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同是天涯伤心人(2)
卞菊花娓娓道来,说得很是详细。溪婆婆恍然叹息道:“果真是这样?怪不得我为何没有觉察到你的脚步身影,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故意将脚步声隐去了,对不对呀?”卞菊花道:“自然要隐去,我不是你的武功,但是又想来谷家旧居来看一看,我怎么不提防你呢。”溪婆婆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最近又是你将谷家小姐抓走,然后让人去通知峨眉派的人前来这里?”卞菊花格格地一笑,道:“正是我的想法,原本我很早就将她给抓到了我的身边,我苦苦相逼,要将谷家的宝贝搜出来,结果,让我十分的失望。不得已,我只好去叫谷家的人去峨眉派叫你们来了。”余我生道:“可是那谷珍不见了人影,是不是你也将她抓起来了?”卞菊花恨然说道:“这自然是我的杰作,当初我说过,只要她能够将峨眉派的人叫来,我就可以放过她的家人,可是我等了这样长的时间,她的人回来了,但是呢,家人却见不到她了。哈哈。”这一声邪恶的笑声,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与尖锐。 余我生惊呼道:“你将她的家人全部杀死了?”卞菊花点头道:“不错,怎么,你的心里面是不是在咒骂我狠毒呀。”余我生摇头道:“我心里不是咒骂你,而是为你感到可怜。普天之下,为何会有你这样凶狠的人。”卞菊花突然怒喝道:“臭小子,用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如果不到我的跟前来,那么就给我快些滚开,我可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温前辈,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要因为这小子而闹僵了,晚辈方才如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我在此感激不尽。”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好说,好说。我想我们之间也有什么事情需要合作。”卞菊花听到这话,双瞳放大,哈哈一笑,道:“温前辈果真是这样认为的?”溪婆婆道:“自然。”余我生看不透这二人到底是在演哪出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看着溪婆婆,小声地说道:“婆婆,你与她也有什么合作的事情么?”溪婆婆道:“你闭嘴。”余我生讨了一个没趣,只得缄默。 溪婆婆走上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为何会认识在下呢?”卞菊花道:“前辈自谦了,你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当初看见前辈割草的那个情景,心中就在猜测这到底是何方高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真是了不起。后来我悄悄地走进了谷家里去,结果呢,自然是没有看见前辈了。我当时就心想:这老妪能够在眨眼的工夫内就从我的眼前消失,可见不是一般的高人。但是这里分明就没有多余的出路,这人会是从哪里离开的呢?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这下面还有地道,此老妪是从地道内离开的。”溪婆婆拍手笑道:“姑娘好心思。”这溪婆婆说及到了这里,又朝前走进了两步,距离那卞菊花站立的地方已然不远。卞菊花突然脚步朝后挪移,神情有一点局促,道:“温前辈,你多年来就隐藏这地道内,难道就不寂寞,不乏味吗?我知道,你以前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呀,怎么到了现在,也心甘情愿归于沉默。”溪婆婆意味深长地叹息道:“不这样能行吗?你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是无可奈何,你现在年轻,还不知道这些烦恼。”一个“恼”字方才出口,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卞菊花的跟前,双手挥使了出来,朝着卞菊花的双手打来,卞菊花现在手中握着的是一柄锈迹斑驳的长剑,眼见不能避开,只得右手出动,想要将长剑拔出来,哪里知道那溪婆婆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右手一掌飞快的击在了那利剑的剑柄上面,卞菊花当即撤手,利剑被溪婆婆右掌击中,“哐当”一声,当即就掉落到了地面上,溪婆婆一跃到位,右手已经是擒住了卞菊花的左手腕部,卞菊花右手突然上翻,凶狠地切向了溪婆婆的右手腕,卞菊花笑道:“前辈这是何意,难道你有短袖之癖?”所谓的“短袖之癖”既是对食之意,在古代,这样的怪癖是天理不容的,卞菊花现在说出来,自然是挖苦对方的意思。溪婆婆爽快的一笑,道:“这个嗜好可是不敢有,而今,你抓走了我的人,难道就可以安然地离开么?”余我生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溪婆婆是假装故意与她要好,真正的本意却是趁机将对方制服在手心,不然一直来就让对方给逍遥轻视。” 接连看见那卞菊花突然一个转身,想要来摆脱溪婆婆的受掣,哪知道溪婆婆的这一只右手一旦沾黏上了对方,那就跟上了对方似的,死活也不愿意松手。卞菊花的一招下切落空,当即又转而朝上切来,招式看来异常的毒辣,好像非得将原本不是自己的那一只手给狠狠地切掉了事。溪婆婆又带动了卞菊花的左手朝后一顺,卞菊花无可奈何,只得又一次落空,最终那溪婆婆将卞菊花的双手缚在了后背,道:“你好药反抗吗?你知道,我稍微用力一下,你的这只左手只怕要当场废掉?你愿意?”卞菊花道:“前辈,说好了的,我们之间可是有事情要好好商量的,你干么要偷袭?”溪婆婆道:“你方才将我困制住的峨眉弟子抓走,算是捡了一个便宜。方才我的意思是要你放人,但是你拒绝了。现在你落入到我的手中,可就不是那样好逃脱的。说,你到底将那些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卞菊花哈哈地一阵大笑,似乎很是心痛的样子,道:“好,好。原来你是这个主意。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说出来的,大不了我一条命抵上那里的四条命,这一生也算是值了,你说呢?”余我生闻言一怒,大声道:“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好么?”溪婆婆却道:“小子不用心急,她既然在我的手中了,那就没有这样简单一个死法。她说一命可以抵上四命,不够我会好好地来折磨阁下。”溪婆婆伸手入怀,从那薄衫里面掏出了一粒黑黝黝的物事,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当即弥漫在了空间,余我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毒药,不过也不会立马让人送命,先要让人大笑三天,然后再大哭三天,最后会丧失心智,完全变成疯子。死的样貌么,那就更加可观了,多是衣不遮体地被动物伤害而亡。”她说到这话的时候,已经动手前来,将那药粒强迫卞菊花张嘴吞下了。溪婆婆然后放开了双手,微微地一阵冷笑。卞菊花使劲地朝下面呕吐东西,可惜什么也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溪婆婆愣立在了一旁,沉默不语。 卞菊花见自己呕吐终究徒劳,不得不转头望了过来,对溪婆婆嚷呼道:“你好卑鄙,你这是什么药粒?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这样来对付我?”溪婆婆道:“既然你也是要来谷家寻找那件东西,那就是我的敌人。我们之间也是有仇的,说不上深仇大恨,但是小恨小怨还是有的,对吧?”卞菊花为之语结。余我生当即走出来,对卞菊花不满道:“不错,你这人背后偷袭别人,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对付你这样的人,我们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卞菊花忍不住转头望向溪婆婆,见到她的双瞳黑暗,原来她的一双招子早就被人损毁了。 卞菊花道:“前辈,这是什么药丸子?”溪婆婆道:“它的名字很好听,你也愿意来听?好吧,你既然存心要来与我过不去,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这药丸的名字叫‘三笑三悲长命丸’,好听吗?意思是让人先开心三天,痛苦三天,然后自己就变疯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任由别人的践踏。但是有一点很好,就是可以卑贱的苟活下去,你说是不是长命了?哈哈,你喜欢吗?”这药丸的名号听来,确实和让人开心,但是具体再听着药丸名字本意,不由得又让人心生寒意,这哪里是什么好药丸,完全是折磨人的法子,试想,自己疯掉了之后,任由他人践踏,这是哪个能够忍辱的事情?卞菊花听到这解释,浑身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生起,心想:“这可是如何才好?”
溪婆婆在旁又笑道:“怎么样,小姑娘,你还要与我来玩这游戏吗?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如果某一天,你的家人在妓院、闹市之中寻找到疯掉的你,也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呢?你说呢?”卞菊花堵住了耳朵,心中万般不是滋味,现在果真是有些后悔当初粗心大意,让这老婆婆得手,可是害苦了自己。卞菊花恨道:“老前辈到底是高人,折磨人的法子的确是与众不同。不过我很新奇,你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这小子的缘故。”说着这话的时候,转头恨然地瞪视余我生。溪婆婆缓缓地点头道:“你先别问这些,还是考虑你下一步的处境吧。”溪婆婆眼盲,看不见周围的物事,转头对余我生喊道:“孩子,你说这样的处罚好不好?对了,孩子,这女子生得美貌吗?”余我生走到了溪婆婆的身边,又是转头看向了卞菊花。 卞菊花闻言又是一惊,心想:“糟糕,这个疯老婆子,果真无恶不作,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简直是我的晦气。现在她又来追问我的相貌,不知道心中又怀有什么鬼胎。”余我生也极为讨厌卞菊花,转头瞧来,见卞菊花已经三十出头,算不上多么的美貌,但是稍下打扮,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当即又想:“看来这溪婆婆是要故意来为难这女子,如果一个女子貌美,那么折磨起来可就更加的好玩。”为了报复方才的那口怨气,余我生嘴边突然显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卞菊花心中一颤,心觉不妙,当即转头神思:“糟糕,这混小子又来来折磨我了,他一定会叫这老婆子给自己毁容了的,我可是还没有出阁,自己都三十好几了,一旦毁容,谁还愿意娶我?”心中这般想来,觉得心间一种燥热生起,脸红一片,十分的妖娆撩人。余我生转头对余我生道:“婆婆,这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我认为她的美貌,不逊于江南纤柔女子。让人赏心悦目,芳心大慰。堪称一绝色女子。婆婆,如果将此人毁容,哼,哼,只怕她自己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