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奖了根树杈
回到教堂大厅，却见达拉奇早早的在候着，方白胤心里一动，面色如古井不波的走了过去。达拉奇却笑露出脸来：“嘿，朴昌基、约翰、方白胤，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三人顿时竖起耳朵，一脸紧张，好消息十有八九就是法杖的事了。 果然，达拉奇摊开双手，说了几句感谢教廷之类的废话后，终于拿出三个盒子道：“杨库克主教十分慷慨的批准了我的申请，决定把我们希尔德教堂库存的最后三根法杖奖赏给你们！” “万岁！达拉奇导师万岁！”三人齐齐欢呼。周围的神父们纷纷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眼神，有的神父在希尔德混了几年都没获此殊荣，绝大部分神父连法杖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于是望向方白胤的嫉妒眼神，就像一把把的刀子——一个魔法感应值47的废物，来到教堂仅仅一个星期，竟然获此殊荣！太不公平了！ 三人面色肃穆的接过法杖，心中都激动不已：“从此我就是拥有法杖的魔法师了！”大约有一半的魔法师是由神父做起，慢慢升职才爬到魔法师的位置。拥有魔杖的神父可谓万中无一。 方白胤更是心潮澎湃：“虽然是最普通的法杖，但光是法杖上的魔法宝石，都可以卖两万天朝币！发了！” “等等，尊敬的达拉奇导师，我的法杖好像有些不对劲。”方白胤心里“咯噔”一下。 达拉奇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方白胤指着法杖光秃秃的前端道：“你看，唯独我的法杖没有魔法宝石！他们的都有！”法杖没有了宝石，失去了效果不说，看起来简直就像一根光秃秃的树杈！方白胤手里拿着一根树杈哭笑不得。 达拉奇眼角洋溢着笑意：“是这样的，法杖上镶嵌的宝石可能遗失了，兴许是仓库保管不力吧，这可不是我的责任。”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望向方白胤的嫉妒眼神都变成了怜悯和嘲笑。傻子都看得出来，达拉奇是故意的，想让方白胤出丑。 “遗失了？”方白胤张大了嘴巴，“可以去仓库里换一根来吗？” “非常遗憾，方白胤神父。”达拉奇叹息道，“这三根法杖是仓库里仅存的最后三根，没处可换了，你将就下吧。” “这不公平！凭什么我拿到的法杖是没有宝石的！”方白胤嚷道。 他自然看出了达拉奇眼中的戏谑，达拉奇在教堂的地位很高，想为难自己，只需要一句话！可他能怎样？他只是个新人神父而已！没有人尊重他，成功时大家嫉妒他，失败时大家讥笑他。 达拉奇板起脸来，义正词严的训斥道：“哪里有什么不公平，难道你要我把没有宝石的法杖给其他两位资深的神父吗？这是你作为新人应得的！得到什么奖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虔诚的心！一切荣耀归于主，我们不能奢求奖励！你们说对吗？” “太对了，导师！”朴昌基和约翰齐声答道。 看着方白胤泄气的表情，达拉奇简直心花怒放，终于整倒了这小子一回！整倒了你，你偏偏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有些趋炎附势的神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看这小子的倒霉像！” “你说的很有道理，导师。”方白胤的面色平静下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根光秃秃的树杈。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达拉奇见方白胤屈服，心中洋洋得意：“在教堂跟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以后还有更多的洋相给你出！” 方白胤突然道：“导师，我可以把这根法杖借给别人欣赏吗？我们不应该奢求奖励，无论上帝赐予我什么，我都应该心怀感激。” 达拉奇沾沾自喜道：“很好，你的悟性不错！去给别人欣赏吧！”他差点笑出声来，心中鄙夷道这小子莫不是气疯了，还借给别人欣赏？嫌自己的洋相出得不够大吗？ 果然，神父群中发出阵阵哄笑，都在讽刺方白胤手中的“法杖”，尤其是先前嫉妒方白胤的人，此时更是扬眉吐气畅快无比。 方白胤没有理会神父们的哄笑，他径直走到教堂门口，开始大声的介绍这根所谓的“法杖”。 很快方白胤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一部分是信徒，也有一些打算加入希尔德教堂的人，其中有平民小贩儿女，也不乏达官贵人之子。 众人越说越热闹，勾起了达拉奇的兴趣，他慢慢的凑了过去，听到了一番让他为之气结的对话。 “你说这是法杖？小神父，你可不能说谎，哪有不镶嵌宝石的法杖啊？” “什么？你说这是你学会神圣治疗术的奖励？就奖根树杈？哈哈！你的导师是谁？太抠门了！简直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哈哈，太有趣了，我得去隔壁楼桑市去宣传一下，希尔德教堂的神父，学会了神圣治疗术有奖——奖励树杈一根！” “达拉奇导师么？果然是他，一脸抠门像。”一个有钱的富太太鄙夷道。 达拉奇顿时为之气结，赶忙跳出来解释：“是这样的，这位太太，并不是我抠门，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方白胤分辨道：“没错，并不是达拉奇导师奖励给我的，这是教堂的奖励，跟达拉奇导师没有关系。” 保住了自己的名声，达拉奇长长的嘘了口气，看了方白胤一眼，心道：这小子还算懂事。 一个书生气的年轻人问道：“原来你们希尔德教堂这么差劲，连根法杖都奖不起，这样的教堂我还是不入为好。”这个年轻人达拉奇认识，他是结云市市长的侄子，一直有加入希尔德教堂的意图，若他加入，对希尔德教堂来说，自然有莫大的好处。 达拉奇一听就急了：“谁说我们奖不起法杖了！奖了三个人，只有他的法杖没有魔法石。” 书生气的年轻人奇道：“为什么别人得到了法杖，你却只得到一根树杈？” “因为我是个新人。”方白胤耸了耸肩，重复了达拉奇先前说过的原话：“这是我们新人应得的！” 书生气的年轻人眼神里有了一丝鄙夷：“贵教堂如此对待新人，当真令人寒心！” 达拉奇急得直跺脚：“误会，绝对是误会！” 方白胤点头道：“确实是误会，达拉奇导师又不是故意给我树杈的。” 达拉奇的心情稍稍缓和，看来方白胤还是知道好歹的。 方白胤接着道：“那是因为，我们教堂一共只有三根法杖，这是最后一根，坏了，换都没得换——如果有得换，我相信达拉奇导师一定会给我换的，对吗导师？”他讲的都是达拉奇说过的原话。 达拉奇脑子有点混乱了，张口结舌，胡乱应了声：“嗯，正是这样。”他隐隐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书生气的年轻人惊呼道：“什么？你们偌大一个教堂，实力弱到这个地步？仓库里竟然只有两根魔法杖？这是最后一根？是真的吗，达拉奇先生？” 达拉奇傻眼了：仓库里只有最后两根法杖是他自己亲口说的，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如果说是真的，不仅丢了希尔德教堂的脸，而且市长的侄子再也不会对希尔德教堂产生兴趣；如果借口说新的法杖没来，旧的只剩两根了，那么新的一来，他迟早要给方白胤换一根法杖。 正在达拉奇愣神时，有钱的富太太问道：“一共只有两根魔法杖，那么你们教堂平时是怎么奖励新人的？” 方白胤倒背如流：“达拉奇导师说，我们新人不能奢求奖励，只需要有一颗虔诚的心就行了。” 方白胤的每一句话都让达拉奇满头大汗，偏偏每一句都是他自己亲口说过的。 “有一个这么黑的导师在，希尔德教堂没希望了——你简直是希尔德教堂的耻辱！”有钱的富太太摇了摇头，叹息着走了。 “我……那个，不是……”达拉奇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不必狡辩了。”市长的侄子冷冷道，“身为导师如此欺骗新人，请你自重！我还是去楼桑市的海格力教堂吧！”说罢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达拉奇大急，海格力教堂是希尔德教堂最大的竞争对手，两年来一直狠狠的压制着希尔德，市长的侄子若去了海格力教堂，此消彼长之下，哪还有希尔德的活路？ 方白胤佯作茫然道：“导师，他在说什么啊？什么欺骗新人？导师你不是答应给我换一根法杖吗？” “换你个头！”达拉奇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混蛋别给我装，我还不清楚，你这小子比狐狸还精明！败坏我的名声，气死我了！”他这回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白胤微微一笑：“尊敬的导师，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不要血口喷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都是你亲口说过的，并无半分捏造。” “你——我，我——你给我记住！”达拉奇伸出手指指着方白胤，气得语无伦次，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走了。若不是在教堂里有所顾忌，他恨不得一火球轰死这个伶牙俐齿的小混蛋。 看着达拉奇灰头土脸的背影，方白胤心中冷笑：“跟我斗心眼？不要以为我还嫩着！坑我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