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啸镝鸣 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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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召平面色一沉,略有几分憾意道:“我当时见这六人骨断筋折,着急通报,一时不差,只当是他三人所下杀手,等到公子殿下将此事禀知陛下,会同不周风阊阖风两位在此查勘尸首,才发觉这六人伤势各有不同,两人乃是被重兵器所伤,自是那田自慎铜棍上功夫,还有两人骨骼有如被巨蛇缠绕,寸寸压断,想来也只有公孙笃赤铜链有这般劲力,还有两人却是手足关节被利器刺穿,看那创口,乃是古冶谨手上分海刺的力道,不过六人死因,都是心肺被人以阴柔掌力震碎,看来除了这三人,该当还有一个高手,掌力不在秦不周之下,那第六个人姓名,乃是他故意留下来的,只可惜我不曾问得明白……”张良赵青听的都是一愣,才知曾堃方才路上所言不差! “召平侯爷不用自责!你也是心系宫中安危!”扶苏见召平面有愧疚之色,开言抚慰道:“如今不论是三人还是四人,就是再多些人也罢,大风府已然全面戒备,宫中禁卫也都各守其位,不怕他们飞上天去,只是我父皇今夜不肯更改行程,还要夜游兰池,若不赶紧擒获这几人,实在有些令人担忧!” “哼,看来宫中到底是有内jian!”赵青冷哼一声,手按剑柄道:“鬼鬼祟祟,也不知要做甚么勾当,迟早被我寻了出来碎尸万段!”扶苏瞧着她一脸愠怒,摇头笑道:“就你知道是内jian所为么,现下连父皇都知道了,此人隐藏的极深,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不过他这次行事,似乎有些欠妥当,就凭田横手下三人,再加上几个所谓高手,就敢行刺父皇,真当他们是有如荆轲那般天下高手么?我已暗中安排人手在岸上随父皇御舟而行,另命三千劲弩手随时待命,只要父皇在御舟上号令一发,不消一刻便能赶至!怎奈父皇不愿让大风府亲卫随舟护卫,不然秦伯伯在舟上的话,我也可以安心些!” “我去寻那三人!”张良见扶苏安排已定,心里也有几分凛然,若那三个莽汉当真遇上始皇帝,只怕是九死一生,旁的不说,只那三千劲弩,等闲武林中人便应付不下来,那边田横还等着自己音信,因此也是向着大帐里中人一拱手,便转身出去,抬眼见东边一轮明月升起,照的地上一片清冷,想着那三个莽汉不知身在何处,也是有些挠头! “现下南北两路,都有军士巡弋,那三人能跑去哪里?”赵青岂肯让张良一人前去,早是跟了出来,看见一轮圆月,却是轻舒一口气道:“或许那三个莽夫,未必就认得方向路途,一路向东去了也不一定!” “对啊!”张良心里豁然一明,回头瞧着赵青道:“你说的没错,那三人决然不识路途,又岂会走大路而去,这田家村往西正对何处?”赵青见他一脸喜色,却有几分诧异,向着西边看了看道:“若是径直往西,不走大路,他们也走不到宫里去,往西过了那韩村,再有二三十里路,便是兰池,兰池南北虽只有几十里阔,可这东西却有百余里长,水上除了宫中御舟,再无别船,难道他三人便能游过去么?” “我只是心中如此一猜,是与不是,就算咱们赌一赌!好在今夜月光明亮,省了不少事情,咱们走!”张良心中计算已定,再不拖延,赵青已是示意兵士牵过两匹马来,两人相视一笑,翻身上马向着兰池疾驰而去! “始皇帝好大的气魄!”两人路上马不停蹄奔驰一个多时辰,已是上了一座土塬高处,眼见下面再无去路,一片广阔水面一望无际,张良不由赞了一声,可这声气之中却无夸赞之意。赵青知道他话中意思,无非是说自己父皇徒费人力,也不来跟他争辩。两人极目远望,月光之下波光粼粼,隐约可见水中堆土成岛,刻石为鲸,极似海中浩瀚烟波模样,这也是始皇帝素来有求仙之念,咸阳地方又离大海遥远,便选渭水以北低洼之地,引渭水灌入,名为兰池,以慰自己望海求仙之念! “你说那三人会在哪里?”赵青对兰池景色早已熟稔,只瞧了两眼,目光便沿着兰池岸边游走,只是这兰池周围树木茂盛,长得密密层层,此时虽是冬日,草木凋零,可若是有人藏匿在树林之中,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瞧见,空自瞪着眼睛看了半晌,看的眼睛都有些酸了,忍不住埋怨道:“早知如此,就该带曾大哥一同来,他那么好眼力,或许能瞧出些甚么来!”
“只怕曾大哥来,离得这么远,也未必就能瞧出甚么!”张良见赵青嘟着嘴伸手去揉眼睛,月光下娇媚之态纤毫毕现,又有几分可爱之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不觉轻轻一笑道:“亏你也是大风府八风之一,这等野地里夜里寻人,眼明不如耳利,那三个莽汉但要行动起来,绝不似寻常武人那般轻手轻脚,你只细心听着动静便是!” “我倒没瞧出来,你堂堂一介公子,竟也知道这等本事?”赵青被他说的妩媚一笑,眼中柔情无限,轻轻摆弄了一下手中长剑道:“那不知张公子可曾听出甚么动静来了么?”张良口中虽是与她说话,眼光却是在岸边树林上扫个不停,不时凝神细听,忽的一抬手,指着远处道:“你听,那****鸟飞而不落,似乎是被甚么惊扰,咱们过去看看!” “咦,那边乃是池东码头所在!”赵青顺着张良手指方向望去,脸色神色微微一变,见张良也有几分诧异,连忙道:“这兰池东南西北都有码头,不过以池北兰池宫码头最大,也是御舟泊船之所,其次便是池西往咸阳宫去的,南边因通渭水,属咸阳水师所管,这东边码头,不过是循例而建,实则荒废已久,难道说竟然有人从哪里接应这三个莽汉,要在水上动手么?这三个莽汉生于海岛,水性定然不差,若是如此,我父皇岂不是难以抵御?咱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