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指认(加更求粉红票)
接下来的几天,窦昭把‘精’力放在了窦明身上。╔╗ 大夫看过了一个又一个,方子换了一副又一副中,窦明却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不说话,不吃东西,不理人。 周嬷嬷急得直哭:“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 窦昭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已到了京都的段公义派人送信来,说王檀根本没有‘弄’坏王楠的推荐文书,而于二的确是犯了事——他和人赌博输了银子,怂恿着尚儿偷了王檀的古董笔洗卖,被王家的人发现,把他和尚儿赶出了王府。 线索又断了。 窦昭长长地叹了口气。 二太太、三太太和几位在家的堂嫂、侄儿媳‘妇’都过来探病。 窦明被拐的事对窦家的声誉太坏,二太夫人、二太太和窦昭几个早就统一了说法,不管是谁问起,都只说是窦明闹着去京都找她母亲,窦昭不答应,她和窦昭生闷气,半夜三更躲在‘花’园子里吓唬窦昭,谁知道却把自己吓着了。 她这个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要帮着出出主意,或介绍哪个名医,或推荐哪个道长,可东窦的‘女’眷们不知道是相信了二太夫人的说辞,觉得这不过是件值得关注的小事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纷纷都安慰窦明好好静养,却没有一个帮着窦明出主意的,那暧昧的态度,好像都不过是碍着亲戚的面子来走个过场似的。╔╗反倒是窦昭,不时被这个那个的拉到一旁说体己话,或被喊着“傻孩子”。或被喊着“傻meimei”,道:“这事你可扛不住,快跟你父亲说一声,把‘交’给她母亲是正经!” 窦昭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说段护卫已经护送柳嬷嬷和素心去了京都。 说话的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均反复地叮嘱她:“这次不管你父亲说什么,你也不能把明姐儿接在手里了,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窦昭不住地点头。向给她提点的人道谢。 好不容易应付完东府的亲眷,到了立冬日。 窦昭把早就准备好的菊‘花’、金银‘花’赏赐给府中的各人,大家煮了汤,沐浴扫疥。 整个府第都飘‘荡’着菊‘花’和金银‘花’的香味。 周嬷嬷也一早帮窦明沐浴,又看见天气晴好,想着窦明这些天一直窝在家里,禀了窦昭。和新拨过来照顾窦明的媳‘妇’方升家的并几个大小丫鬟拿着坐垫、捧了茶水点心、锦杌等,扶着窦明去了后‘花’园。 一面走,还一走告诉窦明:“这是金缕梅,这是广‘玉’兰,这是石榴树……这广‘玉’兰‘春’天的时候开‘花’。╔╗石榴树呢,要到夏天开‘花’,开完了‘花’,还结石榴……”絮絮叨叨地,把窦明当个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窦明呢,木木的,仿佛这些全与她无关。 方升家满脸的怜悯,在湖边的水榭歇下。 周嬷嬷就吩咐几个小丫鬟:“你们去玩吧!” 方升家的迟疑道:“这妥当吗?” 她们都是新进府的,听说从前的人是因为服‘侍’窦明不力被窦昭打发出去的。进来的时候又跟着家中的管事mama学了快半个月的规矩才被拨到栖霞院来,大家循规蹈矩地照着管事mama说的行事,不敢越雷池一步。 “从前五小姐可喜欢热闹了。”周嬷嬷怅然地道,“你们欢欢喜喜的,五小姐在这里看着,说不定想起从前的事。病能有点起‘色’也不一定。”又道,“四小姐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刻板的人,是从前栖霞院的那些人有过失,四小姐才换的人。你们要是不相信啊,可以看看四小姐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欢天喜地一脸的笑?” 方升家想想也是,笑着吩咐下去。 几个小丫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窦昭当初选她们服‘侍’窦明也是希望栖霞院的气氛活泼些,都不是什么心思重的孩子,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看着‘花’园子里铺着彩砖的小径,一蓬蓬盛放的茶‘花’,郁郁葱葱的老树,渐渐就放开了手脚,你和我斗草,我和你看‘花’,欢声笑语,一派热闹,把被窦启俊缠了几天,借口要出去走走,坐在不远处的太湖石假山旁边的纪咏和窦启俊给惊动了。╔╗ 窦启俊拉着纪咏拿上了假山上的凉亭,正好看见几个小丫鬟笑嘻嘻地闹成了一团,他不由道:“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惹得纪咏直翻白眼,道:“你看着哪一个千娇百媚似‘春’莺的?一个个土头土地脸的……”一句话没有说话,突地“咦”了一声,往山下走去。 “你去干什么?”窦启俊急急地追了上去,就看见几个丫鬟簇拥着窦昭朝水榭走去。 “四姑娘!”窦启俊喊着窦昭。 窦昭回过头来,看见是窦启俊和纪咏,笑了起来:“纪表哥和伯彦也在园子里子散步啊?” 窦启俊笑道:“这几天天天读书到半夜,难得好天气,出来走走。”然后看见了坐在水榭里的窦明,道:“五姑姑的病好些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什么起‘色’。”窦昭情绪有些低落。 纪咏却不以为然地道:“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她娘!就算是她娘,也不能天天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吧?” 窦昭苦笑:“爹爹把她‘交’给了我,我总归是有责任的。╔╗” 窦启俊也道:“法理不外乎于人情。从法学上讲的通,从儒学上讲不通。” “所以儒家‘乱’法,崩坏朝纲。” “未必太武断。若是人人都只守法不讲人情,那些为民除害的义士岂不都要被判罪?”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情可讲,才有漏‘洞’可钻。为民除害是官府的事,与那些江湖人士何干?” 窦昭不由打趣纪咏道:“纪表哥。好像你也是儒生哦!” 纪咏撇开撇嘴:“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窦启俊和窦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一起进了水榭。 周嬷嬷等人忙上前行礼。 窦昭问她们:“五小姐今天怎样?” “还好。”周嬷嬷含蓄地道,“早上吃了半个包子,一小碗梗米粥。中午吃了几片‘春’笋。几块红烧肘子,一小半碗面条。” 窦昭点头。╔╗ 窦启俊就笑着和窦明打招呼:“五姑姑,您可还认得我。” 窦明木然地坐在水榭旁的美人倚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看她‘挺’好的嘛!”纪咏毒舌道,“能吃能喝的,还不闹腾,比从前看着顺眼多了。” “纪公子!”周嬷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请您口下留情。” 纪咏冷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像她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能这样好生生地待在家里不生事闯祸,是她的福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的事只人窦、王两家的人出面就能摆平的!” 窦昭和窦启俊默然。 周嬷嬷却眼睛一红,哑声道:“就算如此。纪公子也不应该这样说我们五小姐才是。她才多大点……” “三岁看老。”纪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周嬷嬷的话,“她是个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她有今天,你难道能撇得清?别出了事就赖别人,也不想想自己……”
“纪表哥!”窦昭不悦地喊了他一声。 “算了!”纪咏挥了挥手,一副不和周嬷嬷一般见识的模样,“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懒得理你!” 周嬷嬷脸通红。 窦明突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转过脸来。 窦明、窦启俊、周嬷嬷和方升家的忙跑。焦急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周嬷嬷更是把窦明搂在了怀里,哽咽道:“明姐儿,明姐儿,您这是怎么了?” 自从被段公义救回来之后就神‘色’呆滞的窦明却猛地指了纪咏,尖声厉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害得我。是他指使的于二……” 众人满脸的惊骇,除了窦昭和窦启俊之外——前者低垂着眼睑,后者面‘色’冷峻。 “五姑姑,话是不能‘乱’说的。”他沉着脸道,“你说纪公子害了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窦明凄厉地叫喊着,“于二说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只得罪过他,只有他会害我……” 窦启俊听着这完全没有理智的话,直接无视窦明的叫唤,而是满脸歉意地给纪咏赔不是:“五姑姑可能被吓得有些糊涂了,还请纪公子多多海涵!” 纪咏目‘露’讥讽地瞥了窦明一眼,扬长而去。 窦启俊匆匆地对窦昭说了句“纪公子‘性’情高傲,这件事我会和他好好解释的,您不用管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是他,就是他!”窦明目眦尽裂地冲着纪启的背影嚷着,对着周嬷嬷又是挠,又是踢打的,想挣开周嬷嬷去追纪咏,“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五小姐,五小姐!”周嬷嬷急得满头大汗,方升家的也上前帮忙。 窦昭却走到了水榭旁,站在美人靠前远眺。 纪咏和窦启俊说着话,消失在了曲径中。 晚上,她去找纪咏:“如果段公义没能及时追上窦明,会怎样?” 纪咏笑道:“给她个教训而已,实际上你根本不用管她。” 并没有明确地回答她有什么安排。 夜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窦昭不由紧了紧斗蓬。 纪咏却道:“喂,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要怪只能怪她运气太差,遇到了我。不过,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就变成你的运气太差了……” “我知道。”窦昭低低地道,“灯笼从半空中落下来,很可能烧坏你半边脸,你就再也没机会入仕了;吃了巴豆的马如果突然‘腿’软,你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落得个半身不遂……‘花’里里那次,如果她得逞,我们可能会身败名裂。”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纪咏的眼睛,“所以我没有指责你。可我也希望你做事,能给人留一线生机。” ※ 的姐妹,兄弟们,不好意思,中午很累,想睡个午觉,结果睡过了头……给孩子做了饭才开始写文。 ~~~~~~~~ PS:更新大家还是明天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