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微服
送走了瓜尔佳氏，十三转过身来看我，那个眼神有些热烈，差点就把我看毛了。摸摸自己的脸，问道：“爷这是看什么呢？” 十三幽幽道：“刚才你画的那个是什么？” 原来是问这个。我拿起桌上的纸，“这个叫丁字账户，在记账的时候把出账和入账分开，这样容易看出哪里记错了，比看账本容易。温恪她们也学了。” 十三放下那张纸，又拨弄下算盘，“这个东西很少有女子会的？” 没错，算盘这个东西真的大多都是男人学的，念书那会也是因为觉得算盘打得又快又好会很拉风，所以就下了功夫去学，一路考专业级，记得有个师姐两只手能同时打两道题。 我不好意思笑道：“我也是翻书的时候见了教授算盘的口诀，觉得好玩就学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总不可能告诉他这是我上辈子学的技能吧。 十三笑了，“真是搞不懂你，看书居然看刺客列传，还学了打算盘，偏偏女红针黹学不好，字也写的不咋地。” 早在给十三看给他做的贴身中衣的时候，我就坦白了不是我做的，只有袖口上的边儿是我缝的。对此十三童鞋很无奈，只摇头说怪不得我和妍琪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原因是妍琪的女红也是根本不行的。 “看书只为明理，谁也没规定必须要看什么书，再说了，术业有专攻，我不会针黹，字也写得不好，可也不代表我一无是处嘛。”我张嘴反驳。“人家只是对那些不擅长而已。”末了我又小声嘀咕。 十三苦笑着摇头，“罢了，真是说不过你。”说完，又看看丁字账户和算盘，问我能不能教他。 我想到雍正年间十三的差使，只好点了头。 说干就干，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我给十三讲了简单的财务知识，还好教温恪的时候就已经讲过一遍了，这一次也算是驾轻就熟的。 第二天半上午，十三接到了他兄弟们的邀请去出城跑马。今天原本的功课只好暂时放下。 十三出去了，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又不想呆着没事情做，正好想起来要去看看那几家店，瞧瞧有没有什么要改进或者转行的。 换好了衣服，带着末儿出了门，直奔前门大街。 车子停在了福瑞祥门口，末儿扶着我下了车，掌柜的早已出来迎接。进了店铺，却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御前总管大太监李德全同志。既然他在这儿，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家主子国家元首也在这儿了。 我熟稔的和李德全打招呼，他直接带我来到了后面一间雅致的房间。果然见到了老康。 “皇上吉祥。”我跪下行礼。 脑袋上一痛，抬头看上去，老康拿着扇子在手里把玩。 “怎么，朕这个公公就这么不招你这丫头待见，亲都成了还叫皇上。”老康不满道。 我冤死了，不就一时叫顺口了，这就挨了一下，迟早被他打傻了。我摸着脑袋，“这不是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顺嘴就这么叫了，这都打我，您迟早把我给打傻了。” 老康只是“哼”了一声，不说话。 那我只好找话题了，“皇阿玛，您今儿怎么就出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看见老康又举着扇子蠢蠢欲动，立马窜到了一个安全距离，珍爱生命，远离老康手里的东西。 “怎么，朕就得一直呆在宫里不出来。”老康吹胡子瞪眼，对于我逃离他的扇子很是不满。我才没那么傻呢，巴巴的等在那挨你打，那不是找虐吗？ “人家可没这么说，您是皇上，想去哪就去哪儿。”我就坡下驴，马屁先拍上。 “你家十三呢？”老康不再纠结他出不出宫的话题，问我。 我如实回答，“他早上被各位爷叫出去跑马去了。” 老康看了眼李德全，老李有颜色的退场了。雅间里就剩了我和老康两个人。 “知道朕为什么来这里吗？”老康缓缓问道。 因为这原来是你的。转念一想，想到了他玩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无间道，我瞬间福至心灵的把为什么老康会在民间有店铺的事情想通了。只是唯一没想通的是为毛他会把这间秘密的地点给我？ “您这真是大隐隐于市啊。”我苦笑着道。 老康也苦笑，“原本我也是不想交给你的，怕你不愿意。”您没说错，我是真不愿意，只要跟争那个位子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愿意。 他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如今你嫁给了十三，这起子事儿估计你是想不掺和也不行了。” 我能不能理解成我又被他给黑了？八成他从把这店给了我开始就打了这样的主意。 “皇阿玛，那您就那么确定我会接受？”我还是把这话问出来了。 老康笑了笑，放下茶盏，“珞丫头，你不可能顶这个嫡福晋的名头只顾着吃喝玩乐。抛开十三不说，单从你这前身跟老九的事儿，你就已经卷进来了。要是你这前身，朕才懒得理她，只是你，你确定你搞得定老九还有雅尔江阿，你家后院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瓜尔佳氏。”顿了顿，老康又道：“她昨儿个跟你示威了吧？” 这贼兮兮的笑容简直太招打了。而且这后院的事儿他也知道的这么清楚，果真是没有秘密可言啊。 老康又再接再厉，“十三最近是对她不如以前了，可他们到底还有以前的情分在，对她来说，你这新进门的嫡福晋是她最大的威胁。而对你，你和十三现在也就和刚认识那会儿差不多，朕可不想自己亲自选的儿媳妇儿被人给欺负了，那传出去也太丢朕的人了。” “所以，朕把这给你，让你起码手里有人可以用，不要小瞧了那个侧福晋，人家在你那后院里的人脉可不是一两下就能换掉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康说完，潇洒的甩袖子走人了。 不得不承认差点就说到我心缝儿里了。我虽然打了过两年要离开的心思没给任何人说，可到底这两年我还是要在这府里站稳脚跟的，不然真的瓜尔佳氏收拾我跟玩儿似的，十三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像昨晚那样，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跟昨晚运气一样好。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保不齐我哪次就被阴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门被推开了，是掌柜的。他一进来就跪下来行礼。 “奴才额都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原来这个掌柜的是个满人啊。 我叫额都起来说话。他给我介绍了目前这个属于我的地下组织的所有事情，并且给我配了两个保镖，亦克和图克。 出了福瑞祥的门，这俩保镖就不见人了。应该是在暗处吧，我回头又看了看这家属于我的绸缎庄，谁能想到这是一家藏在明处的地下活动组织呢？ 我上了马车，准备去那一家胭脂铺。处置了那个掌柜，我提拔了以前的一个管事当掌柜，今儿正好去看看，话说如今我做的几种脂粉在宫里很受欢迎，我完全可以把它摆上这间脂粉店的柜台嘛。只要是跟宫里娘娘用的东西挂上钩，不管有多贵，有的是荷包里有银子的女人来买。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了。末儿忙掀了帘子问车把式。 只见下面站着吴顺儿，小子见是我，打个千儿道：“奴才给福晋请安。” 我叫他起来，问有什么事儿，吴顺儿笑道：“回福晋的话，诸位爷正在九爷的福居楼用膳呢。”说着指指上面。 我抬头一看，果然一扇开着的窗户，探出十三的脑袋来。吴顺儿继续道：“爷见着是咱们府里的马车，让奴才来请福晋。” 吴顺儿话音刚落，就见十三也下来了。 他行至马车前，道：“既然遇见了，就一起上去吧。” 我还能说不吗？只好扶着末儿下了车，跟着我家十三爷一起上了福居楼。 走至一间雅间儿前，吴顺儿推开门。就见里面坐着好些数字，老三、老四、老五、老八、老九、老十、十二、十四。难道老九开这家酒楼的时候特意留了这么大一个包间预备着兄弟聚会吗？ 见我进来了，在座的八只都放下手里的酒杯，我福身行礼：“琦珞给诸位爷请安。” 老三依旧是最大，替剩下的几只道：“弟妹不必多礼。” 老九转头吩咐跟班上一副新的碗筷。我见推辞不掉，只好跟着十三坐在他的旁边，原本他身边的十四只好又挪了一个位置。 十三悄声问我怎么出来了，我只好说呆在府里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出来看看换了新掌柜的胭脂店生意怎么样。 “十三嫂。”十四端着杯酒敬了过来。“弟弟就快大婚了，还请嫂子手下留情，别给我十三哥出什么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招财进宝、探囊取物，的招儿可好？” 他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老九先反应过来，开始哈哈大笑，然后一屋子的人都恍然大悟，跟着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