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治疗
悟至也是吃了一惊。先前那少年刚被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死得不能再死，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他也顾不上白胡子老和尚就在自己面前，伸手抓住空庆僧袍的衣襟，将其拽了过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空庆吓得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谁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悟至。 悟至也反应过来，手松开，把空庆放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小僧着相了。” 白胡子老和尚对空庆说道：“你不要怕，慢慢说。” “是，师公。”空庆也是双手合十，这样说道。他停了一会，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说道：“刚才我去了后舱，看见今天悟灵师叔今天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个少年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活了过来。” 白胡子老和尚的眉头轻轻一动，说道：“哦，竟有此事？” 空庆赶忙说道：“徒孙不敢说谎。” “即如此，”白胡子老和尚说道，“我们都去后舱看看。” 得了老和尚的吩咐，这些和尚簇拥在一起，浩浩荡荡向后舱的方向走去。路上，悟至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空庆师侄，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船舱的房间中休息，跑到后舱去干什么？”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和尚的目光都集中到空庆和尚身上，就连那白胡子老和尚也是如此。 空庆面色发白，好一会才说道：“我，我总觉得那少年不像是死了的样子，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这才想着到后舱去看看。” 悟至“哈哈”笑了两声，只是在笑声中殊无笑意，听起来让人发渗。 时间不长，众和尚已经到了后舱。悟至一马当先，推开了少年所在房间的门，里边的情景尽皆落入众人眼中。 悟至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房间中，一盏油灯放在地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而那原本已经被他判定死亡的少年正依靠在一个箱子上，微微喘息。虽然看起来他的精神似乎很不好，但这并不能否定他还是一个活人的事实。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房间中的少年，他抬起头，看着闯进来的这些人。还好，至少不是齐家的人，只是这些人脑袋上怎么都没有头发？ 少年的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眼前忽然金星乱冒，脑袋一阵眩晕，然后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情况又将和尚们弄愣了。 悟至急忙上前，将少年搀扶了起来，一只手伸出，给少年把脉。一会之后，他抬头对白胡子老和尚说道：“伤得很重，不过，确实是活着。”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嗤了一声，低声说道：“这不是废话！” 悟至顿时怒目而视。 白胡子老和尚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即将恶化的事态压了下去。他说道：“既然这位小施主还活着，那将其放在这里终归是不妥。空庆，你且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用来安置这位小施主。悟至，治疗这位小施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是，师公。”悟至答应下来。说实话，少年死而复生，这已经让悟至有了十足的兴趣，即使白胡子老和尚不这样吩咐，他也会自动请缨。 另外一边，空庆得了白胡子老和尚的吩咐，转身飞奔而去，去收拾安置那少年的房间。 见没有别的事情，其他和尚都自动散去，白胡子老和尚也在重新吩咐了悟至几句之后，回去自己房间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悟至和少年。 悟至重新蹲了下来，轻轻解开少年的衣物，实际上，经过河水的冲刷，少年身上的衣物已经破损得差不多了，就算不解开，也能够看到少年身体的大部分。 只是打量了两眼，悟至的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他站了起来，看着少年，说道：“少年啊少年，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遍体鳞伤。” 时间不长，空庆又跑了过来，向悟至禀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似乎估计到自己扫了悟至的脸面，他过来禀报的时候离得远远的，以便在悟至发火的时候自己能够随时跑掉。不过此时悟至的兴趣全在死而复生的少年身上，也懒得搭理空庆——要找他的麻烦，以后有的是机会，用不着非得在明柘师公眼前行事。 明柘，就是那白胡子老和尚。 得到了空庆的消息，悟至将少年扛在自己肩膀上，走出了后舱，问空庆道：“在哪里？” 空庆乖巧地说道：“师叔请跟我来。”说完，他在前头领路，将悟至带到了他收拾出来的房间。 房间不大，也许是刚刚收拾过的原因，还算干净。悟至扫了一眼房间中的环境，略略点了点头，将少年放在了床上。 悟至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空庆，说道：“你去烧一盆热水来。” 空庆有心推却，不经意将看见悟至那似笑非笑的面孔，急忙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说道：“好的，师叔。”待他再一次准备走，又被悟至叫住了。 悟至上下打量了空庆一阵，说道：“你的身材与这少年差不多，去拿一套你的僧袍来给他换上。” 空庆又答应了一声，然后等了一会，见悟至没有说话，他问道：“师叔还有别的吩咐吗？” 悟至摇摇头，说道：“去吧。” 很快，热水和僧袍都被拿了过来。空庆又被悟至叫住，被逼着为少年洗刷身体。等空庆将少年洗刷干净之后，悟至才细细为少年作检查。 越是检查，悟至的眉头皱得越紧。他将少年的伤势记在纸上，竟然满满的记了三大张。在一旁的空庆将这些看在眼中，也不由得暗中咋舌，对少年顽强的生命力佩服之致。 检查完毕之后，悟至不顾空庆苦着的面孔，强行将其留在房间中照顾那少年，他自己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边细细思量治疗的方法，一边检查自己的随身携带的药物，以便随时进行调整或是出去购买。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