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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节:禹氏嫡孙

    禹金氏对婢女的发火,却并不是打骂,而是用细细长长的针扎她们腰部细嫩的肌肤。如此即便是婢女被扎的浑身都是伤,只要大家都闭嘴不说,外人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是绝对不可能的。

    此刻,禹金氏就将一婢女的腰肢狠狠的扎了一通,那婢女痛的晕厥了去,可之前是一声都不敢叫喊出来。她不叫喊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她要是叫喊,别说是她,就是她的爹娘兄弟也都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禹金氏发xiele这一通,心情稍微好上了些。她定定的看着地面出神,她在就当下的情况思量着。天上有云飘过,外头的阳光也就时明时暗,也恰好使的禹金氏的神色明暗不定的。

    忽的,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说话声,不多一会儿,禹金氏身边的心腹婢女阿草大着胆子敲开了门,“夫人!”她试探着叫了声,见禹金氏似乎并没有发火,才身子进屋,阿草附在禹金氏的耳边上,轻声的说了几句。

    “什么!”禹金氏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十分的狰狞骇人!

    “你去留心看看,还有什么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禹金氏立刻对阿草吩咐道

    阿应了诺后就出去办事了,禹金氏则是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个禹辛武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却给她一种心惊rou跳之感,她很不安很不安!

    好一会儿后,禹金氏似有了主意,她叫进婢子,说是立秋了,让她送些礼给她的金氏娘家。

    禹金氏氏还准备了一封信笺,让人藏在礼中一同带去。

    当年以庶替嫡一事禹金氏不可能让很多的人知道,但她的娘家父亲绝对是知情人。原本周梁的假伯勤归绍,真伯勤就能准备一下露面了,可是不想竟然发生了季璀以伯勤身被刺杀身体亡的事。如此,真伯勤就不能显露在众人眼前了,至少在禹金氏想出可行的法子前,真伯勤的存在必须是秘密。

    禹金氏的小心使得她不会让心腹知道伯勤的事,而禹金氏的娘家人也是明白人,知道如今的关键点是什么。所以禹金氏此刻着心腹去办的,看似送些吃的,但金氏家主只要看到东西就会明白找出信笺,也就能知道禹金氏的意思了!

    禹金氏是想利用娘家人的关系杀了禹辛武,同时将伯勤生的、却多年来只能养在暗处的孩子尽快的弄回来。至于怎么弄禹金氏早在第一个嫡长孙降临的时候就已经跟父亲商量好了!

    “我的嫡亲孙儿绝对不是什么禹辛武!”禹金氏咬牙切齿的道,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便又叫进来另外一名婢子,在她的耳边上嘀咕了几句。

    禹金氏吩咐这婢女去做的将禹辛武这个消息,散给旁系的几个年少有为又野心勃勃的小郎君!

    禹氏在绍是仅次于公侯的大世家,与绍公妫姓同源,又掌握着绍的几大河流矿产的命脉。

    此刻,长房之主、禹氏之主禹山正坐在房中,他的案头放着下面的人送来的一个人的名字,“禹辛武!”

    禹氏家业虽大,权势虽高,但人口却凋败的十分厉害。有出息的嫡系子孙是一掌能数。禹山年逾六十,曾经禹氏嫡系的三兄弟,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禹山是个很有手腕的人,禹氏在他手里未有落没反而壮大不少,只是,后继少人。

    禹山没有子嗣。

    女郎不提,二房兄弟有二子:伯勤和季璀。三房的兄弟有二子:伯仁,季善。伯勤无子嗣,季璀是禹山很看好的继承人,可惜心不在此。伯仁在生意上到是一把好手,也有些手段,但心胸太小,而且早早的在绍公的几名公子里站了队,可见其并没有长远的眼光。季善太软弱,撑不起禹氏,少孝则一心学季璀,心都用在刀枪上,根本无心什么家业。

    二房自然也没有孙辈,三房伯仁有二子:伯鉴和季瞻,到都是好孩子!但是年纪还小,看不出来将来的担当!

    只如今却是忽的冒出来一个禹辛武,季璀的嫡长子!

    禹山的心里有些复杂,他既希望这个禹辛武真的是季璀的孩子,但也担忧这是一场有蓄谋的算计。

    六名忠心耿耿的、禹氏一族不知道他们存在的老仆从就站在禹山的不远处,他们在等待着禹山就此事做出安排。

    禹山思量了很久,最后终有了决定。他道,“阿福,阿寿,阿安,阿康,你们四人紧紧盯着我禹氏的人,看看有什么人会对那禹辛武动手。尤其注意着三房”

    “阿禄和阿健,你们去查一查这个人的来历,试着查一查他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尤其要注意的是……”禹山的没有说出来,但阿禄他们都知道主家指的是绍公妫氏一族!

    六人一抱拳,就都出了房去。禹山则是在藤席上跪坐下来,自斟自饮起酒来,他那双经历无数事后沉淀了岁月沧桑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几天后,有不少的旁系小辈子侄却是开始进出禹金氏和禹岳氏的院子。

    禹岳氏那不清楚什么事情,但禹金氏在小辈们的旁敲侧击里,绝对的是避口不说关于禹辛武这个人的事,只说说一些摸棱两可的担忧,说一些关心他们、担忧他们前程的话。

    禹金氏是聪明人,向来懂得如何借势借刀杀人,死在她手上的人命无数,但没有一桩是能牵扯到她的!她在禹氏,是最慈善的夫人!

    而因为有妃夫人的眼线,禹家已经知道禹辛苦存在的这个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绵姜这里。此时绵姜胸口的剑伤并没有好透,只要稍微咳嗽一下,就会疼痛非常。原本这个事既然已经被禹氏知道了,那么绵姜最紧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赶到暨地,亮明身份,然后得到禹氏的认可。

    但是绵姜却不同意!她的意思是,再等一等!

    “等,郎君还有等什么呢!”燕姬很是不解,“您的身份如今在禹家好些人那已经不是秘密了,在外拖延一分就是多一分的危险。禹家是人才凋零没有错,但三房却绝对是子孙兴旺的!万一他们来对付郎君你可怎么是好?谷妪走前说之后一切靠我们自己,与这件事上,夫人的意思定也是让郎君你即可动身!”

    绵姜摇摇头,“若妃夫人也是这个意思,那我到要失望了!”

    “郎君何意!?”

    “燕姬,我留等的道理很简单。我就是等着有人来对我不利!最好就是禹家的人。越是如此越能说明他们的心虚,也就越能说明我身份的可信真实!你明白了吗?”绵姜盯着燕姬,

    燕姬怔楞了一下后当即的明白了绵姜的意思,“郎君确实深谋远虑!”燕姬赞叹一声,没有再留下来打搅绵姜的休息,而燕姬离开没有多久,公子西就又进来了。

    绵姜对着公子西笑了笑,她再没有经历过****也明白公子西对她是有意思的,又加上妃夫人让谷妪传来给她的话,意思说以后会将她绵姜配给公子西,所以饶实绵姜并不喜欢公子西,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她。只是绵姜对他的态度还是带着疏离的客气。

    “燕姬把你的话告诉我了!”公子西在不远处的腾席上跪坐下来,目光温柔的凝望向绵姜。尽管绵姜是郎君装扮,但却并没有让公子西感觉到反感不适。在公子西的眼中,她就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主意是好,但危险也很高!万一禹家的人真要对付你,你怎么办?”公子西很是关心很是担忧的问。

    “不是有你么?”绵姜还真不知道万一真有人来行刺她要怎么办,如今她身边既没有地伯也没有肃,所以公子西是她必须要抓住的。她说这话并不暧昧,反而很是坦然,似乎公子西保护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公子西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对绵姜的话,他误以为是绵姜觉得他母亲既是在帮她,那么他也应该帮她的!

    “我自然是会保护你的!”公子西带着些羞涩很是中肯的道,他正要再找点话题,却听绵姜道,“我累了!”

    “好好,你休息,你休息吧!”公子西忙不迭的站起来离开。

    等公子西离开绵姜却并没有休息,她看着外头的景色,想,一切才刚刚开始!她知道禹氏肯定会有人对她动手!至于是被鼓惑的还是真的不想他存在,这就需要费思量了。因为绵姜都知道刺杀对她有利,那么妃夫人肯定也明白这个好处。而禹氏也不会人人都是笨蛋,那么能被唆使利用的人,应该是无足轻重的,只是越是这样的人,下的杀手,怕是也越重!

    可是,绵姜并不怕!妫晋阳和妃夫人都想利用她,可反过来想,她岂不是也同样能力用到他们?将来到底会如何,现在想还太早了些,但是她绵姜绝对不会白白为旁人做嫁衣。她可以借助他们长大,到翅膀硬的那一天,她想飞多高,就能飞到多高,她必须要争出一片她能飞扬的自由天空!

    日子平安无波澜的过去了二日,这一日绵姜提出去街上走走,她实在呆的有几分闷了。公子西觉得这个时候出去不稳妥,没有答应。绵姜却完全不将他的意思放进眼里,她换上袍子,并让燕姬去准备上街的马车,她还是要出门。无奈何,公子西只能陪着去。至少他一起去,他能安心。

    平阳城接近暨城,街城自然是热闹无比。都说绍地一直是积弱的战败国,但在绵姜看来,绍地的经济却是相当的繁荣有活力的。

    绵姜没有带纱帽遮掩容颜,她如此,公子西也就不好意思带上纱帽了。因着绵姜也不肯放下车帘,所以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小姑子的围睹,有几名大胆的小姑竟也是拦下马车来自荐枕席。

    公子西似是没有见过这等架势,虽然他的见识教养能让他不见慌乱,但脸到底是通红。反到是绵姜,懒懒的笑着对小姑子们说话几句情话,虽然最后都是拒绝了小姑子的好意,但她的温柔儒雅,他的风流体贴却是让所有见过她的小姑子都记在了心里。

    差不多的时候,绵姜他们就进了食庐,要了单间吃食休息。一时间这间食庐里拥进了不少的女客,喜的食庐的管事跟个什么似的,对绵姜和公子西的招待也就更加的热情了。

    “你是故意的?”食庐里伺候的奴仆下去后,公子西看着绵姜道。

    绵姜一面喝着甜饮,一面点点头,“我怕他们听过我的名却因为没有见过我人而找我不到,瞧,都二天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杀我!所以我帮帮他们!”

    公子西一时间语塞,笑着摇了摇头。

    绵姜也不理会公子西,只一边吃东西一边从栏杆处往下看,她的目光甚是无意的兜转的,可在最后,她的目光却是盯上了街角的一个人。

    那是一名蹲着的少年,在少年的面前有着一堆竹签。

    绵姜看着看着,人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公子西并不了解绵姜突然站起来的原因,也忙的跟出去。同样哗啦一下跟出去的还有那些小姑子们。

    绵姜却并不在意她身后的灼热目光,她快步的走向少年。

    少年自然也注意到了绵姜向他走来,他有片刻的怔楞不安,但这情绪很快的就被他收拾了起来。他顿着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对着已经到达他面前的绵姜很是从容的行了一礼,“这位郎君,有礼了!”

    一旁的公子困惑的打量着少年,年纪不大,十六七的样子,身板极瘦小,容貌也甚是丑陋,只是那一股不自卑不胆怯的从容气度很是难得。身上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麻衣,显然小了,很不合身的套在他的身上,令他给人一种滑稽可笑的感觉。可这样一个人,他在贩卖的却是文字,护卫拿起一片竹签递给公子西,公子西接过看了看,惊讶的发现此人贩卖的文字竟还都有详细的注释,若非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只是公子西绝对不相信这些东西是这个少年作的,他更相信少年背后还有人。可是他吃惊的发现,绵姜却是对着少年拱了拱手,还了他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