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涅槃（四）
悟缘将眼睛闭上，隔了一会儿之后，才重新缓缓将眼睛睁开。当他再一次将眼睛睁开的时候，眼睛中的那种精光已经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与涅槃之前的他别无二致——至少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任何区别。 悟缘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眼前，仔细的打量。这只手与之前乍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悟缘的眼神一凝，眼睛中伸出了暗金色的光芒，光芒落在手上，手上的皮肤有金色的光芒反射回来，可以看见中间有无数的细小的暗金色符文闪烁。他将另一只手也举到了眼前，细细查看，同样如此。由此来看，虽然悟缘的身体看上去还是人类的身体，但实质上已经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恐怕即使是那禁忌的存在，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地结果。 悟缘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初始似乎很僵硬，发出了“喀吧喀吧”的声响，像是身体内部的骨节都已经锈住了。但是片刻之后，悟缘就感觉到自己恢复如常，能够自由活动。不，这么说并不能准确地形容悟缘悟缘目前的身体状况，实际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精气神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可以做出任何一个自己想要做的动作，可以击败自己以往的任何一个对手。 因此，在活动之后，悟缘的双手轻轻一伸，“百影”长棍已经出现他手中。悟缘跳起，高高跃在空中，手中的长棍化成了一道可怕的暗金色光芒，向地上砸去。 地上传来巨大的可怕的声响。随着那声巨响，悟缘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一条裂缝。裂缝很长，远远的望不到头，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看着这条裂缝，悟缘轻轻地摇头，脸上明显带着不满意的神情。要知道，他原本以为会有更好的效果，但实际上造成的效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之后，意外发生了。悟缘面前的地面开始颤动起来，地面开始下陷，没有用上半刻钟时间，悟缘造成的那条裂缝已经变成了一条阔而深的鸿沟，像是有巨人在这块土地深深刻下了一笔。裂缝延伸到什么地方的问题也有了答案，因为有海水疯狂地涌了进来，一直到了悟缘的脚下。 悟缘吐出了一口气，这股气息中蕴含着极可怕的能量，在他面前形成了一股不小的风暴，中间夹杂着无数可怕的暗金色的光芒。这股风暴将涌到他脚下的海水又重新推回到海面上，让海面上形成不小的浪潮。 悟缘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前方。他平静了下来，屏息静气，让自己更加熟悉自己现在的身体，更加熟悉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力量，让自己能够如意控制，如臂指使，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呼出一口气就形成一股风暴。 在悟缘的识海中，猴子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脸上神情复杂，将目光转向坐在那里的禁忌的存在，好一会之后才说道：“竟有如此手段，难怪这世间无人能制你。” 禁忌的存在一言不发，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猴子的这句话一样。也许，在他看来，这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呢。 见禁忌的存在一言不发，猴子也就没趣地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悟缘扫了一眼周围。经过他的连番折腾，这南江城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尤其是鹿家这里，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恐怕除了悟缘自己之外，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悟缘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不忍，但这一丝不忍很快逝去。他的脚尖在地上重重一跺，身体已经消失在远处。 悟缘出现在他的识海中。一进去之后，悟缘发现这识海的空间与之前似乎有点不一样，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好在这些事情与悟缘来说，并不算重要。 只走了两步，悟缘忽然反应了过来，上一次他进来时存在的花果山与水帘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山，仔细一看，上边还有几个字呢，而那只猴子，就被压在那座山底下，勉强露出大半个脑袋。 悟缘想起了自己以前曾经听过的传说，不由得想笑。 但他没有笑，而是目不斜视，大步走到了禁忌的存在身前，跪下，恭恭敬敬地向其行礼，用同样恭谨的语气说道：“多谢先生的指点和成全。” 他原本以为禁忌的存在不会回应他，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而已，谁料到那禁忌的存在竟然开口了，声音中古井不波，淡淡地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给你的选择有多种，你却选择了最直接、最粗暴的一种，有什么后果自有你自己去承担。” 悟缘微微点头，神情间依旧恭谨，说道：“是！但无论如何，小僧不敢忘记先生的恩情。” “哼，”禁忌的存在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还是悟缘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说道，“感激又如何，怨恨又如何，于我如浮云尔。” 悟缘恭恭敬敬地趴在那里，没有说话。那只猴子也识相地紧闭着自己的嘴巴，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 禁忌的存在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去吧，让我看看，选择了这样一条路的你，究竟能做出什么样事情来！” 随着禁忌的存在摆手，悟缘不由自主地退出了识海，重新站立在自己之前消失的地方。悟缘看了看周围，与片刻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他迈步就要走，忽然又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轻一皱，“嗯”了一声，目光转向旁边的某处。 悟缘的眼睛中射出了暗金色的光芒，投射到了那里，开始灼烧那片空间。那里的空间发出了“嗞嗞”的响声，并且冒出了青烟。瞬息之间，那里就被悟缘灼烧出了一个空洞。 一个男子从里边跳了出来，快速向远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