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过关

    黑心魔的话正好说中了火飘凌全部的忧虑，他很想继续停下去，可又十分害怕，他已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已支持不了多久，莺红会不会跟她一起…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还有哗啦液体飞出的声音，她又吐了很多的鲜血。火飘凌很想起来，也很想朝他的方向看去，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也根本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越来越弱，火飘凌几乎已感觉不到。但他并没有死，他又开始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话。

    这次声音更小，几乎是附耳的悄悄话，火飘凌还是听到了，也许他们本身离得就不远。

    “其实我早就该这样了，成为强者竟然会付出这样的代价。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得不到？护身符？不过如此…”不知为何，火飘凌听着听着，心也似乎被狠狠的揪住，越揪越紧，越紧越痛，就连眼睛也早已湿润。他是明白了什么？还是黑心魔的话实在令他感动？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感觉很累很累，黑心魔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小，直到已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定是梦。火飘凌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在黑暗中慢慢漂浮，他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亮光，而且有三股，可就是看不到。漂浮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刚经历过不久，就是和芷凝刚看到一座宫殿，走在一片茂密草丛中，突然就掉落下去时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时周围的环境很静，而现在总是感觉有异样的声响，声响很特别，就像是一股股微弱的暖风，它在吹起时，还伴有阵阵的轻抚，那是喘息。火飘凌突然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因为这一定是一场美满，令人愉悦的梦。

    青草的味道很清新，很怡人，也很美妙，但若是太多，还是很刺激鼻孔，让人受不了。火飘凌在连连打了六个喷嚏后，才坐了起来。这是一片茂密的草丛，他在坐起来的同时，就已经打量了四周，这片草丛并不陌生，他就是从这里掉了下去，才发现了地下宫殿。宫殿？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朝前方看去，前方空空荡荡，那宫殿果然消失了。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吃惊，仿佛早已料到。

    他那肤体顶级的修为也又消失，那所谓的护身符也已不再他身上，他也感应不到如意银梭，他又变成了凡人，这些他也不怕，他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最后的那场梦，他怕那场美满愉悦的梦却是假的。

    他站起身，向四周扫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璀璨，让人朦朦胧胧，火飘凌突然感觉自己就处在那朦胧之中，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是等？还是继续前行？他也很想等，因为浪乞儿那些兄弟还没有出现，想前行，却又感觉少了什么，很是失落，他在犹豫，他陷入了沉思。

    “飘陵哥哥！”一声熟悉的呼唤，充满了开心。瞬间将火飘凌拉回了现实，他回头就看到了薛芷凝那可爱娇巧的面庞，她正向他含笑而来。火飘凌笑了，因为在芷凝的身后，还有五位熟悉的身影，也在开心的向他招手，他们都没事，七人终于又团聚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又通过考验了吧？”自七人相聚后，憨二一直发着这样的感叹。他说那天在石林山洞那晚，做了一个梦，很奇怪，很匪夷所思，也很长的梦，那梦也很真实，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他奇怪，自己在梦中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梦中自己竟然杀了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智凡，他们好像正在上演着一幕悲惨的话剧，只是不知道结局。王天明和浪乞儿，还有智凡也都同样的想法，同样的感觉。只是薛芷凝却不承认自己做了梦，虽然她也在大家的梦中出现。因为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与飘凌哥哥又在那洞中过了一天一夜，而且还发生了一些让她很渴望，也很难忘的事。但除了她自己外，没有人相信。他们一同睡去，都做了相同，而又扮演不同角色的梦，薛芷凝也在梦中出现，他们又同时醒来，又有谁会去信？

    莺红的眼中总是时不时闪过一丝无奈忧伤的光，虽然她也说做了那样的梦，可火飘凌却认为，她一定知道那并不是梦，因为她还在那梦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火飘凌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做了相同的梦，虽然那并不是真的梦。他很确信，自己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因为有太多他无法解释的事，他也不想说出那是真实的，因为那故事实在太荒诞，结局也太悲惨，根本很难让人接受。但他却忘记了，这是强者的世界。

    强者的世界里，出现荒诞，悲惨的事再平常不过。所以当他说出故事的结局时，大家只是感到意外，并没有太大的吃惊。

    就在故事中那师父死后，黑心魔就出现了，她控制了四师妹，与那拥有护身符的小师妹大战上前回合，他们都是肤体顶级的修为，所以这样的力量也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就连整个宫殿也都被摧毁了，后来…后来自己却醒来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映像，似乎看到了绿林，还有草丛，所以就提前来到了这里。这里果然让自己记起了最后的结局。那就是小师妹和黑心魔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还将会继续，因为这趟旅途并没有走到尽头，考验也还会出现。七人除了莺红恢复了一成的修为外，其他人还是没有半点修为，但他们还是又继续踏上了征途。

    有时故事若是太真实，的确很难让人相信，让人以为那是一场梦。但七人却没有对此太过深究，因为这趟旅途本就充满了惊奇，考验也让人无法想象。可那并不是真的梦，因为他们始终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薛芷凝扭伤的脚，已完全恢复。

    虽然他们认为那是一场梦，可那种真实，却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某种印痕。一种似乎夹杂着相互猜疑，不信任的印痕。

    又是一个星空夜，月亮很圆很亮。七人已在一片空地上休息起来。没有修为，也许更容易入睡。火烧得很旺，围在火堆旁也一定很暖和，很舒适，几人也早已进入了梦乡。肤体的考验是否通过？还是没有到来，他们都不知道，只是从那场梦中醒来时，感觉很轻松。有的盘膝而坐，有的斜躺在石块旁，鼾声均匀，与那木柴燃烧发出的劈啪响声交织在一起。

    火飘凌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睡得并不是很熟，所以刚才的轻微脚步声也已听到。他轻轻将靠在自己肩头的薛芷凝安顿好，然后也小心的走了出去。

    “月色真美！”火飘凌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就走到她的旁边。这里是一处稍微隆起的高地，离火堆并不远，所以很容易找到，也很容易看到站在那里的人。

    “唉，睡不着，出来走走！”莺红也发出一声感叹，她没有回头，因为她已猜到来的人是谁。体态自然幽雅，但却透着一种孤独，寂寞。刚才走向这里时，火飘凌就看到她的背影，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的背影。原来她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个故事实在太荒诞，也太悲惨，但其中似乎含有很深刻的韵意，火飘凌已体会到一二，只是无法表达出来，那是一种很悲凉，很无奈，也很忧伤的感觉，他为认为莺红也已体会到一些。“那个故事并不是梦，对吗？”火飘凌与她并肩而立，眼睛也看向远方。

    “呵呵！”莺红只是无奈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但这无疑于默认。

    “那你对那个结局有什么看法？”火飘凌又问了一句。这次莺红回答的很快，但也让他很是吃惊。“故事虽不是梦，但也有可能并不真实。”

    莺红这样说确定有道理，因为其中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他不明白黑心魔为何要让他们经历这个故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更不确定那故事是否真的有结局。

    “你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局似乎太牵强一点了吧？”莺红忽然转过头，看着他问道。

    牵强？火飘凌也回头惊异的看着她。因为从这句话中足可以看出，她已完全相信了那个故事，而且还知道最后的结局。

    那到底是怎样的结局？黑心魔已死，是护身符保住了自己和莺红，并没有被那毁灭般的力量所吞噬，并将他们送回了地面，护身符的力量也于此枯竭，与黑心魔一同长埋地下，而浪乞儿五人早已被送回了那石林中的山洞，所以根本没有受到波及。这是火飘凌心中最真挚，也最完美的结局，他不知道莺红是不是也这样想，但他却没有问，因为有些结局只适合留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