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逐鹿 第六十八章 夜泊
第六十八章夜泊 陈上川抿了口酒接着说:“其实施军‘门’留心观察一下,我们早就实行分舰队制了,平时演练的也是多路纵队合击。。。阅读网这和军‘门’的‘五点梅‘花’’阵法大同小异,大舰是以六艘为一分舰队,快船是每十艘一个,各分舰队之间可合可分,基本不会碍事,还可相互支援,将整个舰队火力予以集中。 今儿个,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军‘门’善使此阵法,没想到和我家大帅英雄所见略同了。” 施琅也是个顺‘毛’驴,听了陈上川的恭维,转怒为喜,不禁关切地问道:“红‘毛’进驻澎湖,劫掠过往的商船,我们也有所耳闻,但奈何力~~弱,自度不能力敌。 可义略此来,所带舰船还是少于红‘毛’,真要相遇,还是以偷袭为上。” 陈上川赶紧起身向施琅敬酒致谢,一旁被冷落的邱辉却冷不丁哼了一声,“寇囚巡衅不免,吾辈首当其冲,战死者荣,偷生者辱。用什么偷袭,我呸!要打就大大方方地干一仗,也好给旁人做个表帅。” 这话要是陈上川说,还有些说服力,但看着煞有介事的邱辉,谁信啊?施琅切了一声,干脆扭脸不理他了。 于是,原本好好一顿酒宴,就这么草草收了场。陈上川推辞了陈泽和邱辉喝‘花’酒的邀请,反倒拉上施琅去逛夜景了。 陈上川的努力还是见成效的,施琅这几天一直都和他凑在一起忙着给邱辉他们修理舰船,并征集来八十艘单桅平底快船,陈上川上去看了一次,比自己原本带来的大了不少,而且做工也‘精’细多了。听了陈上川的赞叹,施琅很是得意,“看看,都是一水的铁力木,再比比你们带来的,不是我说,你们周督师爷太会算计了。虽说是用来火攻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也不能这么糊‘弄’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敢用连树皮也不去的松木板子做船底、船帮的,这也就是船小,用时短,这要换作大舰,光制作就要三年,那样的话,等不及下水,用这等板子的船底就得烂掉!” 陈上川不好意思地笑了,“谁叫我们没钱呢?只好舍脸跑到这里来吃白食!”其实,这也就是唬施琅,陈上川答应了陈泽,这些船折价十万两白银,用今后铜山港去马尼拉经商海船的税银冲抵。 一共停留了四天,十月二十六‘日’一大早祭过军神、大旗,邱辉的舰队向澎湖列岛驶来。离开铜山港,陈上川屏退众人,小声问邱辉,“有件事,想想,还是要知会军‘门’一声。” “是不是,不要处处和施琅过不去,毕竟他是大帅看上的人?” 陈上川大惊,“您都知道了?” 邱辉拍拍他的肩膀,“义略真是个厚到人!实话对你说,他们施家也算是福建大家,我就是想做白脸,就凭这出身,人家也看不上啊!不做红脸,你有机会吗?” 陈上川大吃一惊,不由得重新上下打量一下邱辉,真是看不出来,平时大大咧咧的他,好‘精’明啊!难怪主公以此人为帅,看来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主母王嗣音都走了眼。 沉默片刻,邱辉摇摇头,“依我看,此人甚是傲气,对当年被俘之事,深以为耻,将来未必肯归附主公,难办啊!” “那将如何是好?” 邱辉坏笑了一下,“可我看你二人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啊! 放心吧,依着施琅的禀‘性’,将来就算不归附,你真有事相求,他一定给你面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上川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军‘门’是得了主公的密令,特意要来铜山港的?” 邱辉嘿嘿一笑,“那是!物以类聚嘛!不过凑巧有了十万两税银这比‘交’易,这要让小心眼的郑成功知道了,他老陈哪里还会有命在啊!” “他不是没让施琅知道吗?” “义略想简单了。前些时候,施琅独立飞援了厦‘门’,反倒被夺了军权,你没瞅见施琅气得把头发给剃了,这不是摆明了和郑成功较劲儿吗? 依我看,等陈泰前脚离开福建,腾出手来的郑成功第一个就要办他施琅。到那时,你说他陈泽害怕不害怕?” 说着,拉上陈上川走出船舱,张望身后的洒满朝阳越发生辉的铜山岛,“你说多好的地界啊!我做梦都想做咱们的基地多好啊!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姑娘们也漂亮,咳!这回总算离咱们不远了!” 澎湖列岛位于台湾海峡中流,东与云林、嘉义相望,西与福建厦‘门’相对,由澎湖本岛娘妈宫及周围64个岛屿组成,统称澎湖列岛,素有“台湾海峡之键”的称号。 娘妈宫原为火山喷出之熔岩台地,既无高山,也无河川,不宜耕种,其名也是因为上面建有供奉保佑所有出海人平安的妈祖的天后宫而来,传说此庙始建于元朝后期,是福建沿海最古老、最灵验的妈祖庙了。现存的娘妈宫,是万历二十年重修的。 经过两个昼夜的航行,邱辉的舰队终于到达了澎湖的第二大岛西屿西南边的猫屿、‘花’屿和草屿等岛屿,夜泊澎湖列岛的南大‘门’—八罩岛,并派出了哨船。 当夜,在海上巡逻的荷兰舰队的巡逻船也发现了明军舰队的踪迹,即刻返航回去飞报这个意外的情况。 值班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远东特遣舰队副舰长格廷-本森亲自带上几个参谋急匆匆地闯进了旗舰“艾尔弗雷德”号宽大舒适的舰长室,司令马禄玎-帕尔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有着晰白的皮肤,高大的身材,穿着雪白的衬衫,外面罩上一件灰‘色’的军衣。他有着棕‘色’微卷的头发,向两边微微卷起的胡须。他的眼睛永远是那样的明亮有神,充满自信,象要把所有一切看真看实一般! “阁下!”格廷.本森恭敬地行过军礼,“那个周明磊的舰队出现在了八罩岛!” “是吗?”马禄玎坐直了身子,“有多少艘战舰!” “对不起!估计在几十艘,我分析应该是他们的主力舰队。您也知道,今天上弦月,海上的能见度并不理想,接近海湾的敌舰时,‘阿加‘门’农’号为此还被击中了五发炮弹,死了十一个船员。” “仁慈的主啊!愿我们的勇士得到安息。”马禄玎在‘胸’前划了十字,诧异地看着这些手下,“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阁下!我请求乘着明军远航疲惫,立足未稳之机,率领一半的战列舰主动出击,去偷袭敌人。” “就是,司令官阁下,我们都愿意前去!” 马禄玎夸张地耸耸肩,“先生们,请冷静一下。刚才格廷先生说了一个细节,我们的巡洋舰‘阿加‘门’农’号负伤了,说明什么?敌人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加强戒备,那是一个常识问题,怎么还有可能偷袭! 再说,夜间能见度很低,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 先生们急迫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请相信我们非凡的实力,只要明天是个好天气,一定能将敌人碾得粉碎!” 于是,就在马禄玎极端的自信下,荷兰人消极防御,贻误了唯一的一次战机。 次‘日’,由于刚刚经历了一次远航,兵士们都很疲惫,邱辉整备队伍整整‘花’去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邱辉的舰队才驶离八罩岛,向北直扑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所停泊的娘妈宫。 而拂晓时就再次派出侦察舰的马禄玎-帕尔博司令终于搞清楚了明军的真实情况,虽然嘴角上还挂着浅浅的笑,但毕竟空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明军有什么动作,马禄玎心里暗自咒骂,也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早采取积极主动的行动了。
刚过正午,风向变为西南,对于一支由帆船组成的舰队来说,气候条件非常重要,马禄玎意识到这个变化有利于自己舰队的机动,便急忙下令升帆起锚,乘着风向着南面的八罩岛直杀了过来。 40艘战列舰、30艘巡洋舰组成的荷兰舰队对抗30艘战列舰、24艘巡洋舰组成的大明水师的澎湖海战,这场放眼全世界也是数得着的大规模海战,终于拉开了帷幕。也就是下午一点三十分,粤军和荷兰双方的舰队在两岛中线位置的航线上相会了。 从望远镜里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华人舰队,站在旗舰“艾尔弗雷德”号前舱里的马禄玎长出了口气,敌人的战舰虽说也是三层炮线的战列舰模样,但个头和自己率领的主力战列舰相比,还是小了些。 从1633年,荷兰人便开始使用一种相当复杂的计算方法,即现在所谓的“造船商老计量法”:以L代表龙骨的长度,B代表最大船幅,方法是×B×0.5B÷94。敌人的旗舰“‘潮’州号”的龙骨长度不过大约120英尺,和让许多船长垂涎三尺的“艾尔弗雷德”相比,‘潮’州号不过一艘中等规模的战列舰。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粤军舰只甲板上的火炮太少了,只有十来‘门’发‘射’链球弹用以击碎对方桅杆的曲‘射’炮。 要知道,做为当时第一流的海军,荷兰舰队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实战理论。是他们发明了线‘性’指挥序列作战,此种战术便于协调与合作。 但随后的问题就是这些海军将领发现,舰艇舷侧‘射’击弧角受限于正横前、后各约25度,必须利用舰艇运动来协助火炮瞄准目标,而不采用费时而笨拙地移动火炮瞄准目标。于是,鲜有两艘接连成纵队的友舰对单一敌舰作战时,能同时且充分有效地进行‘射’击。 既然不论你有多少艘舰艇,最多只有两艘可以攻击同一个目标,那么为了增加火力密度,长度不能改变,垂直面当然可以改变了! 于是,欧洲几个海军强国竞相在舰艇垂直面上增加火炮数量,因此衍生出双层与三层炮舰,这也是海战中集中火力的最有效方法。海军的常识就是:三层炮舰一定能轻易击败双层炮舰,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马禄玎这次带领的舰队,为了多携带食品和淡水,每艘战列舰上的火炮数量都严格控制在七十‘门’以下,而且为了便于管理,他给每一艘军舰都确立了自己的战列位置,并且把整支舰队分作了三个部分:前卫,中军和后卫,分别以白‘色’、红‘色’和蓝‘色’旗帜作为标识。 原本还担心自己的战列舰图有其表,火炮数量严重不足,但看到粤军的三层战列舰,和自己上层甲板上密密麻麻布下的火炮相比,显得有些光秃秃的,“这些华人真蠢啊!明明是三层炮线却只当两层来用。” 粤军的战列舰虽然排成一列但加载火炮数量相当于荷兰巡洋舰级别的粤军快船分队,却是分成3个纵列,从左翼包抄过来。也许是马禄玎高兴得太早,或者是对这些小舰不屑一顾,反正他跟本就没有在意,便放心大胆的下令进攻了! 由于顺风的缘故,荷兰舰队向粤军‘逼’近的很快,突然,相距还有二三海里,敌舰船首火光闪动,马禄玎眼看着打头的“加里尼尔号”猛地一哆嗦,甲板上橡木碎片一冲飞天,显然被击中了。 被一两发炮弹击中,马禄玎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全世界一流海军所配备的大炮大体只有两种,加农炮和曲‘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