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作者的话
序言——作者的话 我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 梦里是盛开的大片玉茗花。凄凛的寒风中,纯白的花瓣灵动若翼。天空中飘着不大不小的雪,幽幽似飞絮,无辜地扫在淡雅的花瓣上。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香气,即便是在梦里,也闻得真切,连那渗入肌肤的雪花也沁凉可感。 花林深处,隐约可见一个与雪同色的身影,单薄,却又坚韧。那是一个女子,她独立于这样若仙若幻的意境中,长发垂顺若瀑,一路蔓延至齐腰,流动在雪白的衣衫上,宛若淡白的宣纸上勾过一道nongnong的墨痕。 与此同时的,是灵美如的歌声。那歌声像翩跹的白蝶,和着每一片雪花飘落的节奏舞动在玉茗的清香中,那是这梦中我唯一觉得不真实的东西。 风雪迷乱了视线,而我却试图看清那女子的容颜,于是靠得近些、再近些,最后停驻在与她相隔几步的地方,只看清她那比水墨画还要淡雅的侧颜。洁白的面容像是自十五之夜的圆月上采撷下的皎洁,眉若远黛,堪比星子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手上轻轻托起的花瓣。好看的鼻挺翘似丘,朱红如血的唇点缀其下,好似素尺白练上洒下的一滴朱砂,艳烈不已,美得不可比拟。 而此刻,那美丽的唇微微颤动,自那其中婉转出动人心神的歌声,似诉说,似叹息。分明清冷却利中带柔的嗓音哄得雪花也几欲醉去。 我想,那便是我心中蕴藏已久的一段美好。这美好,非要虔诚地镌刻于上好的宣纸之上,连那雪、那花香、那动人的歌声一起,尽数收藏与书页之中才好。 而那歌声却在我出神的时候戛然而止,我惊觉抬头,却见女子正向我的方向看过来,但视线却越过我,望向我的身后,精美的脸上一点点描出好看的笑意,只一勾唇便醉倒了刹那芳华。 我回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一个男子款款而至。同样的一身素衣,面容好看的难以描摹,眉眼间的柔情温润得堪比涓涓流水,长袍扫过飞雪,玉树般立于花丛一端,宛如来自世外的仙。他的嘴角噙着梦一般的笑意,轻轻唤她,带着叹息,像是隔了千年—— “阿卿。” 女子嘴角愈发深刻地勾起,美目中的雾气却渐渐漫溢,最终荡出一脉长长的泪水,朱唇轻启,带了哽咽、欣慰与满足的声音便隔着花香传入我耳中—— “阿寻,你终于回来了。” …… 梦境于此刻停止,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人相望的画面。隔着万千怒放的玉茗、隔着肆意飘洒的白雪,隽永又美好。仿佛这场盛世的重逢我早已等待了万年,就算梦境一点一点散去,我仍固执地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故事?问梦,却无言。那女子太美,绝代风华也不过如此。一副如画的面容,那笑,是最好的渲染。鼻尖依稀萦绕着那雪中玉茗的清香,宛若记忆深处绵延而出的呼唤,清冷似那时的歌声,幽然若雪。 后来的时候,我隐约发现,梦里那个被唤“阿卿”的女子,那歌声里的隐忍与坚强,也许就是我一直想要写下的传奇。我还不曾将它编织,它却先一步入了我的梦。我想,这是缘分。 如此美妙的歌声,它的主人理应有一个如歌般淡雅的名字。不如,就叫做卿歌。 卿歌。这注定将是一个经历许多的名字。它将被谁细心镌刻于心上,反复观摩。它又将引出怎样一段风月,动人心魄,连史书都无法载下。它会成就一场怎样的梦,梦里相遇与分别交错,斑驳与平静相辉,引发了多少人哀哀一叹。 待到千年万年,将会有怎样一双隔了万世的手,缓缓推开那扇尘封在回忆中的重门,门内玉茗盛开,花瓣相携处的女子轻轻地笑,她将告诉那个打开命运之门的人—— 她一直在等,那个许下归期的人。 耳边似乎又响起她的歌声,像是跑了亘古绵长的光阴,于时间交错中回响而来—— “繁星落,玉茗香。 点墨晕江山, 引雪葬月寻。
梦里芳,忆中惶。 一夜轻歌散, 一曲终成殇。” ————————————————————————————— 这个故事早已在我心里描摹了无数遍,直至深刻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事实。或许,真的是这个故事选择了我,而并非是我创造了这个故事。它穿越了绵长的思维,借我之手,娓娓道来。 提笔时是一个午后。我总是习惯在纸张上书写一些文字,这样和那些墨色亲密到连呼吸也浅浅的温热。故事中的主人公的每一个感动、每一份悸动、每一次心痛,我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写这样一个故事,并非我喜欢虐心的感觉,而是我一直觉得,太过美好的结局实在不能给我真实的触感。分明,生活就是这样有喜有悲。我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是哭着,而不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就注定了,在我们的生命中,痛苦多于快乐。 但世间的美好同样不可忽视。写下大体的框架后,朋友说这似乎太过伤感了。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来为这个故事谱写两段结局。一个辛涩,当做苦咖啡,噙着眼泪去品味;一个圆满,来告诉我,要继续相信美好。 安如初这个名字,来得特别,就这样款款地叫出口,没有过多的思索与推敲。即便明知这世界上若非露水情缘,绝对没有什么可以一直如初,但我仍愿守着这样一个祈愿,安然地活在自己的天地,写下随心的文字。 故事一旦开始,便再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每一个人物都将有自己的思想与选择,我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将这个故事好好地说给你听,请你仔细、仔细地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