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骤雨前夕
NERV本部，司令室 “司令，按照你提出的计划，五号机Dummy（伪装驾驶舱）系统搭载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随时可以进行。因为系统还在研发阶段，现在搭载的是实验型。” “……”，对于律子的汇报碇司令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虚拟人格的理论匹配值情况如何？” “虚拟人格以凌波丽为原型设定，不过机械数据模拟人类的心与灵魂这已经超越了科学的极限，第一、第二相位值确认匹配，但第三相位值误差率达到‘±3.265’以上。而且，虚假的东西总归是虚假，这只是模仿驾驶员的机器而已。” 所谓的Dummy是以虚拟的程序代替驾驶员cao纵EVA的系统，在数年前EVA研发之初它就以纯理论的形式被提出，毕竟一旦成功就能抛开适格者的局限，如果EVA量产计划完成，两者结合其中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试想上百架EVA以铺天盖日之势席卷而来，不用说使徒，相信就算是‘神’也会恐惧吧？ 然而经过数年的努力，即使有最高人工智能MAGI的协助开发，如今成果也远远称不上完善，不过是实验型而已。科学亦有其极限，自傲自满的人类妄图依靠科学涉足神的领域，是自信抑或狂妄？却不知会将人类带向何处。 “科学的极限……所谓的极限正是等着被超越才有其意义。没关系，将这些数据导入EVA以后，只要让它认为里面有cao纵者，进行同调就可以了。尽快完成搭载，务必赶在第四使徒来临之前。” “……司令，难道你是想用Dummy迎击使徒？太危险了……”隐约察觉到碇司令用意的律子微微有些心惊。 Dummy系统能够自行迎击使徒，即使在EVA上有驾驶员的情况下启动Dummy系统也可以绕开驾驶员，以外部cao纵EVA，这也等同于剥夺了驾驶员的cao纵权限。司令如此急切地将系统装载在五号机上，其中究竟有何目的？ “危险？至少比起人类，我认为机械更值得信任。试验完毕之后给零号机的初号机也搭载Dummy系统！” “……我明白了。”虽然有些犹豫，律子却并没有对碇司令的命令有丝毫的质疑，或者说她本就不会对碇原渡这个男子质疑。 —— 正午，学校后cao场 “抱歉了，转校生，我不打你会很不甘心。”揉着自己拳头的黑衣少年说着如马后炮一般的话，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将对方一拳打倒在地。 被打倒的‘转校生’自然不会是小风，而是真嗣这个倒霉蛋。 黑衣少年名叫藤次铃原，之前与第三使徒的交战之中初号机突然暴走，失去控制的破坏了铃原的meimei所在的医院，女孩被砸在瓦砾之中受了重伤。 被使徒打伤或许还无话可说，可是自己meimei没有伤在使徒手上却被自己人驾驶的‘机器人’给弄伤了，铃原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在知道了真嗣便是初号机驾驶员的情况下也就有了拳打真嗣的这一幕。 真嗣很委屈，当然委屈，怀着忐忑不安的希望来到这座城市，等待着自己的却是毫无道理的残酷战斗，这么受尽痛苦的自己凭什么还被人怨恨？凭什么被这些安安稳稳躲在避难所里的人怨恨？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忍受了怎样的痛苦，胸口被刺穿、身体被灼烧，这样的痛苦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只需要在避难所舒舒服服躲着的他们却来怨恨与敌人战斗的自己，太没有道理了！ 然而这样的委屈、这样的痛苦真嗣却无处发泄，既然无法理解自己，那么自己便不需要他人理解，就像过去一样，只要生活在只属于自己小世界中，这就够了。 “又不是我自己想要驾驶EVA的。”不理会打完自己已经走远的铃原，真嗣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是父亲让我来驾驶的，是律子让我来驾驶的，是美里让我来驾驶的，自己只不过是听从别人的话而已，是对是错都和自己无关。 【又要逃避了吗，真嗣？】 是谁的声音？不对，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但是逃避有什么不好呢？什么都不用承担，这样就好…… —— 这两天凌波丽也终于来了学校，不过身上依然缠着绷带，可见之前的伤实在很重。 要说‘三无’其代表人物自然是长门大萌神，小风虽然还没见过长门有希，不过凌波丽的‘三无’却同样不遑多让。 此刻小风正坐在凌波丽对面。 凌波丽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凌波丽的美是淡淡的娇柔，白皙的皮肤映着淡蓝的柔发仿佛盛开于岭峰的雪莲，那点点绯红的眼眸更是弥散着不属于人间的雅致。这样秀气典雅的女孩本该是众人追捧的女神，然而凌波丽在班级之中人缘却并不好，甚至一天下来也少有人会和她搭话。 ‘三无’是萌元素，但这样的说法仅仅是‘叶公好龙’罢了，无论是嬉笑怒骂对方都毫无回应，如果真的面对面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忍受这样冷场的感觉。 不过小风对凌波丽却颇有些兴趣，虽然即使面对自己她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从没有变过，但是小风知道凌波丽并不是有意敷衍自己，而是由他人细胞复制而诞生的她还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事实上对于别人的每一句话她都认真的听着，虽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对于小风而言，面对这样的少女比表面谈笑风生，内心却勾心斗角的人要舒畅的多。 现在是午休的时候，学校因为师生大部分撤离，食堂也已经停止供应伙食了，只有小卖部的面包能对付一下午餐，所以不少学生选择自带便当来学校。凌波丽同样也带了便当，不过淡蓝色的饭盒打开却只有白饭点缀几颗梅干，寒碜的让小风都有些心中不忍。 “丽，尝尝我的菜吧，味道很好的呢！” 如果说凌波丽的便当寒碜的过分，那小风的便当就是豪华的有些过分了。食盒打开竟层层叠叠的放了六、七层菜蔬，单是缤纷的色彩便让人食指大动，洋溢着飘满教室的香气更是让同学们纷纷侧目。 因为在凌波丽对面坐着，小风将菜碟整齐排放在丽的课桌上，满满地摆了一桌。 就算是凌波丽也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不过她却是摇了摇头，“我不吃rou。” “放心啦，这些都是蔬菜，没有rou呢。” 这些菜确实都是蔬菜，当然，小风并不是专门为凌波丽准备的，事实上她也早忘了凌波丽不吃荤菜的事情，只不过对于本体其实是意志结合体，身体纯粹由灵气构成的她而言，相比那些rou类，这些充满灵气的植物更是享受。 是的，如果凌波丽仔细分辨的话会发现，这些蔬菜她一样都不认识，别说是凌波丽，即便是博学的植物学家来恐怕也说不出所以然，这是当然的，那样名贵的植物，在其他位面恐怕就算是太上老君炼丹都掐着分量不舍得多用一分，能如此铺张浪费做菜的也只有能够创造任何植物的盖亚了。 听了小风的话，凌波丽也没有拒绝，轻轻用叉捡起一根碧绿的比起菜肴更像是翡翠制成的艺术品的，凌波丽的动作很优雅，仿佛熏陶着各种礼仪长大的贵族小姐，碇原渡当然不会闲的让凌波丽去学习贵族礼仪，凌波丽的优雅是来自于灵魂的。人类之祖莉莉斯的灵魂，那是甚至能够比拟神灵的高贵。 然而不等凌波丽细细品尝，她的动作被打断了。 打断凌波丽动作的是窗外传来的让人心惊的警报声，声音并不响，因为声源距离学校还有不少距离，不过警报声让原本在中午阳光中懒散的仿佛正欲睡去的整个城市都清醒了过来。 小风和凌波丽当然很清楚这警报声意味着什么，对视一眼两人取出了NERV配发的方便联系以及随时下达命令的手机，果然，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 使徒来袭了！ —— NERV基地，五分钟前 “澳大利亚支部刚才发来通信，十分钟前，东经135°赤道附近新几内亚海域水下发现不明生命体，正以奇快速度向第三新东京市方向行来，预计27分钟后到达硫磺列岛（遗址），39分钟后登陆第三新东京市！” 指挥室内众人正专心工作着，不时传出电脑键盘击打的声音，然而随着CIC伊吹的声音落下，原本安静的指挥室更是陷入一片鸦雀无声之中，然而片刻的呆愣后立刻意识到了这段信息的含义。 “定位系统立刻确定目标，对其进行血型分析！”首先回过神的是美里，手撑在MAGI主机显示屏前她果断命令道。 事实上接受过严苛的训练，即使没有美里的命令伊吹也很清楚应该做什么，仅仅是片刻时间她便锁定了目标，“找到了！目标现在加罗林群岛海域，前进方向经MAGI预算是第三东京市的概率是99.978%，血型分析……是蓝色！” 虽然早有预感，然而伊吹确认的报告还是使得包括美里在内的众人心中一凛——第四使徒降临了！ “本基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作战一科待命！二科对全市发布进入特殊紧急状况通告，立刻对市民展开撤离工作，引导安全避难！” “明白！” 美里说完看向指挥台前坐着的碇原渡。既然碇原渡和冬月都在基地，最高指挥权当然在碇司令手上，在没有碇司令授权的情况下她还没有调度EVA的权利。 “让零号机、初号机、五号机驾驶员回基地待命，”静静坐着的碇原渡开口道，“现在EVA状态如何？” “五号机状态完好；零号机可以出动，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故，状态在80%；至于初号机……” 初号机的状态大家心里自然多少都有数，数天前与第三使徒的战斗中受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重创，这么短时间想要修复绝不可能。虽然现在看似有三架EVA，战力充足，事实上真正拿的出手的也只有五号机而已。 现下的情况碇司令当然也清楚，“同时做好三架EVA出击准备……五号机的出击准备为最优先顺序。” 这样的命令当然没有丝毫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唯有让五号机打头阵，不过律子心中却有些莫名的不安，对与五号机……碇司令似乎有某些打算？ …… 海面上荡漾着片片的涟漪，海风拂过波光粼粼，然而不知什么时候海风渐渐停了，海潮澎湃的水面呈现一片诡异的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清澈的海水rou眼可见的暗淡了，就如阳光被吞噬一般。被吞噬的并非阳光，而是从水下某样庞然大物渐渐升起，在一片惊天的水幕中，‘它’终于展露了身形。仿佛一只巨型的乌贼，当然，那份恐怖远远不是乌贼能够比拟，因为‘它’是带来死亡的使者——第四使徒夏姆榭尔（SHAMSHIEL，昼天使） 走上海岸的夏姆榭尔直起了身体，原本是触须的位置两根激光形成的长鞭不时吞吐着，没有人会愚蠢的去怀疑长鞭是否锐利，更不敢用保护NERV的22层装甲去测试。 “五号机启动程序完成，进入弹射轨道。” 碇原渡依然冷静的托着下颚，却在没人能看到的角度牵起了嘴角，“五号机，出击！” 一切都会按照剧本进行的，不容许有丝毫的意外。等着我，唯…… 【本章完】 应该看得出吧，碇原渡想要挑衅小风，我预感这丫快倒霉了，嗯，我的预感一向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