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窥视
上午课一结束，流川枫的位置就空了，今天是县区大赛第二天，下午他们要和角野进行第二回合的比赛，只是今天才星期四，等下午下课后赶过去，应该能看个尾巴，除了看球，另外更重要的是我得给自己找个安身之所，既然是冲流川枫来的，那就住到他家去。 等我问清路线，赶到市体育馆时，大批的人正往外涌，倒霉，来迟了！还好我是神。钻进没人的厕所，变成虚体后心念到流川枫身旁，2秒不到，我人就出现在冰人旁边。他正在地铁上，拉着扶手，出神地盯着窗外，脸上是那不变的神情。我稍稍离地，悬空与他平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就近看他，胸腔里的心难自禁地砰砰直跳。 他很冷，乍一看到他，总会被他的嘴给吸引住，单薄成一直线的唇好象是画上去的，永远不会下弯，永远不会有感情，永远不会给你以柔软的温暖笑容！看的久了，他的脸盘便幻化成一个冰冷冷的面具，千年不化，亘古不变。但这幅面具却精美异常，小巧的下巴，犀利的线条，斜飞的眉毛，墨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白得一塌糊涂，更与额上批覆下来的柔顺黑发，构成黑与白的极致――干净！远看他的脸就是一副水墨画，寥寥几笔，却意韵丰富！ 车上乘客不少，然他的身旁空出显而易见的一圈，似乎他周身裹绕的沁冷自动替他驱赶了别人的靠近。车停了片刻，上来几个人站到流川的身边，他们瞄了他一眼之后都不自觉地向外移动脚步，同时偷偷地看他，就连原来坐椅子上的乘客的视线也总溜到他身上，尤其是一些青年女性。 但视线中心的家伙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切，自我到这十多分钟，流川就没变过姿势，眼睛由始至终不离不弃窗外的某点空荡，专注的目光里有彩色在翩飞。我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那点空荡，那里，有他渴望的东西吗？ 没多久，流川枫就下了车，步行五分钟之后在一栋带围墙的大院前停住。 院子蛮大的，光大门就有五个我那么宽。他从双肩包里掏钥匙开大门中间的小门，我则先穿门而过一睹为快，流川枫的家耶！ 兴冲冲地进入，迎接我的是一条石子甬路，路的左边是一个花园，有栅栏围成方形，里边影影憧憧，天色微黑，也看不清种了些什么花，右边也划成方形，不过只有一棵树，树下摆了一张圆桌和两张躺椅。 石子路的尽头是主屋，三层楼结构。我飘到主屋门口的时候，流川枫业已进来，我索性跟在他后头进屋，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木制玄关，又窄又小，我知道这是日本的传统，以此表明主人拒绝与客人太亲近。 玄关两侧有高出地面约一中指的闭合木板，一面整齐地摆了几双拖鞋，另一面光光的，应该是放脱下来的鞋子用的，果然，流川枫正把鞋子撂在上面。 沿玄关而上架了两个阶梯，相当于整个房子内增高了。循着楼梯上去，视野一下子极开阔，再一眼，素净如风缓拥而来，整个房间以白中夹淡不可见的灰为主，爽洁而不少简，雍容而不华贵，静而不闹。 楼梯右边是客厅，三组铺着亚麻布的沙发靠着门边的墙，中间围一张玻璃矮桌。沙发组正对面是平整的灰白色墙壁，将房子隔成两半，灰墙右边留出一扇门的宽度，我好奇地饶到后面一看，原来是通楼上的楼梯，后面右边墙上还有一扇关着的门，估计是流川枫的房间，等下再看。 我又绕回客厅，这时流川枫已经把灯打开，我才看清倚着灰墙的黑乎乎的东西是放在矮柜上的大电视和VCD机。客厅往左是餐厅，摆着淡淡酒红色的楠木桌和七八张相配的椅子，桌子正对的最左的墙面上开了两扇一人高的窗户，采光十足。 餐厅前边是厨房，流川好象在里面，我进去一看，他正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在喝。厨房和整个房子的格调很合，开阔简单又大方，冰箱微波炉油烟机一应俱全。“铃”，喝完水的流川拎起扔在cao作台上的钥匙串，关了灯，往客厅方向走，哎，他要去他自己的房间了！我喜孜孜地跟上。 他的房间在最右边，打开我刚看过的那扇门，他随手按亮了电灯。微眯眼，习惯突然而至的光亮后，我才慢慢进去。 房间被横穿中间的木板推门隔成均等两部分。与门口相对的墙边竖着一个立地衣柜，约比流川高一个头，下部分有六个抽屉。与客厅相临的墙边则摆了好多东西，中间是设计独特的矮桌，桌子左边低下去的地方是一台39寸的电视机，右边稍高出的则是VCD机，桌子下边两个圆形的窟窿里刚好塞着两个篮球！桌子两边还竖着两组高级音响！这家伙，果然是富家纨绔子弟。 书桌则放在电视对面，配一把可自由移动的软椅，书桌左边摆了一个巨大的盆载，里面光长绿叶不开花的植物比我还要高，看过去竟也有几分流氏冰冷与傲气！ 书桌右边同样是一个柜子，看起来好象是书架但又不是，上三层放着书，下面两层却只是两个抽屉样的黑色大木盒，仔细一看，原来盒子里满是细小透明的薄片状暗格，一棱一棱的，插着ＣＤ片呢.抬起腰，我再看上层的那些整整齐齐的书，《篮球入门》，《职业篮球》....呵，想来他也只对这些书感兴趣。 一进房间，他就打开了音响，是声嘶力竭的摇滚乐，随后瘫在书桌上动也不动，等我看完书架一扭头，发现他正立在衣柜前，他要干么？不会要洗澡吧！？我瞪大了眼看他从底部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拿出灰色长裤及......内裤！我死命掩住嘴.等到抑制住惊叫的yu望了，才放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真的要去洗澡！！ 穿过客厅及那个转角，弯进后端浴室，我一直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偷看呢？这个斗争以我看到流川枫脱掉第一件衣服就落荒而逃告终。早阳飞，你这个胆小鬼！真是没用！ 骂完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上楼去逛了一圈，因为没开灯，黑黑的，我也看不大清楚，只隐约看出有五个空间，其中大一点的应该是流川爸妈的卧室，另外两间是客房.再有就是工作室和厕所。看到客房，我顺便进去躺了一下，要睡四个月类，总得挑张舒服点的床。 家伙洗得很快，我还没下楼他已经拿着换下的衣物往三楼走去，他居然光着上身！那精瘦匀称的肌理着实让我惊艳了一把。 三楼是个阁楼加阳台，小楼内设了一个水槽，还有一个洗衣机和可移动的架子，估计是晒衣服用的。露天阳台蛮开阔的，同样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躺椅.把衣物扔进洗衣机之后，他开始用白色毛巾轻柔地揉搓湿漉漉的头发，那样的他实在很......性感！ 呜，不行了，鼻子里有温热的东西流出，为免血尽而亡，我再一次落荒而逃，没用的家伙！ 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的眼睛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死命抵抗着周公的召唤，只为期望他的卧室再带给我别样的惊喜，可恶的是那冰人偏还有很多工序，晾衣物，用微波炉泡泡面，吃完，清理干净，终于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下该睡觉了吧？谁知他一拉椅子，又趴在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苦啊，我无力地倒在椅子脚边，刚准备放弃时，他突然打了个哈欠，同时推开椅子，一脚踩上我的肚子，迈步走去拉开那道门。来不及象征性地惨叫几声，我爬起来就冲过去。 “哇哇哇...”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了。触目所及，是一片冷，墙是灰白的，地上铺着的地毯是白的，那张占了房间四分之三的床大的离谱，四个流川枫躺上面都不会挤，它上面铺的也是柔软雪白的薄被.除了地毯和大床还有地毯上散落的抱枕，房间再无外物.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卧室！ “唔！”整个人扑倒在床上柔软的“云团”间，平日冰冰的家伙露出了他慵懒的一面，而他白白的脊背与一室的白色相得益彰。 这床，看上去可比客房的舒服多了，我欢快地跳上去，躺下，哇，真的很舒服。决定了，我要借他的床睡四个月！ “这么大的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我悄声问旁边深陷柔软间的那颗黑色的头，没回应，“呵呵，不说话我当你答应喽.” 我忘形地朝他的耳朵吹一口气，不料他竟然飞快转头，惊异地地扫视我的脸。 “喂？”半抬头，我小心翼翼地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没反应。 呼，我放心地躺回。他是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刚刚只是偶然。心情一放松，僵持许久的神经就罢工，我闭上眼就去见周公，才不管旁边疑神疑鬼的家伙呢！ 哈欠连天地粘在自行车的横杠上。我回过头，不意外地看到眯细的丹凤眼。 我们正在去学校的路上。今天一大早，一阵接一阵的高分贝的闹钟铃声搅得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痛不欲生”，我使劲捂住耳朵，半抬起身四处看，没看到噪声源头，却看到身旁横躺的冰人猛地坐起，慢慢下床，赤脚立在地毯上楞了一分钟，之后就在嘈杂的铃声中走向门外。 被吵得实在受不了，我也快速跳下床，凝神一听，发现铃声全部来自床下，趴下一看，我的天！五只闹钟正仰面躺在中间叫得欢呢，这家伙，真服了他！ 找到他时，他正刷牙，满嘴泡沫，手机械地左右移动，接着一漱口，哇，这家伙的眼是一条直线，他不会起床到现在，眼睛都没睁开过吧？超人！哎，呆会儿，他不会也是这副德性去学校吧？ 不幸被我言中，他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头骑着车，幸好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