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的棋子
【五号机检测完成，状态无异常，开始回收流程】 浸泡周身的溶液褪去，随着一声电子音驾驶舱的舱门解锁开启。小风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走出机舱，粘稠的CLC溶液让人感觉极不舒服，仿佛动物肠胃中的恶心粘液。这并不是夸张的臆测，小风的神识能够轻易分辨出，所谓的CLC溶液的成分与人体的组成是完全相同的，就仿佛将完整的人打成浆液，这原本就是当人类失去了A·T领域之后无法形成自我而最终达到的状态，也是人类补完之后全人类的终结。 神识检测了一下周围没有监视系统，乘着四下无人之际小风的周身泛起清亮的银光，液体被神力瞬间挥发了干净。 与完好的五号机对比鲜明的是早一步回收停靠在十多米旁边的初号机，胸板装甲破损率93%，机体综合损坏度47%，在修复之前无再出击可能，怎一个凄惨了得。事实上完全不需要参考这些枯燥的数据，光看初号机外表那让人不忍目睹的模样就足以了解了它的处境，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不说，萨基尔最后的自爆更是将它全身撕裂地皮开rou绽、焦黑片片。 真嗣本人更是直接进了NERV地下本部的医院，虽然就rou体而言并没有丝毫损伤，不过他的精神受到了重创，万幸的是战斗之中MAGI并没有检测出真嗣出现精神污染。 说到治疗精神创伤，在光系魔法中让精神安定、放松的方法多得是，只要小风出手，相信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真嗣活蹦乱跳走下病床，不过这一次小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理由？那还用问，想当年Lancer不过是嘀咕一声就被小风记恨半天，这次真嗣之前竟然对她动粗，虽然那一拳即使砸在自己身上也不痛不痒，但对她挥动拳头这本身就是亵渎神灵的大罪。在过去的那么多世界中，在不知道小风身份的情况下和她战斗的人不少，但身为同一阵营却如此毫无道理的对她挥拳，真嗣很荣幸的还是第一个，不亲自惩戒一下已经是看在初号机当时暴走无法自制的情面上，如今只是让他在病床上吃两天苦头，小风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仁慈了。如果让水银灯知道自己的母神被人如此冒犯，真嗣早就一个细胞都不剩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大概连变成CLC溶液都是妄想。 说起水银灯，这丫头被小爱拉去做‘苦力’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不见小风也有些想念，现在她一定跟着小爱在满世界乱逛吧？ 一个多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小爱悲天悯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地狱，然而十五年前的第二次冲击却让整个世界半数的人类成了孤魂野鬼，毫无意外的小爱又干起了安抚亡灵的老本行。 不过如此多的亡灵，即使阎魔爱如今也算是个半神也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水银灯身上。毕竟即使水银灯依然年幼，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主神级’大神，甚至曾经还位列神王之尊，这样的好帮手可不多见。被真实阅历已近千岁的阎魔爱一阵忽悠，单纯的水银灯很是轻易的被“学习帮母神做事”的理由骗走了。 水银灯离去时那依恋的神色让小风很是受用，子女的爱戴总是身为人母的宽慰，小风在不经意间已经越来越有‘母神’的自觉了，当然，这样的事情即使她察觉到了也不会承认。 接下来技术科整备班们或许要连着通宵忙碌了，不过这些都与小风无关。 走入更衣室，小风换下了雪白的作战服，随手扔进一旁的金属收纳箱中。这件作战服看似简单，事实上由SELEE联合研发，集合了数个大国的最高端技术，科技含量当然是极高，抗高温抗高压，抗打击度甚至凌驾于最先进的防弹衣，这么一件单薄的防护服造价不亚于一架先进的战斗机。如此高科技清洗当然需按照独特的方式和流程，NERV有专人负责，洗完后叠入小风的衣柜，一条龙服务完全不需要小风费心。‘嘀’的一声金属箱的箱盖自行合上，衣服已经在密闭的管道中被运走。 战斗服之下是不能穿有内衣的，虽然知道这里并没有监控系统，不过光着身子总让小风有些尴尬，赶紧打开自己的专属衣柜想要穿上替换的衣服。 更衣间旁边有淋浴间，这当然是为了给驾驶员更衣前清洗身上CLC溶液用的，不过小风已经将身体用神力清洗了干净，自然没有再去洗澡的必要。然而当她打开自己的衣柜却是一愣，原本再出击前换下的衣服不见了，衣柜中除了内衣叠放着的只有一件黑色的哥特萝莉装。 “美里姐！”白皙的脸颊透出了微红，小风苦恼的拿起了这件华丽的过分的洋装。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杰作了，对于自己朴素的穿着美里颇有怨言，她几次带小风上街，然而威逼利诱却也没有让小风屈服，没想到这次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之前准备的替换的衣服已经被拿走，小风如果不想穿着内衣往外跑就只能换上这件华丽的过分的洋装。当然，小风储物戒指之中普通的衣服还放了几件，但现在就这么凭空拿出来可就解释不清了。 衣服是纯黑色的底料，柔顺亚光的面料一看便知价格不会便宜，也难为美里微薄的工资了，虽然美里经常号称自己是‘国际公务员’，不过小风很清楚她有多少贷款没有还。 洋装用圣白色的丝线勾勒出复杂的蕾丝边纹，仔细看却与水银灯的那身有些相似，叠得整齐的衣服上放了一对同样曜黑的蝴蝶发卡，鞋柜中更是搭配的放了一双洁白的长筒丝袜和小巧棕黑色的皮鞋。这样的‘好意’让小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 虽然初号机损伤严重，修理起来不知要多少经费，不过成功消灭第三使徒还是让NERV基地中洋溢着轻快的气氛。毕竟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对于使徒的一切还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人类是否有与之抗衡的办法，要知道未知总是最恐怖的。而当第一个敌人倒下，便意味着即使敌人依然强大却也并非不可战胜，士气自然鼓舞了不少。 基地的走道之中，随着使徒的覆灭NERV解除了一级战备状态，然而原本放松下来的走廊此刻却诡异的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造成一切的“元凶”是一个娇小的女孩。 夜月风，作为五号机的驾驶员基地之中当然知名度很高，虽然亲眼见过的人不是很多，毕竟作为驾驶员并不会满基地乱跑，不过据有幸见过的工作人员们相传是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 漂亮？ 望着不远处优雅的走来礼貌的行礼后飘然远去的少女，人来人往的走廊一时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每个人耳畔回荡的只有属于自己的心跳，时间也仿佛暂停，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整个世界剩下的只有那绝美的女孩。一袭华贵的哥特装，过分的华丽让任何试穿它的人都显得不伦不类——原本应该如此，然而穿在女孩身上却如此合适，这件衣服本就为了这神圣的一刻而诞生的吧，每个人都如此确信了。 漂亮，如今所有人想的都是将散播如此传言的家伙拉出来暴打一顿，如此肤浅的形容词简直是对女孩的亵渎。天使，这个词汇在如今的世界绝不会受欢迎，因为它象征的是毁灭，然而即使女孩真的带来毁灭，相信在场的所有人也会愿意飞蛾扑火去迎接自己的终结。 女孩早已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然而寂静仍然延续着，直到一声抽打自己耳光的脆响打破寂静。 “我不是萝莉控……我不知萝莉控……” 仿佛汽油桶被点燃，走廊中猛的爆炸开—— 虽然小风常常自得于自己那能够看透一切的神识，不过此刻她却深深为自己五感太灵而苦恼，一路走来众人的议论都飘进了她的耳朵，让原本就有些尴尬的她更是羞红了脸，下意识的拉扯起衣摆。大战过破灭根源体，封印过此世之恶，我们的盖亚大人此刻却深感到手足无措，不过奇怪的是小风隐约感觉到此时心里蔓延着的似乎并不是厌恶…… 不说走廊中的闹剧，此时指挥室中也是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特别是医疗室中关于真嗣并没有大碍的诊断结果出来后美里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主席座原本该是碇和冬月司令的位置处此刻却已经空无一人。 漆黑一片的空间，这里是一片虚拟的影像，SELEE的最高委员会议，出席会议的委员都是组成SELEE各国的最高首脑，然而即使在这里他们展现的也并非是自己原本的形象，出现在漆黑空间中的是用鲜红写着各自的代号悬浮的黑色石碑。 围成一圈的石碑中央是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播放着的赫然是半小时前初号机与五号机大战第三使徒的影像，整段录像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这场战斗虽然极为激烈，其实从初号机和五号机出动到使徒自爆一共也不过十多分钟时间。 影像在使徒拉住初号机爆炸后化成满屏的雪花，显然在那一击之下监控摄像头也没能幸免遇难，关闭了录像，黑暗的空间之中沉寂了片刻，打破的是“01”号石碑中传来的一个沙哑却中气不弱的声音。 “诸君，我想各位应该明白我此刻在意的是什么，五号机、第三适格者，我们的剧本出现了意外的纰漏。” 随着他的语音落下，原本安静的漆黑帷幕一时传出纷纷议论。使徒对待五号机的异常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不但没有丝毫敌意，反而最后出手保护了五号机。这样的反常显然不在SELEE的剧本之中。 “碇司令，对此你有何看法？” 随着‘01’号的话语，轻声的议论骤然停歇，虽然从影像上无法看出，不过众人的视线一时聚焦在坐于石碑末尾那个以本身的形象示众的男子身上，男子正是碇原渡，站立在他一旁的是冬月副司令。 “恕我直言，第三适格者并不是马尔杜克机关选择的，包括五号机都是在座SELEE的各位直接指派，所以比起我自己，我想各位才更有发言权。” 虽然NERV只不过是SELEE下属的机关，不过此刻碇话语中却并没有给在座的委员们应有的尊敬。即便如此，SELEE的众人这次却并没有指责他，毕竟按照约定确实是SELEE违约在先。 马尔杜克是直属NERV的咨询机关，理论上有108个关联企业构成，负责的正是对EVA适格者的挑选工作。然而事实上马尔杜克机关包括108个关联企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真正挑选适格者的是NERV，或者说是碇司令本身。 对此SELEE或许早就知晓，不过却并不在意，毕竟在原本的计划之中SELEE就给予了碇原渡对适格者的选择上充分的自由。不过这一次委员会却跳过了马尔杜克机关，或者说跳过了碇原渡直接送来了第三适格者，所以此刻碇原渡的‘怒气’在众人看来也是合理能够接受的。 “碇司令，你的怒气我能够接受，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克制自己。对于第三适格者……”声音停顿了片刻，显然对自己的话语有些犹豫，不过半晌后他继续开口道：“事实上第三适格者也并非我们委员会决定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碇原渡也忍不住惊讶的半张开嘴，毕竟男子的话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委员会是SELEE的最高决策机关，在那之上也只有成立SELEE的联合国安理会本身了。 “并非你想的那样，碇司令，第三适格者确实是我们SELEE决定的——至少在这里备份的上次的会议记录中完整的保存了这项决议的议程，但是，包括我在内所有的委员们却并没有做出这项决议的记忆……” 男子的话透露的信息太过于匪夷所思，就连碇原渡也一时有些失态，不过碇原渡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SELEE并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碇司令，所以我希望你能够……” …… 退出了全息影像，碇的耳边传来深深地吐气，这自然是冬月发出的。 “碇，答应这种事情，完全按照SELEE的剧本进行没有问题吗？” “SELEE的剧本？”碇原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线，“这当然是在为我们的剧本服务啊，冬月。第三适格者，甚至完全脱离SELEE掌控的存在，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碇，难道你想将她也加进去吗？太危险了，这样我们甚至完全不知底细的存在，无法掌控的棋子，对剧本的风险实在是……” 不理会冬月的焦虑，碇原渡依然静静地用手指托着下巴坐着，“想要掌控一切，这是人类才有的痴妄，这个世界本就有太多的意外。但是我相信最后唯会选择我，这就够了不是吗？” “唯……”简单的一句话让冬月消去了焦虑，看着眼前的男子，冬月的眼神弥散开，最后化成的是一抹怀念的爱恋。（冬月的爱是对唯，不是对碇原渡，千万别误会——BY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本章完】 咱不说啥，这个月更新都会很不稳定，先去四川成都出差，然后去贵州出差，然后临近年末又要抓来年的打处绩效。唯一能保证的仅仅是不T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