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军覆没
第一百二十六章全军覆没 庄韵情心中微怒,正要再次上前,忽觉手上一紧,西门远已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 “情儿,这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趟这汪混水罢。” 庄韵情见到他更是羞怒交加:“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你再阴魂不散地纠缠,休怪我出手无情!” 手臂用力一挣,要待甩开他的手。 西门远立足不稳,踉跄了两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然而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未松。 庄韵情却知道前日在翠竹轩那一刀直刺他胸口,他不死已是奇迹,纵然有再好的金疮药,短短两日他伤口也绝不会痊愈。尽管他侵犯自己在先,然要她此时再下杀手却也是强人所难。 “放手!不然你创口崩裂可怪不得我!” 西门远不为所动,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欣慰:“情儿,你果然不是真心杀我!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庄韵情愈怒:“我上次一刀没杀了你,今日可不一定!还不放手!” 西门远摇头:“我不会放,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庄韵情又挣了两下,见他胸口又微微渗出了血迹,心知他伤的如此之重实是自己之责,然而海啸等也是危在旦夕,不禁咬牙道: “你杀人还嫌不够多么?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么非要赶尽杀绝?” 西门远沉声道:“他们敢闯我禁地,探我驻地,死有余辜!我绝不会做放虎归山的蠢事,所以他们必须死!” 忽听身后两声闷啍,当中那老和尚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只听他惨然道:“看来大家今日都要毙命于此,可惜无人能将消息送出,只有多杀几个邪魔外道,好叫他们知道我中原武林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这老和尚正是少林的静虚大师,庄韵情曾在陆青扬的寿宴之上见过他。这老和尚慈眉善目,观之可亲,见他重伤呕血,庄韵情本能地便待扑上相救,怎奈西门远将她死死拦住: “情儿,这件事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咳咳――”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让他说不出话来。庄韵情趁他分心,一把挣脱了被他握住的手。西门远急叫: “情儿!” ――论真实功夫,他自然在庄韵情之上,只是他重伤之下,这时却是力不从心。只得叫道:“来人!拦住她!” 只听呼呼两声,两团红云从天而降已拦在庄韵情身前:“这丫头不知好歹,少宫主多说无益,还是让属下教训她!” 不等西门远发话,两柄缅刀已向庄韵情拦腰劈到――正是上次伤了上官通的红火与黄风。 这两人行事鲁莽,直接听命于左阳,西门远见两人出手狠辣,心中暗怒,只是两军阵前却不便拦阻。 两人都是几十年的精修功力,庄韵情失了紫云剑,虽匆忙间从一玄衣武士手中夺了一柄钢刀,毕竟不是平时用惯的长剑,两个喇嘛又是力大招沉,她自然不敢硬碰,数招一过也是险象环生。 海啸此时又已被逼得退回圈内,与余下的三人合力对抗着源源不绝的攻击...... 其实,海啸等出现在金陵堡并非偶然。这数月来,中原武林一直动荡不安,各派都不同程度的遭到袭击,死伤的弟子更为近十年之最,综合各种现象与线索,金陵堡早就列入可疑目标。尤其丐帮总坛被袭之后,陆青扬的伪善面目暴露的更加清楚,只是在未摸清他的底细前各派也不敢贸然动手。此次来金陵堡的便包括七派的代表,本想趁夜摸入金陵堡,先探清他的实力和底细,不想陆青扬阴险狡猾,又恰逢西门远在此养伤暂住,一时不察反被困在堡中。到如今厮杀了近两个时辰,都已精疲力竭。 而海啸本不在本次行动之列,但他偶然听到师伯跟师傅说起,庄韵情既不在金陵城内,说不定真得是被西门远所擒,便不由怦然心动。这时距庄韵情失踪之日已有两月,当着师傅师伯他虽不敢表现什么,内心却是忧急如焚。听得各派要夜探金陵堡,当即便向师傅请命,蓝铁铁辛不疑有他,便即应允,哪想到一入金陵堡便是进了绝地! 海啸虽向来以心性坚韧著称,然眼见同来之人纷纷倒下,本来也早已支持不住,及至庄韵情现身才又精神一振,勉强苦苦支撑,见她也身陷险境,尽管已是力不从心,仍是缓缓向她靠拢。 庄韵情失了紫云剑,夺来的钢刀又不趁手,虽然轻功高明,一时间终是难以取胜。眼睁睁见那几人相继不支倒下,不能相救,却是无可奈何。 海啸不愧是蓝铁铁辛的得意大弟子,武功与耐力实是不容小觑。这时与他同来的人只剩下少林那老和尚,两人背对背勉强应对着对方一轮轮的进攻。那老和尚这时也发觉了海啸的意图,知道凭两人之力今日无论如何是杀不出金陵堡了,纵是加上那小姑娘亦是杯水车薪,但多一人总是多一份力量,总好过两人死撑等死。两人心意相同,便同时奋力向庄韵情靠过去。 海啸自知今日难以幸免,但他仍然希望能以自己微薄之力助庄韵情脱险。眼见她被两个红衣喇嘛的两把缅刀逼得身形滴溜乱转,有心相助,怎奈已是力不从心。他分心二用,面对众武士的围攻不由更加吃力,正要叫庄韵情只管冲出,忽见人群后转出一人,神情闪烁,此人与其他玄衣武士同等装束,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但海啸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师妹梅如茵的未婚夫婿江尘飞!海啸虽然平日并不喜欢他,但他此时出现亦是意外,不过想想应该也不奇怪,他是陆青扬的“高徒”,自然与陆青扬沆瀣一气。就在他一怔神间,却见江尘飞已悄然转到了庄韵情身后,眼中煞气忽现,忽然抬手一声不响将手中长剑作长矛一般运力掷出,直袭庄韵情背心―― 庄韵情手中的钢刀早被对方削断,正被红火和黄风两柄缅刀逼得施展出幻影移形的轻功在两人的刀光剑影中如穿花蝴蝶般闪转腾飞,哪想得到背后有人偷袭?海啸几乎是不及思索,急叫一声: “小心!” 奋起余力,合身扑至,堪堪挡在她的身前。 只听“扑”地一声,长剑由他背后刺入,透身而过。海啸一声闷啍,扑在庄韵情肩头。庄韵情大惊,身形不由一滞,回身抱住了他:
“海大哥!” 低头一看,只见长剑由他背后刺入,从小腹穿出,已成致命之伤,不禁吓得呆住了。 忽觉背心一凉,原来那两个红衣喇嘛趁她身形一缓,两把缅刀已劈空而至。避肯定是避不开了,庄韵情不由心中一凉,只待对方刀过所有一切便烟消云散。正要闭目待死,一股更加迅猛的力道忽从旁边涌到,她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向前扑出,已被人一把推开。 只听左阳的声音怒喝:“放肆!” 砰砰两声,红火与黄风两个高大的身子已被击得直飞出去。 庄韵情与海啸同时摔倒,海啸身上的剑在地上一撞,又插入了半尺。海啸“噢”地一声,口中也喷出血来。 庄韵情跳起身来,心中从未象今日一般愤怒,回身想找那背后偷袭之人,若见到此人她这次绝不会犹豫。但只见厅中玄衣武士来去,那人却早已趁乱溜了。 左阳亦是大怒,劈面抓住门旁一名武士怒道:“谁叫你们放冷箭!是谁给我滚出来!” 那武士吓得脸色立时惨白:“属下不敢!” 左阳更怒,提掌刚要拍下,忽听西门远道:“我知道是谁。” 左阳的手一顿,回头看去。 西门远也冷冷瞧着他:“放了他吧,我知道是谁。” 左阳这才啍了一声,一把把那武士推开。 庄韵情找不到偷袭之人,忙回身扶起海啸,见他口鼻中都喷出血来,不由又惊又怕,抱住他良久才哭出声来:“海大哥,都是我害你......” 海啸被一支长剑贯体而过,鲜血不断地从小腹伤口中汩汩流出,已成致命之伤。他自知伤重难治,但仍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微弱地道: “小师姑,别……别哭,看到你没事,我已很开心了――” 庄韵情看他这次的伤势比之上次只有过之,而他所以如此全为回护自己。她却没想到若她不来,海啸也早已支撑不住,亦是难逃一死。忍不住哭道: “海大哥,你怎么这样傻,我算什么,值得你连性命也不要?” 海啸年纪其实比她大得多,因师门之故不得不叫她一声小师姑,但他知道她其实只是个年纪比师妹还小的小姑娘,看她哭泣不由痛苦地皱紧眉头,吃力地道: “别哭,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我愿意。” 庄韵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见他伤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捂也捂不住,伸手想把他身上的剑拔下来,却又不敢。 海啸只觉体内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知道自己时间无多,强提一口气,说道: “我心里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咳,咳......该不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