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零五章 我将指控
片刻后,帕布尔总统黝黑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讶异和震惊,不知道邹部长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总统先生的眉尖越来越皱,隐隐可以看到愤怒的征兆。 看到这一幕,会议室里的联邦高官们心情顿时为之一紧,犹疑不定地望着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的气氛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脸骄容等着看军方丢脸的梅斯议员。 梅斯议员脸色极为难看,恼怒地抗议道:“邹部长,请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邹应星微微一怔,在椅上坐直身体,将金属细边眼镜小心地戴回鼻梁上,望着梅斯议员礼貌地点头致意,这才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议员先生,我不是不尊重您的发言,而是您刚才所提到的事情,现在发生了一些变化。” 说到此处,邹部长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淡起来,继续说道:“指证许乐上校的……莱克上校,因为牵涉到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马上面临司法部辩的指控,他的相关证词证言的效力,非常值得人怀疑。” 与许乐关系良好的西林军区内部,居然会有位高级军官主动指证他是联邦通缉犯,而紧接着不到咖啡变冷的时间里,这位高级军官便忽然牵涉进一起所谓的严重刑事案件! 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这出急转直下的戏剧背后隐藏着什么,但他们非常明确,很明显当一方发力之后,站在许乐身后的联邦军方,尤其是国防部体系,也开始发力了。 随着邹部长的声音落地,总统先生点头表示同意,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国防部内务处军官在徐松子的带领下,面无表情地走到莱克上校的身前,打开了手铐。 徐松子取出电子法律文件,没有什么语调变化地宣读道:“莱克上校,你被指控于宪历六十七年参与一椿谋杀案件,你被指控于宪历六十八年参与……” “诬陷!” 安静的会议室里,爆发出莱克上校愤怒的吼声,他盯着邹部长的位置,大声喊道:“我抗议!你们是在进行迫害!” “无耻!” 梅斯议员气的浑身发抖。 国家安全顾问眉头皱的非常厉害。 邹应星部长表情肃厉,对会议室里的人们沉声说道:“诸位,最好听清楚国防部指控莱克上校的罪名,再决定你们的反应是否合适!” 听到这句话,莱克上校想到了一些什么,身体微抖,霍然回头望着徐松子手里拿着的电子法律文书,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莱克上校,你被指控于宪历六十九年非法窃取宪章局秘密数据。” “你被指控非法窃取并且泄漏联邦重要数据。” “你被指控破坏联邦一级飞行器。” “你被指控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 “你被指控触犯联邦军事数据条例。” “莱克上校……” 徐松子军法官合上电子文件,面无表情盯着被紧紧铐住的莱克上校,缓缓说道: “我将指控你意图颠覆联邦。” “我将指控你……通敌。” “我将指控你……卖国。” “我将指控你……于宪历七十年,谋杀联邦西林军区司令钟瘦虎夫妻以及全舰一千三百七十二名联邦士兵。” “我会要求军事法庭判处你七个死刑……枪决。” …… …… 并不如何铿锵有力的词语,从徐松子军法官的口中缓慢而又坚定地说出,却带有一种极为震撼人心的力量,她每说出一个罪名,莱克上校的脸色便越苍白一分,直至通敌卖国谋杀三椿罪名安静地砸中此人胸膛,砸的他沉默无语,双眼惘然游离。 至于会议室里的大人物们,更是被她报出来的这些罪名震惊的再难安坐椅上,愕然张嘴缓缓站起,直至最后,没有几个人还能坐着,他们知道这些罪名肯定有极坚实的证据做为支撑,不然国防部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发难。 古钟号遇袭,那头来自西林的老虎葬身烟花,背后居然真的有阴谋黑幕! 那幕悲壮的大剧,眼看着正在被人重新掀开帷幕,隐藏在联邦里的凶手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而急需要稳定团结的联邦……又会为之付出怎样的代价?
变成一座蜡雕惨白木偶的莱克上校,没有在听证会上为这些被指控的严重罪名做一个字的辩解,他紧紧抿着双唇,麻木地任由国防部军法官押解下去。 徐松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掌里握着的黑色墨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怪异的感觉驱除,向总统阁下和迈尔斯上将分别行了军礼,轻身走出。 帕布尔总统站起身来,静静地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会议室,而这种沉默,代表的意味却是无比深远。 …… …… 进行临时交通管制的大道无比清旷,几辆墨绿色的国防部军车安静地停在路畔,最后方有一辆名贵的汽车敞开着车门,田胖子牵着钟烟花的手站在车旁,一动不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国防部军法官押送着莱克上校从小楼后门走了出来,走到田大棒子和钟烟花身前时,下意识里停住了脚步。 田大棒子拧着满是肥rou的眉心,有些不是滋味地仰头看天,沉默片刻后说道:“为什么?” 莱克上校沉默的时间更长,旋即他坚强而骄傲地抬起头来,微笑回答道:“当然是为了联邦。” “好答案。” 田大棒子眼睛眯了起来,就像是放多了酵母的馒头,挤出了多余的裂缝,轻声说道:“我会和你一起回国防部,你知道我的手段,你不会有自杀的可能,所以不要试图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莱克上校的脸色微微一变,做为跟随钟司令多年的亲信,他非常清楚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胖子,拥有怎样恐怖的手段,据说当年有一名帝国团长落在他的手中,竟是在战场上惨号了三天三夜不曾停止。 他闭着眼睛,咽下一口唾沫,转首望着钟烟花,异常艰难地说道:“对不起……小姐。” 钟烟花稚嫩清美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圆睁着清水般的双眼,盯着面前这个看似很熟悉的长辈,倔犟地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