近，其中还夹杂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你们没有碰那个姑娘吧？” “当然没有！李公公吩咐的事，卑职怎敢不遵守！”这句话让闻声者的脑海不禁浮现出，狱长是弯着圆滚滚的腰、搓着胖乎乎的手，一脸掐媚的模样。 李公公？皇宫里的人？难道是太子的人？那岂不是自己人，连忙拍开陆绝辰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唔唔唔……” 那是自己人！快把你脏手给我拿开！ 谁料陆绝辰恶狠狠的瞪了丁琛一眼，在耳边小声道“那是皇上的人！” 此时他们三个正躲在走廊最角落的地方，烛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完全置身与黑暗中。 虽说这里的确有些狭窄，但是陆绝辰也不可以趁机将她抱在怀中啊！此时丁琛心里爬满了厌恶的小虫子。 “诶？那三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狱长的声音蓦然传来，让丁琛不敢再乱动。 不明白，他们明明是通过比较正当的渠道进来的，为什么此时要像贼一样躲起来？ “狱长，你下去吧，我有话要对姑娘说。”随即传来银子敲击在一起的声音，“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明白么？” “自然，自然。”此时狱长那张rourou的脸恐怕已经绽放成一朵花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后，一切回归了沉寂，久久再未听到其他的声音。 正当疑惑时，一声叹息声传来，悲哀了整个回廊“哎，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宁愿落入风尘，都不肯嫁给皇上，这值得么？” 轻轻地一句，却在三人心里掀起万丈巨浪。 什么？这个天牢里关着的……竟然是准皇妃？声音仍在继续“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入宫吗？你知不知这对你们家来说是多大的恩赐？” 而那位姑娘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许久后，最后只听那公公再道“现在除了皇上没有人保得了你，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了你！你可知道，你刺杀的谁？那时当今太子！未来的天子啊！” 斟酌许久，他还是将宋南真正的身份道出了口。 这个准皇妃竟然就是盈若？丁琛的眼睛蓦然睁大，老子和儿子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这这这……这又唱的是哪出啊…… “太子？你是说南太子是太子？真正的太子？”一个婉转的声音在此时飞出，应该如溪水般轻柔的声音，却在此时颤抖的让人心疼。 “未必你以为？刺杀一个商人可以能把你关到天牢？姑娘，皇上说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还望你想清楚了。”说完，便听到李公公抬步离开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此时迸发而出，带着nongnong的绝望与痛苦的思念，飘荡在长长的回廊上，久久不散。 ***************************** 陆陆大人，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