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逆不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大逆不道 那女子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清清爽爽我们才好说话。” 庄韵情早觉身上黏腻不堪,只是不好开口,听她如此说正合心意,忙站起身随她进了后面一个较小的山洞。那女子一指洞中不到一丈见方的小水池,说道:“水有些冷,不过以你的体质应该不怕。不要太久,你脚上的伤不宜沾水。”说毕,转身出去。 庄韵情见她出去,这才宽衣下水,果然冰凉刺骨。在这里虽不虞有人窥视,但她记得那女子说她脚伤不宜沾水,当下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洗濯干净。起身上岸,这才发现那女子已细心地为她备了一套干净衣衫放在洞口,却是一件淡红的纱衣,阔袖长裙,穿在身上虽然不似那女子身上的薄透,却也是上身细窄,将女子凹凸身材尽情展露,而且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庄韵情从未穿过如此暴露的衣衫,穿在身上虽不自在,终是主人一番好意,只好整理整理从小洞中出来。 她出来之时,那女子正斜倚在石榻之上,一副慵懒悠闲之态。不过庄韵情却留意到,看到她出来,那女子眼中分明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那女子的确是被惊艳到了,虽然她一见到这少女便知道这少女生得极美,却也没想到她沐浴完后,一袭淡红衣衫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仍然让她惊异不已。那少女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尚还滴着淋浴后未干的水珠,室内淡红的珠光也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梦幻色彩,玉色的脸颊和一抹若隐若现的雪白酥胸更如凝脂一般,无不散发着迷人的诱惑。便是站在那里,除了那一泓深潭般的明眸流露出淡淡一丝局促外,以她一贯的挑剔和阅人无数的眼光竟然也无法从这少女身上找到一丝的瑕疵...... 摇摇曳曳走上前来,纤手伸出,轻轻抬起她的下颔,悠悠道:“你这个样子,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舍得把你推开......” 庄韵情玉面一红,转头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姑娘说笑了。” 那女子对她的冷淡似乎毫无所觉,伸手牵起她的玉手带到那大理石大案边,说道:“坐,在这里无须客气。”又打量了她一眼,仍是一副欣赏的赞叹眼神,说道: “说说罢,你怎么进来的?是云木老道告诉你的开启之法么?” 庄韵情蹙眉道:“我已经说我,我是失足落崖,挂在一株古松之上,无意中发现了隐在一旁的洞口才进来的,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姑娘莫非怀疑我用谎言欺你么?” 那女子柔媚一笑,仍是一副慵懒之态,说道:“前面说的固然不错,我问的是这扇石门你是如何打开?”纤纤素手一指石室一侧,正是庄韵情进来的石门。 庄韵情这才想起,说道:“哦,我忘了。开这扇门确实花了一些功夫,外面有人刻下了一副阵图,我看了好久才摸出点头绪,又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机关所在,说起来实是运气使然。” 那女子呆了呆,似是不相信她说得如此简单,然而从她脸上又看不出任何异状。愕然半晌,不由苦笑道:“运气?误打误撞?说得好轻巧,如你这般糊里糊涂便能开启我的‘九宫迷踪阵’图的,天下恐怕唯你一人......” 庄韵情吃惊道:“九宫迷踪阵?” 那女子轻哂一声:“算了,来都来了,至于如何进来也不重要了。”忽然嫣然一笑,“你到这里这么久,那个上官通在崖上只怕是要急疯了吧?” 庄韵情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上官通?” 那女子美眸流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你亲口告诉我的,这个自以为是的痴情浪子伤害了你,你才失足落崖来到这里,――怎么,你都忘记了么?” 庄韵情一呆,想了一想,昨日自己似乎确实说了好多话,当时她就那样看着自己,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便觉她是这世上自己最信赖的人,不由自主便将心中的委屈和伤痛一股脑儿地向她顷诉。她本来不敢确定,毕竟自己和她只是第一次见面,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而自己那些心事,就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包括自己看第一眼便极想亲近的潇湘夫人都不曾知道。 听她如此说,看来自己那不是做梦了,可是为何会这样,她还是心中大有疑惑。当下轻咬朱唇,低声道:“我还跟你说了什么?” 那女子看她困惑的神情,忍不住轻轻一笑:“不少,――你讲到了冷的象冰一样的西门远,一个痴恋于你,至死不逾的什么师侄,还有――”掩嘴笑道:“――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么?” 庄韵情垂下头去,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会把这些事情讲给你听,也许......也许是我昨日太累啦,你......你不会笑我罢?还是,你也看不起我?” 那女子见她一副担忧懊恼的神色,忽然格格娇笑起来,说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奇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愿意为你去死,你应该骄傲才对,有什么可笑?我欣赏还来不及,怎会看不起你?”忽然止住笑,凝视着她道: “世人皆以为,女子应该以贞节为重,你既然失身于那位少宫主,他又对你情深意重,你为何不干脆嫁于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妃?反而一心要回到那浪子身旁?” 庄韵情秀眉拧起,颇为不解道:“虽然他救过我,待我也不薄,但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并无儿女之意,难道定要我以身相许方是报达了他的恩情?何况他于我心智迷失之时侵犯于我,非我本意,我如何能够嫁他?――莫非姑娘也以为我已是不洁之人?须要违心地委身于一个我不爱之人?” 那女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人言可畏,你不怕人人齿笑于你?” 庄韵情道:“错非在我,他们凭什么齿笑于我?何况我自有我自己的活法,谁也不能强迫于我,我要如何过,与他人何干?”
那女子眼中再次流露出欣赏之意,说道:“说得不错,你是为自己而活,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不过我很奇怪――”她忽然一顿,眼中的笑意倏浓: “――我很奇怪,你是在哪里长大的?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辞你若说出来给世人听,只怕那唾沫星子也早把你淹死了。” 庄韵情皱眉道:“幼时也读过圣贤之书,我知道在世人眼中我算不得贞节烈女,可是我师傅说那些所谓的圣人说话,多半是胡说八道,什么仁义道德都是他们故意弄出来胡弄世人的,有违人之本性,他们自己都做不到。所以他们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他是放――”说到这里,慌忙一掩口,差点将那最后一个不雅的字说出来。 那女子见她忽然停住,憋地满脸通红,不由哈哈大笑,满身花枝乱颤,别有另一种不同的风情。半晌才强忍了笑道:“那些古圣的话果然是放屁!你师傅倒是说的不错!你有什么不好出口的?” 庄韵情只觉与她说话甚是轻松,不必遮遮掩掩,心中的戒备不由松了些,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去。 那女子道:“你师傅倒是个有趣之人,难怪教出你这么个玲珑剔透,不染丝毫烟火气息的徒儿。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交他一交......” 庄韵情对这女子戒心渐去,听她对师傅赞赏,便道:“我师傅在天山,人称天山异人――” “云中飞?”那女子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变,“你是他的徒儿?――嗯,你说的那些言辞的确是象他的口吻。” 庄韵情奇道:“姑娘认识我师傅?” 那女子美目之中眸光流转,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何止是认识?――云中飞学究天人,天文术数无不精通,与他相比,我的小小的‘九宫迷踪阵’又算得什么?给你破了那也无话可说。” 庄韵情听她口气,必是与师傅相熟之人无疑,可是师傅久居天山,这女子看去却只有二十出头,如何会与师傅相熟?心中奇怪,却不敢贸然相问。忽然想起她说的“九宫迷踪阵”,以前似乎师傅也隐隐提过,想着云中飞的话便道: “据我师傅说,那‘九宫迷踪阵’集合了各种阵法所长,变化多端,繁复诡奇,乃是当年盛极一时的玉女教的震教之宝,不知有多少高手栽在其中。我进来之时那副刻图果真便是‘九宫迷踪阵’图么?为何如此容易便被我破了?倒象是徒有其名?” 那女子冷笑道:“你若以为那就是真正的‘九宫迷踪阵’那就大错特错了!一副小小刻图怎能诠释我‘九宫迷踪阵’的威力?我的阵法若真运作起来岂是你这么容易便破得了的?” 庄韵情点头:“你说得不错,阵图毕竟是死物,要破解并不困难,要想破阵须得熟知阵法的各种玄妙变化方才可以。以我所知的皮毛怕是不能,须得师傅出手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