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朝贺
年十的团圆饭没人说什么,可等到初一的大朝贺,长兴侯夫人就忍不住把窦昭拉到了一边,问起了宋翰的事:“……真的假的?” 宋墨早就下了决心和宋翰撇清,甚至不惜借了陆家名头,窦昭被人问起来的时候,也就没有了什么荣辱与荣的羞耻感,可她也不好很直白的说确有实事,别人听了会觉得她在幸灾乐祸似的。. 她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 “唉!”长兴侯夫人立刻明白过来,安慰她,“谁家没一两个不成气的东西,你也别放在心上。世的人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断不会‘混’淆黑白的。” 窦昭感‘激’地道谢。 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参加大朝会的内外命‘妇’都知道了这件事。 她们看窦昭的眼神中或是透着几分同情,或是透着几分好奇,一时间,窦昭成了全场的焦点。 窦昭不由暗暗叫苦。 她虽有让长兴侯夫人帮着传话的意思,可长兴侯夫人的这嘴也快了些。 窦昭佯装不知道的模样。 妃看了就忍不住叹气,招了她到身边说话:“有些日没看见翮哥儿了,他可长高了?这几天天气冷,我没敢让皇孙出‘门’,可他却是个坐不住的,闹腾起来没完没了,你们家翮哥儿这些日都玩些什么呢?” 窦昭笑着一一回答。 妃的抬举,让殿中众人看她的神‘色’就平添了几分热情。让窦昭好好地经历了一番人情冷暖。 待到朝贺散了,她听到有‘妇’人小声地议论:“……又没有正妻,怎么就和府里的爷们勾搭上了?蒋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了,那英国公府也没有续弦,难道是身本违和,有些力不从心?” 大家的想像力可真丰富啊! 窦昭强忍着才没有“扑哧”一声地笑出来,可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说话的‘妇’人瞥了一眼。 两个‘妇’人感觉到她的目光,不安缩了缩肩膀,快步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直到回到家中,窦昭一想起那两位‘妇’人的表情就会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等到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连顾‘玉’都听说了这个谣言。他跑来问宋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宋墨这才知道话被传成了这个样。 他不免有些张口结舌。 还好小厮进来禀“静安寺胡同的舅爷过来了”。解了宋墨的围。 顾‘玉’不免有些奇怪:“他不是要参加会试吗?眼看着没几天就是会试了,他不在家里呆着,跑您这里来做什么?” 宋墨也有些不解,吩咐小厮请窦德昌到书房来。 不一会。窦德昌走了进来。 他满脸怒容。一言不发。坐下来咕噜噜地喝了盏茶。 宋墨和顾‘玉’面面相觑,只见窦德昌把茶盅一推,挑了眉道:“魏廷瑜那个人模鬼样的东西。竟然在外面养‘女’人!” 大年初走岳家,魏廷瑜借口窦明身体不适,礼到人未到。等到正月十六祖母请他们去吃汤圆,魏廷瑜夫妻依旧没有出现。窦世英有些不快。祖母却是个心宽的,只当是魏廷瑜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劝窦世英:“人和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你看寿姑,她从小就亲我,可我也不过在她小的时候去见过她几面。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就不要为这些事伤神了。” 窦世英不怨明姐儿,却怨上了魏廷瑜,‘私’下窦昭道:“堂前教,枕边教妻。魏廷瑜比明姐儿大好几岁,当初他能勾引着明姐儿不顾一切地嫁给他,现在怎么就不知道教教明姐要孝顺长辈!” 窦昭不知道如何断这公案,只有不作声。 现在看来,却是另有乾坤。 宋墨心中一转,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玉’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立刻支了耳朵听。 窦德昌知道顾‘玉’和宋墨情同手足,又喜欢顾‘玉’行事爽朗,直言道:“五meimei一直没有‘露’面,父亲很是担心,前些日一直盯着我的功课,这两天看着要会试了,就收了功课,让我休息休息,嘱咐我去趟济宁侯府,看看五meimei。谁知道济宁侯府却‘乱’成了一窝粥,夫人躺病不起,五meimei又是骂又是闹的,阖府的丫鬟小厮避之不及——原来那魏廷珍借口五meimei膝下空虚,年前送了两个丫鬟给魏廷瑜做通房,五meimei不喜魏廷珍‘插’手济宁侯府的事,人前脚送进‘门’,她后脚就把两个丫鬟给卖了。这下惹恼了魏廷珍。她‘性’从扬州买了两个瘦马回来,安置在离景国公府不远的一处宅里,魏廷瑜说的是去了景国公府串‘门’,实际上是在那宅玩耍。五meimei知道后就和魏廷瑜打了起来,把魏廷瑜的脸给抓‘花’了,魏廷瑜羞于出‘门’,过年的时候就躲在了外室那里,五meimei就带了人过去捉\‘jian’,不曾想那魏廷瑜得了消息,竟然带着那两个瘦马躲了起来。五meimei找不到人,只好在家里洒泼。你说,这件事我怎么跟父亲说好?” 顾‘玉’听得两眼发光。 他一直就看魏廷瑜不顺眼了,要不是碍着宋墨,他早就收拾魏廷瑜了。 “天赐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撸了衣袖,“魏廷瑜一个破落户,这几天仗着窦家的陪嫁吃饭了穿暖了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们去教训他一顿。” “这没你什么事!”宋墨眉头紧锁,喝斥着顾‘玉’,“你好生生地给我坐好了。” 照理,这件事窦昭出面最好,可他实在不希望窦昭和魏廷瑜扯上什么关系,更不要说去为俩口劝和了。 他想了想。道:“这件事我来跟岳父说,你就一心一意地准备会试好了。” 窦德昌来找宋墨也是此意,此时见宋墨接了手,不由得松了口气,和顾‘玉’数落起魏廷瑜的不是来。 宋墨忍不住心里一阵舒坦,把这件事告诉了窦昭。 窦昭很是惊讶。 魏廷珍前世喜欢指手画脚的,却也没有往魏廷瑜屋里塞‘女’人的道理;魏廷瑜前世不问稼穑,可也没有不尊重嫡妻的道理。 再好的日,给窦明都会过糟糕了。 她不由摇头,问宋墨:“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巴掌拍不响!”宋墨冷酷地道。“我想劝岳父别管这件事了——不痴不聋。不做阿姑!他们又不是小孩,我们总不能管头管脚地管他们一辈。更不能因为这件事,耽搁了贤的大事。” 这样最好! 他们自己种的因,结得果。自己咽去。 窦昭颔。 宋墨隔天下了衙先去了静安寺胡同。 窦世英听了很是难过。却不得不承认宋墨的话有道理。
他拉了宋墨喝酒。 窦德昌作陪。 有小厮跑了进来。道:“新东举邬善拜见十二爷!” 窦世英听着“哎呀”一声笑了起来,颇有些兴奋地道:“这小家伙,我有些年头没见到。没想他竟然会来静安寺胡同拜访!他应该是来参加今年‘春’闱的。快请他进来。”他说完,扭头向宋墨解释两家的关系,至于当年的恩怨,一是他不清楚,二是他觉得都是些内宅‘妇’人引起的误会,倒没有放在心上,就更不会告诉宋墨了。 宋墨见邬善沉稳儒雅,谈吐谦和,知道他是窦家的四姑爷之后,看他的目光就透着几分审视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他心里打鼓,出了静安寺胡同就吩咐武夷:“让杜唯帮我好好地查查这个叫邬善的!” 武夷恭声应“喏”。 可查来查去,邬善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却传来了邬善和窦德昌,匡卓然同中进士的消息。 窦世英喜出望外,和窦世横一起把窦德昌拘在家里读书,准备庶吉士的甄选。 待到四月,庶吉士的名单出来,窦德昌和邬善都榜上有名,匡卓然却落选了。 可他并不丧气,欣然带了礼物来谢谢宋墨:“如果不是伯彦和世,我匡家早就家破人亡了,哪还有我匡卓然的今天!” 宋墨觉得他客气了,两人寒暄了半天,等窦昭收拾好了,一起去了静安寺胡同。 今天静安寺庆祝窦德昌进了庶吉士馆,窦世枢,窦世横,窦昌,窦博昌,窦济昌都到了,非常的热闹。 元哥儿声音清脆的叮嘱窦世英:“外祖父,你不喝酒。我娘说,酒喝伤身!” 众人哄堂大笑。 窦世枢则抱了元哥,大赞道:“小小年纪就说话如此清楚,真是不简单。” 窦世英十分的得意,对窦德昌道:“我听说翰林院杜士家的幼‘女’和你年纪相仿,等过几天我去找杜士喝酒去。” 大家都笑了起来。 窦德昌却脸‘色’有些发白,落荒而逃。 众人还以为他这是害羞,宋墨却想起了窦昭的话,酒茶端在‘唇’边半晌才轻轻地呷了一口。 晚膳的时候,邬善过来了。 冤家宜结不宜解。他如今是新晋进士,愿意主动亲近窦家,知道当年之事的人闭口不提,不知道的只当是这几年他要闭‘门’读书,和窦家走得远了些,依旧笑呵呵地热情招待他。 他却被窦德昌拉去了自己的书房。 大家也不以为忤,由着他们去说贴己话。 书房里的话题就渐渐地转移到了这几年金榜题名的年轻士上来。 窦世枢道:“算来算去,还是纪见明最耀眼。他前几天去了詹士府,做了东宫属臣。” 姐妹兄弟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ps:这个月就会结了,想想就觉得依依不舍…… ~~~~~~~~ ※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