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祸起萧墙
第一百四十章祸起萧墙 送走乾悟,石地遂吩咐众道人各司其职,严加防范,不得擅离职守,又令几名道人到各处巡查。安排完毕这才对通情二人道:“两位随我来罢。” 上官通自到山上,便感到自石轩以下,众道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压抑,便是之前一见到他便冲动失态的乾悟道长似乎也是极力压制自己的脾气。细细看去,果然见这些道士都有些忧心忡忡,眉目间更有隐隐的愁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不由心中一动,问道: “石兄,莫非我们来晚了么?还是贵派遇到了什么别的麻烦?” 石轩对他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这时却是愁眉紧锁,长叹一声,说道:“一言难尽。两位随我来,一会儿便知。”说着,当先带路。 一路穿过龙虎殿,碑亭,过了十方堂,便到了紫霄宫的正殿紫霄大殿,可是石轩并未停留,带着两人一直向后走去。 正殿之后又分为东西宫院,是一座座的四合院,乃是武当众道士的起居之所。庄韵情见他一直往后走去,心中狐疑,不动声色上前两步,牵住了上官通的手,低声道:“大哥――” 上官通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放心,石轩不会害我。” 庄韵情秀眉蹙起,淡冷的声音道:“他若敢有什么异动,我可不会客气。” 一行几人一直来到一所偏僻的小院落,石轩这才停下。门前两名武当弟子负手而立,见石轩过来,四道锐利的眼光同时落在他身后的通情二人身上,一看便知这两个年轻弟子必也是武当的精英弟子。两人同时向石轩躬身施礼:“小师叔,这么晚了过来,不知有什么事?这两位是哪一派的朋友?” 石轩并不回答,只蹙眉问道:“掌门师兄情况如何?我有急事求见。” 其中一人道:“掌门人正在打座,请师叔稍候。” 石轩皱眉道:“事情十万火急,实在等不得!” 那两人还欲再拦,只听门内有人道:“师弟,进来罢。” 石轩听到门内那人的说话,便不再理会两人,径直迈步而入。 房内陈设极其简单,桌上只燃着一支蜡烛,昏暗的烛光下,乾元道长正盘膝坐在云床之上,闭目调息。石轩走近云床,轻声唤道:“掌门师兄――” 乾元道长缓缓睁开眼睛,虽然神色平静,但那脸上的苍白却是掩也掩不住:“师弟夤夜至此,事情必然是非比寻常?” 石轩低声道:“小弟不敢作主,不得不来打扰掌门师兄。” 乾元道长淡然一笑:“外面可是有贵客降临?师弟怎地不请客人进来?” 石轩应道:“是。” 门内两人的对话,外面听地清清楚楚,不待相请,通情二人已跨进门内。上官通向乾元道长一抱拳:“道长,晚辈打扰了!” 乾元见到庄韵情,饶是镇定,脸上仍不自觉掠过一抹惊异,但瞬即恢复如初。抬眼缓缓打量二人,说道:“两位光临武当,贫道不曾远迎,怠慢了。”又向庄韵情道: “庄姑娘一向可好?别来无恙?” 庄韵情淡淡道:“我还没死,怕叫道长失望了。” 乾元是一代宗师,自不会如一般武人,人云亦云,何况他对当日金陵堡之事本就有诸多疑虑,便宽厚地一笑。 上官通瞧着乾元有些蜡黄的脸色,目中不由精光闪动,忽然问道:“道长面泛青气,是受了内伤。可是当今武林有谁能伤了道长?”心想难怪今日上山时便见那些道士一个个都紧张兮兮,如临大敌,原来是掌门人在闭关疗伤。 乾元道长淡淡一笑:“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倒是两位深夜光临武当,不知有何见教?” 不等上官通说话,石轩已快速将两人的来意简要说了一遍。饶是乾元道长再镇定,也是勃然作色:“此话当真?” 石轩道:“我相信上官通与庄姑娘不会虚言相欺!事关重大,还请掌门师兄定夺!” 乾元道长面色凝重,沉吟片刻,问道:“这消息二位从何处听来?――两位不要误会,事关我武当生死存亡,贫道不得不小心谨慎。” 上官通也不隐瞒,当下便将万九霄当日如何托二人通报武当之事据实相告,最后说道:“如今似乎不止武当有难,各派之中只怕都有事故发生。据万前辈所言,就连少林也不能免,如今已有少林弟子出动江湖,寻访他们失窃的经书......” 见他仍有疑惑之色,庄韵情秀目微沉,淡淡道:“话已带到,道长若是不信,大可置之不理,――大哥,你已尽了朋友之意,人家既不领情,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通峻眸一虚,看她眼中已有不悦之色,心中微凛,当即牵住了她的手,笑道:“也好,信已带到,已没有咱们的事,――情儿,咱们这就下山。” 石轩一愣,急忙拦住:“上官兄且慢!掌门师兄――” 乾元道长出神了片刻,忽然问道:“师弟,现在什么时辰?” 石轩立刻会意,忙道:“二更不到。掌门师兄放心,为防万一,我已让三师兄下山安排防务去了。” 乾元道长点头,眉头紧锁,沉声吩咐道:“你马上召集所有管事弟子到这里来,我有话吩咐。另外,你立刻派人去隐仙岩请云石、云风两位师叔,就说武当有难,请他们速回紫霄宫支援!” 石轩答应一声,匆匆出去,片刻便即回来,说道:“小弟已吩咐下去了。”遂向通情二人道:“两位不要误会,我武当近日正值多事之秋,掌门师兄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见谅。” 庄韵情自然知道上官通既然来了就绝不会真得撒手不管,所以也并未真要就此下山,只是看对方仍有疑虑才不得不以此试探。若对方仍不采取措施那就说明对方对她和上官通的确没有一丝信任,那两人连日的奔波也就没有丝毫意义,武当是生是灭跟两人再无关系,她转身就走绝不会有一丝的内疚。既然石轩相拦,乾元道长也开始做出安排,她自然不再坚持。 上官通向乾元道长观察良久,忽然说道:“道长的伤祸及内腑,是被重手法所伤,数日内怕是不能动武。”
乾元微微笑道:“公子目光如炬,说得不错。贫道确是被人以重掌力击伤,如今西门宫要找上门来,我武当已是危如累卵......” 上官通微微一笑:“目光如炬倒不见得,只是还不至于真伪不辨,是非不分罢了。” 乾元道长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他与庄韵情紧握互牵的双手,对他暗含讥讽的话心中自是了然。但他心地宽和,并不以为忤,向庄韵情看了一眼,说道: “公子为庄姑娘鸣不平贫道自然了解,当日之事本就没有定论,分道也不敢妄下断语。但以贫道所察,庄姑娘目光清明,不是jian诈之人,这件事情多半另有隐情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上官通微微一笑,并不深究,握住庄韵情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而庄韵情对两人的对话也似没有听到般,未插一语。 “能以重手法伤到道长的人想来不会是平庸之辈,我瞧道长受伤未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可否见告?大敌当前,也许在下可以一尽绵力也说不定。” 乾元道长淡淡一笑:“说出来虽然有些伤我武当的颜面,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小师弟,你对上官公子和庄姑娘说罢。” 石轩恭敬道:“是。”轻轻一叹,这才说起乾元道长的受伤经过。 原来,乾元道长从金陵堡回来后,便知道武林劫运已起,迟早会波及武当。于是日夜督促弟子练功,教演阵法,加强山上防务,以应剧变。石轩一直便帮掌门师兄打理内务,这一来更是日夜辛劳。不想,前日武当的俗家弟子范季华以和掌门人商议前山防务为名,趁其不备,竟以重手法将乾元道长击伤,劫夺掌门令符后逃逸。他是俗家弟子,与乾元同辈,功夫在武当亦是出类拔萃,但极少在江湖上行走,平日行事亦是十分低调,乾元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反出武当,又气又怒,只得连夜重新布置山上防务,以防为人所乘。 堂堂武当居然会祸起萧墙,这位武当掌门竟是被内鬼所伤,通情二人听他讲完,不由惊讶互视,相顾宛然。庄韵情淡淡道:“我还道七大门派是铜墙铁壁,原来也尽有欺师灭祖之人。什么叫背判师门?你现在可明白了罢?” 乾元道长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并不反驳,回想起来仍是十分痛心: “贫道与他同门十几年,想不到他居然做出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来!想必是我这做师兄的教导无方,实在是有辱骂师门,让诸位武林同道耻笑。” 上官通沉吟道:“道长此时意外受伤,怕是早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如此说来倒要重新估量一下对方的实力了。” 石轩道:“这个西门宫确是来者不善!从他们到中原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是一场腥风血雨。那个少宫主和大护法的功夫我们都是见过的,若是这次是这两人亲来,就算是我们有隐仙岩的两位师叔助阵只怕也――”说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