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礼品
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 就在宋墨满心盼着窦昭心想事成的时候,陈嘉送了几个用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石榴‘玉’件。 他不由拿起一个在灯下把玩:“这个陈嘉,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眼力。我倒小瞧了他。” 言辞间透‘露’着对陈嘉有赞许。 窦昭也不由地从匣子拿了个“石榴”观赏:“是用一整块羊脂‘玉’雕成的。这样斑杂的沁‘色’,原不值钱。可经这‘玉’器师傅的手,竟然利用这沁‘色’把它做成了石榴,成了可做传家之宝的‘玉’器,最难得的是还能凑齐四、五个差不多的……”她把剩下的几个“石榴”拿起仔细地摩挲了一番,道,“应该是一大块石料上分割出来的……只怕这石料原是丢弃之物……不知道这是哪位‘玉’器大师的手笔,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宋墨和窦昭的看法一致。 这“石榴”个个有小孩子的拳头大。羊脂‘玉’以洁白无瑕为上品,若是一整块完好羊脂‘玉’石料,就算是有这样斑杂的沁然,剥开来,总能做出几副小的挂件甚至是大的摆件,现在却全都做成了一个个的“石榴”,可见这石料虽然大,能用作雕刻的‘玉’石却并不是一整块,而且这沁‘色’一直渗透到了‘玉’料里面,就算是做个小的挂件也非上品。 宋墨见窦昭很感兴趣,笑道:“明天叫那陈嘉来一问不知道知道是谁的雕的了。” 窦昭却摇头,把石榴重新摆放进了匣子里,道:“这样‘精’巧的东西,就算不是镇店之宝,也是藏家手中的珍品。不要说他一个新晋的锦衣卫佥事了,就算是我们窦家这样开古玩店的。一时半会也谋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只怕这东西来路不正,还是把它退了回去的好!” “你说的话有道理。”宋墨笑道,将手中的那个石榴也许进了匣了,“虽说锦衣卫镇抚司路子野得很,可他一个新晋的佥事,要想谋得这样几件‘玉’器,却也非易事。” 还有句话他没有说。 锦衣卫镇抚司全干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喜欢这份礼物,是因为期盼着它能给自己和窦昭带来好运。可若是沾了血腥东西。那还不如不要。 他叫了陈核,把东西‘交’给了他,道:“让杜唯查一查,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陈核应声而去。 宋墨哪里还敢和窦昭胡闹,吩咐甘‘露’服‘侍’她洗漱。待她洗漱完了,执意要把她抱到‘床’上去,像她是个易碎的玻璃似的。 窦昭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生病了,还不至于连走个路都没有力气。” “还是小心点得好。”宋墨笑着,眼底却有着不容转圜的认真与坚持。 这样的宋墨,让窦昭心里欢喜又无奈。心里更是明白,下了决心的宋墨,不是那么容易改弦易辙的。 她任宋墨把她抱上了‘床’。 宋墨情绪有些‘激’动,洗漱后。把宋昭抱在怀里说着话。 “你说,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乌黑的青丝们。 她就知道宋墨会问这些,不禁笑道:“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宋墨憧憬道,“最好先生个‘女’孩子。别人都说。先开‘花’后结果才好。而且‘女’孩子细心,以后会照顾帮你照顾弟弟meimei。还可以帮你管家……我们再生几个,不拘是男孩还是男孩,最好能有五男三‘女’……” 窦昭暴汗:“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宋墨笑道,“我们宋家子嗣单薄,做起事来就不如长兴侯府和定国公府那样的有人帮衬……”一句话没说完,声音已渐渐低了下去。 他是想起了定国公府昔日的热闹繁华和今日的落没吧? 窦昭紧紧地抱住了宋墨。 “我们以后告诉孩子们读书好了。”她温柔地安慰着宋墨,“别总打打杀杀的,容易出事。” 宋墨感受到窦昭的关心,使劲地搂了的搂窦昭,无声地回答着她。 “到时候请了岳父启‘蒙’。”他微微地笑道,“说不定我们家也会个进士。” 窦昭呵呵地笑,握着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 ‘床’边小杌子上的宫灯爆出几个灯‘花’。 窦昭就柔声地问宋墨:“五舅他们在那边可还好?” “‘挺’好的。”宋墨玩着窦昭细腻却称不上柔软的手,“说辽王很照顾他,经常派长史去看他,卫所的人因此对他们很是客气,蒋方元还和悄悄和做起了皮‘毛’、‘药’材生意,不仅不用蒋家拿银子过去给他们打点,而且还能自食其力,管着自己的吃穿用度了。哦,蒋方元,是我大舅的长子,比我大十二岁,原来家里的时候,喜欢读书,不喜欢习武,因为这个,没少被大舅念叨,没想到现在全家人要靠着他过日子;我的二表哥蒋方仲和三表哥蒋方季、七表哥蒋方琪几个都活了下来,蒋方仲是四房的,蒋方季是七房的,蒋方琪是三舅的次子……” 他向窦昭介绍着蒋家的人。 窦昭却只觉得心酸。 蒋梅荪四个儿子,只活下来了在家里读书的蒋方元;蒋竹荪留下的‘女’儿自缢了;蒋兰荪的三个儿子,活下了蒋方琪;蒋松荪六个儿子,只有当时还在襁褓的幼子活了下来;蒋柏荪留下了那个至今还留在谭家,没有上族谱的孩子…… 她此时才深刻地体会到梅夫人心里有多痛,也体会到了梅夫人有多刚强。 宋墨,是流着蒋宋两家血脉的孩子。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比别人更坚强。 可常言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受到的磨难特别的多呢? 窦昭环着宋墨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怎么了?”宋墨低头,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意。 “没事!”窦昭亲了一下他的面颊,道。“蒋家好多人。” “嗯。”宋墨笑道,“内三外九,共十二房,还有大归的姑‘奶’‘奶’和表兄弟表姐妹们,我直到九岁,才把家里的亲戚认全了……” 他回忆着当年,表情生动,神采奕奕,少了几分平日的矜贵。却多了几分少年飞扬,就像个邻家的少年,亲切,热忱,真实……却又是那么的俊美。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恐怕终其一生都不可像个真正的邻家少年! 她忍不住又亲了亲宋墨的面颊。 宋墨停下来。静静地望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没事。”窦昭笑道,“我正听你说蒋家的事呢!” 宋墨笑了笑,继续道:“我最喜欢跟着五舅舅去刹什海嬉冰了,但每次外祖母就会很紧张地要我把随从全都带上,我知道,她是觉得宋家只有我和弟弟。怕出事……” 窦昭目不转睛地望着宋墨,笑容一直洋溢在她的脸上。 肌肤相亲,自己能让她不能自己。
那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情不自禁呢? 宋墨压制着心里的雀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无奇。 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喜欢她这样全神贯注,心无旁鹜地凝视着他。 ※※※※※※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玉’跑了过来。 “天赐,我去辽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带给五爷的?” 他穿着件玄‘色’狐皮袄子,显得很高兴。 宋墨拿了几封信递给顾‘玉’。又递了个大包袱给他:“信是给五舅的,包袱是你嫂嫂给你准备的吃食和常用的一些膏‘药’。” 听说窦昭给他准备了东西,顾‘玉’有些不自在地“哦”了一声,让身边的随从接过了包袱。 宋墨少不得要叮嘱顾‘玉’几句,亲自给顾‘玉’送行。 陈曲水求见窦昭:“谭老太爷听说您成了亲,特意派谭举人的太太给您送了贺礼过来……” 问她见是不见。 不说别的,那孩子如今还养在谭家,窦昭怎能不见。 她和陈曲水去了‘花’厅。 谭太太年约四旬,皮肤白皙,身材丰腴,圆圆一张脸,如团月似的,未语先笑,让人看着就觉得亲切。 “大家乡里乡亲的,段公义又承‘蒙’你照顾,老太爷过寿的时候您还送了寿礼,按理说,早就应该登‘门’道谢,”她笑‘吟’‘吟’地望窦昭,显得亲切又随和,“只是七老爷在京都,二太夫人那边我们又一向没有什么‘交’际,只好把心思放在心里。这不,老太爷听说您嫁到了京都,已经是夫人了,这才让我们带了贺礼过来。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迟了这些日子,却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夫人不要嫌弃。”说着,拿出了礼单。 谭家能隐居这么多年,自有过人之处。 虽然不知道谭家的人为什么突然来拜访自己,但窦昭见那礼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而且谭家是以还礼的形式送的礼品,想了想,她还是客客气气地收下了礼单。 谭太太就和她说起真定的一些轶事,一路的见闻来。 窦昭随着谭太太的话题转,两人倒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这样喝了两杯茶,谭太太提出要去探望段公义的母亲:“…-我既然来了京都,少不得要去问个安。” 窦昭陪谭太太去了段公义住的小院。 段母行动不便,由段公义从内室背出来,在堂屋见了窦昭和谭太太。 谭太太送了些‘药’材给段母,又说了些让段公义有出息了,让段母不要担心,好生养病之类的话,就起身告辞了。 好像来京都仅仅是为了给窦昭送贺礼的。 她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送谭太太出了颐志堂。 回来的路上她问陈曲水:“您可知道谭太太为何来而?” 陈曲水摇头,也很困‘惑’。 窦昭吩咐甘‘露’将谭家的礼单拿过来。 也不过是些寻常的屏风、瓷器之类的,‘精’致,但称不上贵重。 “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窦昭笑着叹气。 ※ 姊妹兄弟们,补上8月29日的更新! O∩_∩)O~ PS:月底了,求粉红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