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逐鹿 第七十章 强袭
第七十章强袭 于是,原本一场期待中的‘激’情碰撞,很快就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完全被动的荷兰人只好逆着风,转向赶来救援。阅读网 而就在我们勇武的杰克逊舰长临死前,他又遭受了更巨大的打击,眼睁睁地看见自己手下的舰只,在左右两侧敌舰的夹攻下,无力还手,已经有三艘巡洋舰升起了可耻的白旗,并抛锚下帆,停止抵抗准备投降了。 马禄玎毕竟是一员海上宿将,一经发现形势不对,急忙变阵,赶紧发信号让各舰将尾部斜向下风,打算重新组成东北航向的战斗队形,并让“挑战”号战列舰准备用左舷与粤军队列中@的领头舰‘交’火。 等布置好队形,出于对自己手下战舰和海员的自信,也为了欧洲第一海上强国荷兰海军的荣誉,马禄玎把心一横,升起了总攻的三‘色’旗,并下令不许摘下来,于是,这个明确无疑的命令,在半个小时内,逐渐被他手下的全体战舰看到了。 前卫舰队旗舰“挑战”号上的分舰队司令格尔蒂-佩雷拉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前后两个命令,便急匆匆地带领手下的6艘战列舰、8艘巡洋舰转向,船头斜对着严阵以待的粤军前卫舰队。 但就在他和粤军的这些战列舰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十六艘粤军的三桅平底快船从两侧包抄了上来,一下将跟在后面的八艘巡洋舰的去路截断了。虽然这些快船都是三层船舱,只有一条炮线,但它们都拥有荷兰巡洋舰所不能企及的二十四‘门’六寸口径的重加农炮,这些大炮在近距离发‘射’出来的燃烧弹基本上都穿透了这些巡洋舰的船体,狠狠地打了进来。 即使遭到如此数量优势的敌舰攻击,格尔蒂还是死战不退,带领着六艘战列舰和敌人在近距离展开了猛烈的炮战。后卫分队中的“无畏”号战列舰的前桅中段被一枚远程实心炮弹击中砸断了,失去控制地在海面上打横漂流,这下就使得整个后卫舰队‘乱’成一团,无法前进。格尔蒂分舰队司令只能盼望着“挑战号”能多‘挺’一会,整整过了半小时,马禄玎率领的荷兰主力舰队才赶上来开始远距离‘射’击。而此时,格尔蒂的六艘舰只都遭到了重创。 其实一开始,马禄玎的战舰距离前往舰队并不远,但邱辉是不会给他这个从容进攻的机会的。十六艘快船就象一群挥之不去的苍蝇挡在荷兰舰队前面,仗着转弯灵活、速度奇快,就贴在“艾尔弗雷德”号周围,和为数众多的荷兰战舰相互‘射’击。 在此关键时刻,做为一名果敢的将领,马禄玎旗舰队令旗再次变了。现在,他命令要不顾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散开,力争在‘混’战当中及早将敌人的阻击舰队击退,然后才好不受干扰地去援助他那受到攻击的前卫分队。 他的旗舰舰长阿洛基-约翰尼对此有些犹豫,“司令官阁下。做为舰队司令官,您也要放弃指挥,象一个海盗船长似的猛撞上去,好像要和某一艘敌舰决斗似的吗?” “是的,阿洛基舰长!为了挽救格尔蒂先生的不幸,避免前卫舰队的覆灭,我有充分的理由要求所有舰长选择更大胆的进攻,否则,一旦与明军主力舰队接战,在我们身后的航线上还有这么多的敌舰,那才真是灾难‘性’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就没办法集中兵力去救援他们,那样才应该遭到谴责! 让我们一切为了荣誉而战!” 等到马禄玎指挥众多战列舰近乎疯狂地给予了那些明军巡洋舰以沉重打击,并迅速将其击退了以后,他们重新组成纵队,向着战场zhōngyāng急进。可在‘激’战中的荷兰将士看来,援军还是拖延了太久,只是刚好将前卫分舰队的四艘战列舰、四艘巡洋舰从粤军的重围中解救出来,而对于重围中的后卫部队来说,一切都成为过去时了。 损失惨重的马禄玎收缩战线,渐渐脱离和明军的接触,调头逃走了。但出乎马禄玎的意料,邱辉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放任他们向娘妈宫撤退了。 第二主力舰分舰队旗舰“惠州”号上,接到邱辉停止追击的信号,贺少敏有些不理解,“一鼓作气打呀!怎么能传令停止对红‘毛’的攻击呢?” 而另一边的牛哲宾可就没那么客气,跳着脚大骂道:“他妈的!真是见了鬼!” 而此时,邱辉也大骂牛哲宾。 起因是一个参谋提醒邱辉,“军‘门’!停止进攻,牛哲宾一准会骂您的!” “他妈的,敢骂老子?”邱辉有些恼怒,“总想着大海上击沉敌舰才是海军的本分,那是他们蠢笨!这么宽阔的水面,就凭咱们这点舰船,怎么可能将红‘毛’的船全部包围? 放他们回港口,才好一勺烩,否则,带那些延户来做什么? 大帅不是讲过吗?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能击沉敌舰就行了,你管是不是在海上呢?” 其实,邱辉手下的战列舰虽然没有沉没的,但也已经没有不负伤的。特别是舰只的桅具和索具受到严重破坏,真正能用来追赶荷兰舰队的,不过一半的战列舰,所以,眼看着荷兰舰队驶离‘射’程,邱辉下令机动‘性’能完好的船只保持战斗队形,保护受损严重的船只回八罩岛靠岸去了。 对当夜邱辉率舰队强突娘妈宫的记载只有简略的数语,“乘夜‘潮’落,冲舟宗击之。”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东印度公司在娘妈宫修建的城池就被拆除了。所以,当地的码头根本不可能容纳这么庞大的舰队,没有办法,马禄玎只好另找地方,他一下相中了背风宽阔的牛心湾来修建了临时码头。 可能处于荷兰人在欧洲长期生活在战火中的原因,每到一地,他们都要先修建防御工事。 于是,很短的时间,不但在海湾两脚添筑了两座简易炮台,还在港口正中抓紧修建了一个临时港口炮台。这此所建造的城堡为四方形,每面各50米,四角各一堡垒,设大炮三十‘门’,城墙是以黏土为材料,外以木板竹枝围绕,以防崩坍。马禄玎还嫌不够,有在便于登陆的地段筑造了二十多里的壕沟、短墙并派兵把守。 平坦的牛心湾是典型的半月形水域,荷兰各舰停泊时,还是很有讲究的,不但一律使用两大三小的尾锚,并排好队形以保证右舱火炮能连成一线悉数指向海上;并要求各舰缩紧锚泊距离,以防敌舰突破本方纵队,并在突穿过程中对本方舰首与舰尾施以炮击。 邱辉的舰队排成三列纵队绕过了牛心湾东部的凸出部,右舱迎风,几乎朝着偏西北的方向前进。当东面的荷兰炮台开始向明军发‘射’炮弹的时候,明军舰队的战舰立刻升起事先准备好的十数个大红灯笼,挂在战舰的帆索具上,横向排列,以作为敌我识别之用。 就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刹那,隐藏在大舰背后的近百只火攻小快船,迅速由密集的纵列四散开,乘着晚间的海风向着港口内的荷兰战舰冲了过来。 此时的港口zhōngyāng炮台,6‘门’可以发‘射’12磅重炮弹的火炮齐声怒吼,并且只要一发击中的的敌人的小快船,就可以彻底将其击沉,但奈何夜‘色’苍茫,能见度影响得命中率奇低。就算加上两侧炮台的几‘门’重炮,马禄玎还是悲哀地发现,实在是杯水车薪,对于如此众多的小快船,实在构不成足够的杀伤力。 在他眼里,从打进攻开始,邱辉的战舰就万炮齐鸣,炮火硝烟将宁静的港湾烧成沸腾的地狱。那些勇武的火船更是恐怖得不可想象,最少是三艘包围一艘荷兰战舰,对于自己的战列舰,最多竟同时有七艘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船点火焚烧后,直奔荷战列舰撞击过来。
后来,一位荷兰幸存的军官在阿姆斯特丹最高法院出庭作证时,描述了当时的情景:“那些大明的战士,他们的行为正如狂悍而决死之人那样,完全不理会我们的枪炮和他们自己船上的火焰,疯狂地向我们撞过来。没过多久,我们Sioterdijck号战列舰尾部起火,接着火‘药’库发生了爆炸。 我们的战舰是一条倒霉的军舰,这次它又应了坏名声。舰长命令我在桅顶升起三颗点亮的灯笼,告诉旗舰‘我舰失去控制,急需援救!’ 军舰的速度逐渐减慢下来,毫无办法地兜着圈子。甲板上硝烟弥漫,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兵,挤满了健全的水兵。这些水兵们费力地来回奔跑。坦南特舰长靠在驾驶台,对着我们几个军官大声喊着:‘你们打得很好,现在各自逃命吧。’ 但不幸接踵而来,又一只着火的快船狠狠地撞在我们的左舷,于是,又战舰开始倾斜。过了一段时间,水兵们开始从歪斜得越来越厉害的舰面上往水里跳。突然,庞大的舰体猛然一歪,甲板上的人踉踉跄跄地摔到舷侧,舷侧黏黏糊糊的,水兵们滑来滑去,怎么也扒不稳,船壳上密密麻麻的火炮碎片刮得他们皮开‘rou’绽,**的骨头不断叩在舭龙骨上。 军舰在往下沉,我最后望了一眼我们的船长,他仍然靠在那里,任凭翻腾的旋涡把他卷了下去。 为了活命,我奋力游到水面,和那些幸存者一起,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着。好在勇敢的“好望角”号巡洋舰在漂满残骸的海面上择路而进,营救了象我这样还有最后一点力气游上舷侧攀网的水手。 一切,都要感谢仁慈的天主!” 牛心湾的海战一直持续到了黎明时分,隆隆的炮声才逐渐稀落下来,海战终於结束了。连续奋战了一昼夜的大明水师官兵已经‘精’疲力竭,不少人就地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 十月三十‘日’的清晨,初升的太阳照耀在一片死寂的海湾之上,将血战以后的恐怖景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海湾里到处都是荷兰军舰的残骸,不少挂了白旗的荷兰军舰有气无力地浮在海面,桅杆、帆具被毁,船身上弹‘洞’密布,如马蜂窝一般。海面上漂浮着成百上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面对此情此景,陈上川痛苦地一闭眼,对一旁打着饱嗝、剔牙的邱辉,大吼道:“你就无动于衷?” 邱辉‘迷’茫地瞅瞅他,“谁无动于衷?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场胜仗啊!” 陈上川仰天长叹,“他们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昨夜我就劝过你,咱们已经赢了,为什么就不去救援呢?对于这些惨死的生灵,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本不该死去的! 面对他们,晚上你就睡得安稳,你就不觉得这胜利里面有一股血腥味?” 邱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书生!这辈子没有尝过被人‘日’夜追杀的滋味吧? 嗯!再怎么还是脱不了那股世家子弟的‘奶’味!” 此后,邱辉率部就在牛心湾修整了七天,并将最终战果统计出来了:此役,击沉荷兰战列舰十艘,巡洋舰十八艘,俘获遭重创的战列舰十六艘,巡洋舰二十艘,补济舰三十七艘。而邱辉只被击沉了八艘战列舰,重创八艘,巡洋舰被击沉十六艘,重创十艘,一百只小快船全部焚毁。 而粤军大败红‘毛’的消息,也在福建沿海和大员岛上传开了。由此,引来了郭怀一,从而引发了邱辉攻台等一系列出乎明磊意料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