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袭击
文九重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温温和和地道:“没事!我喝喝茶醒醒,呆会儿还要赶到大流去上班。” 夏雨闪了眼身后的那杂物柜,昨儿毛尖茶可是放在那里面,对文九重的话她虽听得真切,却没给他泡茶。 恰好这时候刘姐进来,她探视的目光精明,随后向文九重陪上一个讨好的笑脸,“文大哥!我给你泡茶!” 夏雨揉了揉鼻子,好似那里很痒似的,接着俯身去拾掇脚边的垃圾桶。刚刚拎起垃圾袋,就听得刘姐在后面惊愕的叫唤起来,“文大哥!昨晚我明明把茶叶放到柜子里啦!怎不见了?” 文九重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正擦试着眼镜,他闻言,向刘姐道:“不会吧?” 夏雨直起身,这一瞬间,全明白了刘姐的良苦用心,她表现得很冷静,就那样作了旁观者。 刘姐怀疑的目光很快闪到夏雨脸上。文九重慢吞吞地戴好眼镜,无可奈何地道:“可能收错了地方……” “不会错!我放的东西记得很清楚!”刘姐冷冷一笑,昂首阔步向床尾走去,随后,如夏雨心中所想一样,伸手去拿她的那背包。 拉链唰地一声被拉开,刘姐先是一愣,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里面乱捣拾。却脸色一变,又不甘心地把夏雨那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 哗一声响,里面的东西全堆叠在地。于是,刘姐就疯狂地在那极少的东西里翻来翻去。 一件西瓜红的薄薄小内衣,一本小小的笔记本,一支水性笔,几张都市报、一片卫生巾,再就是一件换洗的针织开衫。 其实,不用翻找,一览无余。 “不可能!”刘姐皱着眉,蹲在地下苦苦思索。 夏雨咬了咬唇瓣,抬头望向文九重时亦是泪光闪烁,她伤心地啜泣着,会儿后,宛如才缓过气来,道:“文……文大哥!刘姐这是……” 文九重咽了咽喉部的唾液,仍是目瞪口呆,没说话。 夏雨那眼中盈满的泪水便扑簌簌滑落,她大步地走到床头柜前,极慢地拿出那盒毛尖来,又委委屈屈地走到文九重的面前,“文大哥!晚间,刘姐把毛尖收到了床头柜里。找不着……她为什么要这样想我?” 文九重接过那盒茶叶来,还是没说话。 夏雨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开,来到床尾,极为难过地蹲下,慢慢地一样一样把地下散乱的东西拾进包里,“文大哥!我看……我还是走吧……” 她不想把刘姐做的事抖出来,却巧妙地将了文九重一军,只等待着文九重做决断。 许是三人的动作惊了文母,老太太慢慢地撑着坐了起来,才从梦中醒来,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到了夏雨最后的那句话,她一慌,竟然咳嗽过不停。 夏雨这会儿的反应又快极了,她疾步走到床前轻轻地给文母抚着心口。 文母好不容易喘气均匀了,她深吸一口气,一把紧紧拉住夏雨的手,“你不能走!” 夏雨心儿一舒,恰如其分地弱弱唤了声,“阿姨!” 文母怅然一叹,“小雁白天。小刘晚上吧!” 这明显一人赚的钱铁定两人平分了,刘姐脸色再变,却只是委屈地唤了声,“伯母!” 文母轻轻地咳嗽两声,“晚上没什么事。我这是照顾你!” 刘姐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而文母如此解决了,茶叶一事也就不了了之。眼看要天亮,刘姐只得怏怏不乐地出了门。 文九重推了推眼镜,向满脸泪渍的夏雨一笑,说要洗脸,也拉开门出去。 文母见儿子出去,拉过夏雨的手捏着。很轻,像是极怕捏坏了她的那只软软绵绵细腻的小手,文母温和地道:“小雁!那小刘伺候我一个月了。人老了,虽病多,但我看得真切,她赚着几份钱。今天这事不说也罢。谁活着都不容易。别怪她!” 文母虽病着,但不是糊涂人。只是那没接触过的文九重反应何止差了文九逸几倍。夏雨点头,勾唇浅笑。伺候了文母便完,又给她洗了脸梳了头,才对文九重道:“文大哥!帮我照看会儿,我下去买早餐。” 文九重看了看腕上的表,僵硬地笑着道:“才六点多。时间还早。顺便给我端碗牛rou粉!”
夏雨连声应着,她若只快乐无忧的小蝴蝶一样转瞬出了门。 出了楼道,一抹晨辉耀眼,就伸手挡去,可刚走几步,心间蓦然莫名一慌,还没回过味来,却头皮一紧,被从后的一股极大的力量拽得飞了起来。 反应在这顷刻间何止慢了半拍,简直就是陷入茫茫然。咚一声沉闷响,她身子剧痛,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还没看见是何人在后面下黑手,头发又被什么人死死拽住,接着,身上的痛就如雨点一般麻麻密密。 从身上杂乱的疼落点来判断,应是遇到市井无赖,泼妇打法。 “别打了别打了。是小孩子呢!” 一个粗大的嗓门终于在繁落的踢打声中响起,夏雨也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透过护住头部的手肘缝隙,她清楚地看见许多的人围着。 有穿病号服的、有年轻的、有年老的,形形色色。他们全都是一脸的迷惘。而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年轻男子正推开一个满脸愤色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满脸狰狞之色,虽被推揉开,却还欲奔上前来。身边有几个撸着袖管叉腰喘粗气的中年妇女,其中一个就是刚刚离开的刘姐。 夏雨用脚趾头思考,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姐愤愤不平地向保安喊道:“我们照顾病人多不易。这小蹄子横插一杠!” 旁边的人群哗一声恍然大悟,立即sao动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都是同情夏雨的。 “算了算了!小姑娘混口饭吃也不易。”几位老人走了出来,驱赶着还准备动手的人。 “就是。同吃这碗饭。动什么手……” “他们是一伙的。想拢断这行!” 人们窃窃私语,厌恶的目光不时闪向刘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