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乌啼环梁绕(一)
“悦姨,我几天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不认为我与你有任何可谈的地方。” 慕仞謵脸上的表情仍是波澜不惊,他只是轻轻地合上茶盏,“我的提议——悦姨你最好考虑一下。几天后我会再来的。” “你已经不用再来——无论几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悦姨也合上了茶盏,放回了木桌上,可以从她的脸上找出淡淡的不悦。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或许你会改变主意的,告辞。” 客栈。 “来人。”年轻的谷主开口低唤。 屋中立刻闪现了几个身影。 似是斟酌了良久,他方才开口,“吩咐下去,各门人自找十名伙伴自东南、东北、正西、西北封锁赶来苗疆的商队道路,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咳咳!另外……扮作马贼切莫让任何人找出任何端详!咳咳咳……” 待屋中人快要离去时,他又道:“……等等!你们从雪谷中调一队人马来,让他们阻断落叶林后的捷马栈道……”说罢,他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屋内,又重回寂静。 年轻的谷主缓缓阖上眼,脸上写着一抹疲惫:或许……这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吧!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突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尽管这不是最快也不是最有效的办法,单丝……原来他也有如此迟疑的时候啊……罢了,就当是他最后一次对那绵长的血缘的敬重吧! ! 蓦地,他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掷出窗外—— “啪!”茶盏在空中碎裂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 对面屋檐后的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慕仞謵睁开眼,一丝寒光骤然闪现,狭长幽深的双眸宛若一汪深潭——无法预测里面的风暴,“最近的老鼠多起来了啊……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他打算封锁苗疆商路的话可否属实?”黑暗中一人问道。 “属下亲耳所闻。” “嗯?”上挑的尾音带着无尽的诱/惑,面具下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弧度,“你先下去吧。” 王座后一人微微俯身,问道:“主上,接下来您打算……” “当然是帮他一把,既然他想将苗疆变成一块孤地,那我们也不妨来个瓮中捉鳖。这样……事情会好办很多。” “……主上,您真的决定了吗?要与他为敌,与……她为敌。” “啪!”一声突兀的响声,后者脸上的面具被打飞出几丈开外,在石板上弹蹦的声响突兀得刺耳。 “我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突然,那人放柔了声线,抚上面具后的俊彦,“疼吗?” 后者没有说话。 那人的手在他的脸上肆意,勾勒着他的轮廓:“你爱上她了吗?”
依旧没有听到回答。 “我知道她有多迷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那清丽琴音中的淡淡一笑,那冷漠的睥睨一切的傲骨,那在现实与记忆、在黑暗与光明中的矛盾挣扎以及那即使按住她、将她全身都沁入黑色的染缸中都无法玷污的善良——那些都是给予她的无限风华,没有人不爱。”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条性命,也可以将她赏给你,作为——你救我的回报。但是,在那之前,你是属于我的!我绝不允许身为护法的你率先反抗我的命令——绝不允许也决不原谅!明白吗?” 手指徘徊在他的唇上,暧/昧地摩擦。突而反手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缓缓靠近…… “你难道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别想反抗执棋人。”冷冷的话语阻碍了他后退的步子,似是想要验证什么,前者毫无预料地出手,将他推倒在地…… 一声闷响。 “你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低低的话语不知道要说给谁听…… 冰冷的吻,像是一个刻印般的,仿佛要烙下谁的温热,在这一片将要沉寂的冻土上。 ———————————————————————————— 二更献上~祝大家看书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