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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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点都不难过，哪怕他已经后宫三千佳丽。宇文苏还是宇文苏，他这几年一点都没有变。我在他的皇宫里面不过是一个红颜知己，我不算他的妃嫔，不是他的宫女。准确的说，什么都不是。我有着跟妃嫔同等的待遇，只是没有名分，也从来都不会被宠幸。”

    “他让我住在晴雪阁里面，整个皇宫第二个大浴池就在晴雪阁里面，因为我告诉他我天生体寒，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全身发冷，他就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建造了一个大浴池给我。那里面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供应不尽的热水给我，只要我想用，什么时候都有。他就像宠着当年的我一样宠着我，每天都会来看我，对我重复太像了这句话。”

    “有人问过他，既然这样宠我，为何不给我一个名分。他说，他不知道该给我一个什么样子的名分。在他心里，任何名分都不应该安在我的头上，它们都配不上我。”

    “我明白。我的存在是他心里面对过往最大的在乎和寄托了。我存在一天，他就觉得我还活着。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不会死亡，过不了几多年，他就会发现我甚至不会衰老。到时候我就会变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然后被人民推上死路。我想离开，却在他身边挣扎一次又一次，他守着我那么多年，我却在现在一走了之。我做不到。”

    “最终，是他送我离开的。他送我离开了东离王朝。原因让我意想不到，中御王朝的帝王居麟作为东离王朝的帝王接见了他，他叫做清斓。清斓离开东离王朝前不知何因执意想要带走我。甚至愿意割大半的土地给宇文苏。宇文苏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让我跟着他回去中御。甚至都没有犹豫。事后，宇文苏来找我。他也许是来解释什么，可是多年的帝王之身已经让他变得不一样，他的解释都让我觉得难以接受。他说他没有办法面对我这一张脸，可是我心里清楚，他其实不是没有办法面对我，他只是越来越注重权势，越来越注重权势。那割让的土地让宇文苏爱不释手，他不用打拼，只用一个女人就可以换来的大片的土地，怎么忍心割舍？于是他用了一个女人来换。走之前，我问他。若我是红袖，他会用来交换吗？他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他心理面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关于红袖的事情，只是他已经来不及问了。甚至连答案都没有告诉我，我就上了和亲的路。”

    “清斓，这个男人……”她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表情也变得不一样，是一种痛苦到极致反而做不出来多么难过的表情的感觉。夏遥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她再次开口。

    “清斓，是我无论经历多少，都唯一深爱的男人。”

    “清斓之前在东离会看上我是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一面，只是突如其来就说要送我去中御和亲。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要嫁的人是谁。知道和亲进行，我变成中御的皇后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这一生的夫君是什么人。他用最传统的仪式进行了我们的婚礼，没有封后大殿，没有繁文缛节。大红花轿，大红盖头。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新鲜无比，当他的手掀开红盖头的时候，我才见到了他的面容。我没有办法形容他的长相，可以说是我形容不来，也可以说是他的长相是我这样拙劣的人无法形容的，我就是一见倾心了。那一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年轻人身穿喜服，对我露出微笑的样子，就像是一抹温暖的阳光直接洒进了我的心窝里面，让我动心。”

    “清斓并没有碰我，他只是跟我和衣跟我讲了一夜的话。最后他告诉我说，他知道我是宇文苏的人，也知道我嫁来中御是绝对不甘心的。他本来只想要宇文苏那个人尽皆知的红颜知己，可是看到我他又改变了心意。如果我不愿意，他这一生都不会碰我。第二天一早，我顺利的变成了中御王朝的皇后，而清斓把所有宫中的妃嫔都赶出了宫，他告诉我这后宫只会有我一人，夜夜他也只会陪我一个人。那种突如其来的感情让我无从适应，他给我的爱和宇文苏的不同。我对宇文苏的感情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是那种无论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情感。清斓，我很确定，我对他是爱情。是一种可以癫狂的感情，而他对我的呵护也跟宇文苏不同。宇文苏是习惯性的对我好，而他是只想对我好。”

    “我们的生活变得平淡无奇，像是任何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他处理他的朝政，我每天只要会享福就好了。我心里做过无数次准备把自己交给他，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我是多疑的，我总觉得他用大片山河去换一个所谓的红颜知己，实在像是假话。我心里到底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我们在一起三年，甚至都没有行过房事。”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慢慢衰老，我看着他死去，然后我将铭记他一生，留在中御，看着中御一点点的成长，那就够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宇文苏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最终带着他的千万大军，打进了中御不说，不知道怎么买通了中御的第一将军为他卖命逼宫。清斓让我离开这里，他要留下来跟着中御共同生死存亡，我怎么都不肯，一定要跟他一起，当苏带着大兵已经逼到了宫门口。清斓硬生生把我塞进了他在御书房准备好的密道。他自己则在御书房饮毒自杀。”

    “是我亲眼看着他喝下那杯鹤顶红的。我甚至还听到外面东离王朝将士们的高呼，那气势一发不可收。而清斓这个落魄的皇帝，选择了跟他的帝国共同生死。我把眼泪全部都憋回去，把清斓的尸体从密道里面一并带走。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气势，就这样一路带着他的尸体回到了桃源村消失的地方。”

    “那里变的很奇怪，没有长出一棵树木来，甚至连一丁点小草都不长。我把清斓的尸体放在曾经桃源村最正中间的位置上，我在旁边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就像宇文苏当年那样。我找到了桃源村消失前义父给我的古书，从上面看到这样一句话‘圣女之血，可解百毒，治百病，起死回生’。这明显是后来义父的字迹，我知道义父会写上去，就一定是真的。于是胳膊了我的脉搏，把它放在清斓的嘴边，一点一点的喂给他。我再一次体会了被抽空的感觉。我看着清斓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就像当时的宇文苏一样。我的心情也变得终于放松下来。那一刻，我真的一点都不恨宇文苏，他有他自己想要的路，有他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那一刻，我也有了，就是在清斓醒过来之后，我们两个只要在这个小木屋里面厮守终身就好了，我求的并不多。”

    “清斓真的醒过来了。他自己都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于是我告诉他了全部的真相。包括我跟宇文苏一块儿被追杀，包括我们来到桃源村发生的事情，包括我是怎么被桃源村的所有村民称之为圣女，还包括桃源村的消失，我骗宇文苏我不是红袖。包括我的血液有多么可以救活一个人。一切的一切我全部都告诉了清斓，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最后我告诉他，我想为他生个孩子，我真的害怕，万一日后他不在了，我却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想一个人，我想留下他给我的念想。”

    “后来我们真的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只是我们还没来及给他取名字，宇文苏就找到了我们。他带走了清斓，也带走了我，还有我们的儿子。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有见过清斓。我被宇文苏带回了东离王朝，他依然让我住在晴雪阁。我却想尽办法想要逃跑。后来，他在晴雪阁内建造了一个密室，为的就是关住我，让我没有办法从他的手掌里面逃出去。”

    “我无数次问他清斓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他始终不肯告诉，甚至反过来问我，为什么我要骗他我不是红袖，为什么我要骗他我死了。最终我们谁也没有给谁答案。我就终日被关在晴雪阁里面，与外界的一切都断了联系。而宇文苏也还是每天都会来看我，我坚持不跟他说话，也不进食。他毕竟是帝王，怎么受得了我的冷面相对，最终对我大发雷霆。我看见他俊秀的面容变得愤怒，我听见他用极怒的声音告诉我，清斓被他五马分尸，我们的孩子的命运和清斓一样。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