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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疯狂的爱情

    夜深人静。【】皇宫别苑。

    苏菲娅躺在浴缸中,让温暖的热水承托起她柔软的身体,任由芳香的玫瑰花瓣漂浮在如碧玉般光滑的肌肤之间。苏菲娅闭上双眼,放松全身的神经;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也觉得太过劳累;唯有一次舒适的沐浴,才是抒缓压力的最好方法。她慢慢回想起,今天中午凯瑟琳王后对她说出的一个秘密……

    “你是都里斯的皇后、同床共寝的妻子,同时又是跟雷欧纳德一样复国者将军,这……这怎么可能?”

    “很矛盾是吧?”凯瑟琳说,“公主殿下,请听我一一道来。”

    凯瑟琳·希斯特,在嫁给都里斯之前,原名凯瑟琳·杜斯茨克。她与复国者首领老元帅奥尔基德·杜斯茨克的姓氏相同;实际上,凯瑟琳和艾丽丝·杜斯茨克一样,都是奥尔基德·杜斯茨克的孙女,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她们是堂姐妹。然而,这对堂姐妹从来没有见过面,艾丽丝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堂jiejie存在。因为凯瑟琳是在很小的时候,已经被家人送往极北之地雪域联邦的魔法学院去学习元素魔法。

    虽然在圣光明教主流社会的眼中,雪域联邦那些无神论者是一群亵渎神灵的被流放者后代,但雪域联邦却保存着全奥洛帕最丰富的魔法知识和炼金术知识,因此在圣光明教国家里某些宗教观念不是十分浓厚的开明贵族,会秘密将子女送往雪域联邦的魔法学院,学习一些在教庭的管制下无法习到的魔法和炼金术知识。凯瑟琳·杜斯茨克就是其中的一员。

    老元帅并不是一个迂腐的老贵族,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在荣华富贵中沦为不学无术的执绔子弟,况且,让家族成员在成年之前经历磨练也是杜斯茨克家族的传统,因此,老元帅将他年幼的子孙一个个地送往奥洛帕不同的地方接受磨练。当年,老元帅花费重金将凯瑟琳送往极北之地,就是希望她能使用在雪域联邦学到的知识,将来报效自己的国家。

    凯瑟琳7岁时就来到雪域联邦,然而她学习元素魔法的资质并不高,在魔法学院里研习了5年魔法,仅仅掌握了几个最普通的入门级魔法;于是凯瑟琳就自主地转为学习炼金术,却没想到被她闯出了一个名堂来。因凯瑟琳有着杜斯茨克家族代代相传的剑术基础,于是凯瑟琳在想,能不能将剑术、魔法和炼金术融合在一起呢?经过多年的研究,在她17岁那年,凯瑟琳通过炼金术的缀命原理,将以自己的血液为触媒的晶核融入到一把长剑中,然后将自己使剑时的招式刻印进晶核里面,再通过魔法的控制,长剑居然自主地挥舞起来。

    在往后的3年多时间,凯瑟琳对自己的创造不断进行改良和练习,最终在她20岁那年,凯瑟琳成功制造出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武器以及与之般配的魔法剑技,并取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绚舞霓影飞剑。

    “绚舞霓影飞剑”由七把无柄剑刃组成,由于这些飞剑都在内部镶了以凯瑟琳的血液炼成的晶核,凯瑟琳本人只需在心中默念咒语,就能通过魔法对飞剑进行cao控,这些飞剑就像是凯瑟琳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随着她的思绪而四处飞舞,令人防不胜防--至于通过舞蹈的动作来控制“绚舞霓影飞剑”的攻击,则是凯瑟琳个人的喜好,因为她自幼就非常喜欢舞蹈,她为属于自己的魔法剑技增添美感的同时,也使“绚舞霓影飞剑”名符其实。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之后,一件震动全奥洛帕的大事传到了雪域联邦:祖国在叛徒的出卖之下,被法耶鲁帝国和圣奥路非王国的联军攻占了,王族遇害,侵略者的首领都里斯把王冠戴在自己头上!凯瑟琳得知这个消息后极度震惊,她想不到,自己苦苦研究的“绚舞霓影飞剑”还没有机会为祖国效力,就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震动之余的凯瑟琳更担心自己家人安全,她立即返回故国。

    跟很多不愿效忠都里斯的旧贵族一样,凯瑟琳怀着一腔热血加入了复国者阵型,并且她意外地发现,复国者的领袖正是自己的亲祖父:奥尔基德·杜斯茨克。相认的那天,两祖孙相拥而泣……

    老元帅相当欣赏凯瑟琳所展现的“绚舞霓影飞剑”的威力,于是对其委以重任。由于凯瑟琳长年生活在国外,汉沙城内基本没人认识她,于是老元帅就安排她作为一名间谍潜回王都,在隐秘战线负责蒐集情报工作,后来还成为复国者四大将军之一。与其他三人不同的是,凯瑟琳的真正身份只有她的祖父老元帅奥尔基德一人知道,即使在“四大将军”内部,其他三名成员“银环蛇”、“野马”、“山猫”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第四名成员,他们只知道与他们一起同属“四大将军”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同僚代号为“公牛”,可他们却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带有如此强烈野性味道的代号背后,居然是一位女子。

    在奉祖父之命回到王都后,为了打入新政权的高层内部,凯瑟琳装扮成一位破落贵族的女儿,天天混迹于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寻找进入打入政权高层的机会。由于她的舞蹈跳得极为出色,很快就在贵族中间亨有名气,很多达官贵人都希望能与凯瑟琳共舞一曲,凯瑟琳也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终于,在一位将军家里举办的结婚宴会中,她看到了那个所有复国者都极其痛恨的敌人:国王都里斯!

    与其他复国者一样,凯瑟琳对都里斯怀着强烈的恨意,她巴不得立即发动藏在自己裙摆底下的“绚舞霓影飞剑”杀死这个伪王……

    “你当时动手了吗?”苏菲娅问。

    “没有。”凯瑟琳说,“当时理性告诉我,周围都是都里斯的精锐部下,而且都里斯本身又是实力极强的骑士,倘若一击不成功,断送我的性命不要紧,可爷爷辛辛苦苦为我创造的就打入高层内部的大好时机就彻底浪费了,光复故国将遥遥无期。”

    当时凯瑟琳强忍着怒火,她利用与她共舞的贵族男士作为掩护,偷偷观察着都里斯言行和他身边的一切--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情报。原本,凯瑟琳觉得只要获得这些情报,已经是当晚舞会的最大收获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都里斯居然主动走上前,邀请凯瑟琳与他一起共舞。

    那时候凯瑟琳脑中一片空白,怒火与理性在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最终,理性占据了上风,而且这也许是一个获取更多情报的最好时机,于是她选择了微笑着接受了都里斯的邀请。

    然而,让凯瑟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牵手,彻底改变了她下半生的命运。

    从小到大,凯瑟琳的舞姿都是那么完美无瑕,美到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衬托得起,不管是波勒王国的上层贵族,还是雪域联邦的学院之中,都找不到一个配得起与她共舞的舞伴;如果没有都里斯的出现……

    “那一晚,都里斯完全跟上了我的节奏,这是以前任何一个成为我舞伴的男人都做不到了,我的心中充满了惊讶与喜悦,在音乐的伴随之下,我们一退一进配合得相当有默契,两人就像是完全融入了对方的舞步之中……”凯瑟琳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您知道吗?当音乐和舞步都停下时,我感觉到似乎一切都停顿了,在所有宾客们热情的掌声之中,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再也不想分开了。”

    “然后你就爱上了他?”苏菲娅问。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凯瑟琳羞涩地点了点头,“后来我回到住处后,哭了。我恨自己不争气,居然会对侵占我的国家的仇人动了情,辜负了祖父对我的期望;可是当我回想起他的每一个面容时,那种既兴奋又心痒的感觉,我却又笑了起来。能想象到吗?那一晚我是在又哭又笑中渡过的。”

    “想想是挺滑,不过这就是爱情:疯狂。当你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为之丧失理性。”

    “公主有如此感叹,应该是已经开始品尝爱情之酒的甜蜜与苦涩了吧。”

    “这……”苏菲娅面红,“这怎么牵扯到我身上?”

    凯瑟琳微微一笑,作为过来人,她明白苏菲娅现在的感受,她也不再在苏菲娅身上打趣了,继续讲自己的故事……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凯瑟琳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了祖父对她的嘱托,她的使命;然而,那个男人的景象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她想逃避,可是逃避始终无法解决问题,想要解决问题的话,只有砍断一切的根源,于是凯瑟琳想到了一样最愚蠢的办法:刺杀都里斯!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杀了都里斯就一切都解决了。我完成了使命,也不用在感情与理性的纠葛之中受尽折磨。”凯瑟琳感叹地说。

    “那你真的去行刺吗?”苏菲娅追问道。

    “是的。”

    第二次见到都里斯时,是在另一次宴会之中,和上次一样,凯瑟琳也是受邀的女宾之一,只不过,因为上一次有过与国王共舞的经历,凯瑟琳受到了更高的礼遇。

    在宴会上,她又一次与都里斯共舞。尽管在事前,她曾经下过坚定的决心,立过恶毒的誓言,然而,当她的手再次搭在这个男人的肩头,这个男人的手再次揽在她的腰间时,凯瑟琳发现,她的所有决心、誓言,统统都变成了空话。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魁力,凯瑟琳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着魔了。虽然她只需要在心中默念一遍咒语,藏在裙摆之下的七把“绚舞霓影飞剑”,就可以把这个跟自己挨在一起的男人撕成碎片,但凯瑟琳始终没有这么做。

    “该死,我已经完全被他俘虏了。我真该死啊”凯瑟琳无奈地笑道。

    “可是,你现在却过得很幸福,不是吗?”苏菲娅说。

    “是的,其实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幸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找到一个爱自己而自己又爱他的男人,并与之相守一生,其他的事全部都可以不用管了。”

    “爱情,本来就是疯狂的,它让人愚蠢、让人盲目、让人失去理性、让人不顾一切、让人抛弃所有,可即便如此,心里的唯一感觉却是:值得。”苏菲娅情不自禁地望向右手的半条手绢。

    “您说得对。当接到我要嫁给都里斯的消息后,远在森林边缘的爷爷大发雷霆,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潜入汉沙城来阻止在他眼里我那个‘愚蠢的行动’,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最后--”凯瑟琳有些伤感地说,“我得到了我的幸福,爷爷回去之后,却得了一场大病……”

    “原来老元帅多年未愈的病是这么来的。”

    “我对不起爷爷,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我是一个失败的间谍,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孙女。”凯瑟琳哽咽了,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别这样,人生就是那么无奈。”苏菲娅抓起凯瑟琳的手,安慰道。

    苏菲娅明白,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不再是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公主殿下不必安慰我,人生的事不能重来,即便可以重新开始,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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