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分头
窦昭示意素心接过装着对牌的紫檀木匣子,笑着对大太太道:“我才刚进‘门’,和府里的管事嬷嬷都不熟,还要烦请大伯母引荐引荐!” 事已至此,自己再给她难堪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大太太在心里暗了口气,把各房的管事嬷嬷介绍给窦昭,窦昭通过这番介绍也算是和各房的管事嬷嬷都打了一个照面。 但她心里不禁暗暗有些奇怪。 自从蒋夫人去世,宋宜‘春’的人一直掌握着英国公府的后院,宋宜‘春’和宋墨反目之后,英国公府曾经被清洗,服‘侍’过蒋夫人的仆‘妇’不是被杀就是下落不明,或者是被打发了出去,可从前跟着蒋夫人的这些管事嬷嬷虽有变化,变化却不大,有些换了人,有些却依旧做着管事嬷嬷,不过,她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别,就是比较年轻——凡是年长的,都换了人,凡是年轻的,都留了下来。 宋宜‘春’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还是别有蹊跷呢? 窦昭轻轻地拂着茶盅里的浮叶,静静地喝了口茶,继续听着各房的管事嬷嬷禀事。 立在大太太的身后的董氏瞥了姿势优美的窦昭一眼,心里又苦又涩。 昨天晚上她和婆婆一筹莫展,几乎一夜未眠,不知道怎么跟二叔父‘交’待。还有公公那里,只怕还不知道她们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她不由得心中一紧。 公公肯定会责怪她和婆婆办事不力。婆婆和公公是结发夫妻,公公最多也就是说说,这责任,恐怕最终还是要落在她的头上。 董氏的脸‘色’有些苍白,听见窦昭问着个皮肤白皙,相貌周正的‘妇’人:“你是管着二爷屋里的陈嬷嬷?” 那‘妇’人忙曲膝行了个礼,应着“是”。态度十分的恭谨。 窦昭就问了问宋翰每月的月例是多少,名下有几个丫鬟,几个小厮之类的话,和问灶上管事mama灶上每月开销多少。灶上的婆子几个,帮手的几个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关注,也没有疏忽怠慢之意。 陈嬷嬷不由松了口气。 看这新夫人。进‘门’不过十几天就不动声‘色’地把英国公府象征着管家权力的对牌拿到了手里,要说新夫人像现在表现的这样温和有礼,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偏偏她分管着二爷屋里的事,国公爷‘交’待过。不允许世子爷‘插’手二爷屋里的事……她真怕新夫人盯着二爷屋里的事问个不停,被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告到了国公爷那里,而新夫人拿到了对牌。叫了她去问话。又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她可就左右为难,两边不是人了。 不过,世子爷既然掌握了内院,肯定会‘插’手二爷屋里的事,她迟早两边不是人。 想到这些,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窦昭今天不过是和这些管事的嬷嬷们见个面。打量了陈嬷嬷几眼,就转移了注意力,继续问着其他嬷嬷的话。 而此时的宋墨却神‘色’淡‘色’地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沉默地望着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陶器重。 就在两刻钟以前,见宋墨派了自己的人重新搜查英国公府,他再次拍着‘胸’脯表示:“……我们和顺天府的封锁了附近的胡同口,还派人通知了容易被盗贼们‘混’进去的几家大户人家,在顺天府学附近捉到了三个人,在剪子巷那边捉‘弄’到两个,在安定‘门’大街附近捉‘弄’到了四个,他们‘交’待,他们一直有人在望风,见颐志堂那边失势,他们立刻按原计划三三两两地逃出了英国公府,此刻不是暂时藏匿了起来,就是逃出了城……言下之意,该搜的地方他们都搜了,英国公府不可能有贼盗,宋墨犯不着再派颐志堂的护卫挨‘门’逐院地搜查,不过是白白地‘浪’费时间罢了,可现在,望着被宋墨的护卫从水井的吊桶里和客房的横梁搜到的两个盗贼,他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上次就朝着两个五‘花’大绑的盗贼踢了两脚,大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匪徒给我好好的松松骨,问清楚他们的同伙都去了哪里?” 宋墨没有作声,看着东城兵马司的人把两个盗贼拎了下去。 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忙朝着宋墨揖了揖,道:“世子爷,那我下去讯问去了……”一副溜之大吉的模样。 宋墨微微地笑,道:“去还是打听打听现在的五城兵马司谁负责吧?我想见见你们的都指挥使。” 东城兵马司听着一愣,随后急了起来。 难道因为这件事,他们的都指挥要换人了? 那他会不会受到牵连啊?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顾不得和宋墨寒暄,急急地应当一声,就出了‘花’厅,直奔英国公府的大‘门’,叫了跟过来的东城兵马司的佥事:“你快去跟都指挥使大人禀告一声,说英国公世子爷要见他。” 佥事张口正‘欲’说什么,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已不耐烦地道:“废话少说,你快去就是了。”佥事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急奔五城兵马司的署衙,谁知道却得到消息,说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已经进了宫,还有些书记、主薄在那里窃窃‘私’语,议论着都指挥使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佥事这才意识到英国公府走水进贼的严重‘性’。 他转身就赶回了英国公府,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了东城兵马司指挥使。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倒吸了口冷气,知道宋墨这是在警告他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花’厅,脸‘色’通红地给宋墨行礼:“世子爷,我们都指挥使不在,您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就是了!” 宋墨任由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站在那里,细细地品了几口茶,见东兵马司指挥使神‘色’惶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这才慢慢地道:“我正好有件事要你帮忙——这些盗贼胆大妄为,若是逃出了京都城还好说,就怕这些人贼心不心,悄悄地藏在什么地方,准备伺机再次打劫。京都仍京畿重地,不仅王公勋贵多,而且达官显宦也多,万一有个什么‘乱’子,我奉了皇上之命追查此事,你们有守卫之责,到时候都脱不了干系!”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擦着额头的汗:“世子爷的意思……” “我要借用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全城搜查。”宋墨神‘色’平静地望着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语所依旧如刚才让他去请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时一样的平淡,“你这就去把五城兵马司的几位指挥使请来,我有话要说。” 全城搜查……没有皇上的圣旨,谁敢搜查,一不小心,锦衣卫的还以为你要造反…… 他只觉得额头的汗更多了:“世子爷,这全搜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的脑袋还能不能长在脖子上还两说,他哪里还敢向宋墨要圣旨;可若是没有个凭证,搜查的人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到时候他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一直被宋墨撇在旁边不理不睬,只好自顾自地喝茶的陶器重也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道:“世子爷,这件事只握还要从长计议……” “若是大人觉得为难,”宋墨自顾自地打断了陶器重的话,仿佛屋里没有陶器重这个人似的,“我就让其他的人去请另外几位兵马司指挥使了,大人可以带着东城兵马司的人回衙‘门’去,也好经其他司的人挪挪位置。”
恐怕会连自己的乌沙帽一起挪没了吧? 可若是去了,大家多半会误会这主意是他出的……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暗暗踩脚,在心里喊了声“罢了”,请就请吧,被黑锅就被黑锅吧,英国公世子爷手边还放着把太宗皇帝曾经有过的宝剑……先把命保住了再说。 他去请了其他几位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过来说话。 等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顺天府的同知也到了。 听宋墨说要全城禁戒,全城搜查,几个人都傻了眼。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顺天府的同知却站了起来,朝着宋墨拱手:“谨听吩咐。” 他刚刚得到消息,顺天府尹被锦放卫关进了诏狱。 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都是副玲珑心肠,见顺天府的同知的态度,都知道事情有变,忙纷纷承诺。 不一会,整个京城都动了起来。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被锦衣卫关进了诏狱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五城兵马司的五个指挥使的耳朵里。 窦世英面如金纸地从静安寺胡同赶了过来。 “岳父,”宋墨忙迎了上,给窦世英行礼,抬头却看见了面‘色’‘阴’沉地跟在窦世英身后的纪咏。 宋墨慢慢地‘挺’直了脊背。 两人这样对视了半天,并没有打招呼。 窦世英心急如焚,哪时会注意到这些,他急切地问着窦昭的情况:“……有没有受伤?现在哪里?听说那些盗贼是冲关窦昭的陪嫁来的?”说到这里,他又愧又疚,问宋墨,“砚堂,能不能对外面的人银票早就存到了银楼里……银楼里也请了很多身手高超的护卫,等闲人别想从他们的手里讨了好去,保险。” “好。”宋墨笑道道,请窦世英去书房里坐,“出了这种事,家里有些慌张,寿姑正和府里的几个管事嬷嬷说话,安心人思。 “这个事办得好。”窦世英夸奖起宋墨来。 宋墨谦虚地笑。 ※ 求粉红票……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