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听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 【034】恍然梦,她和你长得真像
第一次看到以濛流泪,吓坏了于灏。【】却在顺着女孩子视线回头的那一刹那,于灏豁然明白。 只因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祁邵珩似乎站在那里很久。 经幡飞动的西臧,天空那么的蓝。 阿濛,只要你回头看看,我一直都在。 这是祁邵珩两年前对以濛说过的话,盛夏的西臧,以濛在恍惚中骤然回头的时候,没想到就那么应验了。 二十四岁的以濛是个过度理智的人,甚至有些过渡成熟的无趣,即便内心存留的一点点梦幻也被现实虐杀的几乎不再剩下什么了。 但是,不论多久,不论她今年几岁,祁邵珩似乎一直能满足她的某种希冀。让她在残酷的现实中,还保存到最后的一丝幻想。 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来得快。 这一刻以濛掉眼泪,说不上是为什么,有为之诺逝世的心痛也有为自己无助的莫名委屈还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翻滚着最终涌向了她的眼眶。毕竟,情绪这种东西是不受控制的,可这些情绪,只有在看到祁邵珩的时候她才能完全的发泄出来,不再压抑。 山路崎岖,不远处的庙宇里有钟鼓声敲击的声响,沉闷,压抑,却久久回荡在这样空旷的山峦间。 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失去了向前走的动力,以濛站定不动,她不过去,因为她心里明白他会过来的。 就那么看着祁邵珩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以濛只掉了一滴的眼泪早已经风干在了风中。 伸手,在他就要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祁邵珩感到被他妻子柔软的手紧紧握住后,她的手竟然意想不到的温暖,每次都是要替她来暖手的。 一味觉得以濛的手无比的温暖,祁邵珩忘了是他的手太冰了,站了那么久,只为等她下山。 “阿濛。”他用冰凉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后,一直巧言令色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录音记录里他妻子浅淡的嗓音总在他耳边徜徉,本来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在见到她以后,却什么都难言地说不出口。 和往常不同,倒是话少的以濛,在回去的路上主动和他说话。 “累吗?” “冷吗?” “连夜的飞机一定困倦。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隔几日我们再回去。” “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祁邵珩嗓音依旧带着病中的沙哑。 听他咳嗽越来越厉害,以濛说,“别说话了。” 于灏还有盛宇的事务要打理,没有和简赫停留在这里,当天就和简赫一同向a市赶回去。 因为以濛带着之诺的骨灰失踪,宁之诺的葬礼不得不拖延到了6月30号,宁家给宁家长子的葬礼,不论目的是出于什么,场面必然不会小。 向珊和向玲在之诺的葬礼上碰面,向珊看眼前泪流满面的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漠视。 原本有血亲的姐妹,到现在竟然悲怆地一句话都不说了。 7月1号。 安家在整理安琳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有关于宁之诺的东西,本打算直接将之丢弃,但是每次在安夫人看到女儿的遗像的时候就觉得内心满是不忍,没有敢让安老先生知道,直接送到了祁家。 向珊莫名地接到这些,莫名其妙地将安家佣人整理的纸箱打开后,看到无数的信件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信,全都是亲笔所写的信件,和宁之诺从小一起长大,之诺的字又写得好,她一眼便就从信封上认了出来。 这些信一封一封的开口完全用胶水粘黏好了,是封口的,看这样向珊就知道安家没有人拆开过这些信。 之诺的遗物,向珊并不知道这些在外封写了日期的信件是之诺曾经分别写给谁的,毕竟信件的数目太大,一封一封整齐地放在收集纸箱里。 之诺葬礼刚过一天,这些遗物按照他们家乡的传统是全都要烧给逝者的,以濛不在a市,向珊将这箱信件抱上了车,打算到墓地去烧给之诺。没有窥探逝者**的好奇,她看到这些密封的信,封面没有署名寄给谁,说明之诺并没有想要给人看。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抱着这纸箱上车,没有抱稳,纸箱晃动,散落了一地。 无奈间,没有丝毫办法,向珊蹲下身去捡这些信件,有佣人过来帮忙被她拒绝了,逝者的东西,她还是慢慢捡起来吧。 固体胶粘黏的信封也许时间有些长了,这样的掉落间信封的口开了,信件也滑落了出来,并不是有意看这些信件,向珊在把这些信纸向信封里装的时候,才透过纸张印透的背面发现这些信竟然都是写给以濛的。 只看了一封信的内容,只因为信件纸页的背面,被宁之诺苍劲的笔锋写着,遗书两个字。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了这封信件。 向珊看着纸页上的字迹,在最后的段落里写到。 …… 能看到这些信也只有你了,安琳。请你按照我们的约定将这些信件全都烧掉,不要给以濛看,也不要让她徒增烦恼。 安琳,我想你一直苦苦追寻地想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是可以告诉你的。 没错,我爱以濛,在不知道血缘的情况下,深爱。 我所做的一切当然,不是被你们美化后所带有的兄妹情,我爱她,向所有世界被情所困的男女一样,这份爱并没有你们想象的美好,男女情充斥着个人的自私情感。 我对她有她对我不一样的感觉,她给我的是亲情,我一直都明白,而我想要的她大概是不可能会给我了。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为什么,只为了能让你遇见更好的人,更好的未来,不要为我耽误时间。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而我,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不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在英国库姆堡的所有信件,不能给她看一封,就当是我最后的遗愿吧,这些信如果不能和我一起下葬,我希望你帮我烧了,让我自己在那边说不定还可以看看。
之诺的简化遗书并没有向珊想象地沉痛,甚至是因为很早就写了的缘故,却带着这个男子对一切的坦然和释然。 当之诺和以濛双生的血缘身份被所有人知晓后,大概所有人联想到他们年少,他们的过去都将之默认在了之诺所说的亲情中。 无意间的这封信,让向珊曾经的想法完全改观。 下午驱车到宁家墓园,向珊将所有之诺写过的信都拆开了来烧给他,她怕在那边他看得不方便,所有的信件向珊除了那封遗书并没有看内容,但是信件的开始完全都是写给以濛的。 将所有的信全都烧给了之诺,也烧给了曾经他心念的美好过往,替之诺将这份难言的情感完全替他隐瞒着压在了心底。 之诺下葬后的第二天,向玲撤诉,将所有对方控告自己的罪名完全承受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是憎恨苏以濛的,因为之诺为她死了,她每一刻想到这儿都感到无比的愤恨,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以濛声誉被毁灭,甚至是之诺备受连累后,她反倒一点儿都不开心。 撤诉了,向玲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样的罪行,但是她已经无暇在想这些。 报复不会让人感到泄愤,反而让她内心越来越疼痛。 之诺,我只是为你的逝世感到不值得而已,可报复了苏以濛,我发现我并不快乐。 西臧酒店。 简赫和于灏返程后,这里只剩下了祁邵珩和以濛夫妻两人,祁邵珩在回到酒店居住的当天晚上就发烧了,一路疲惫,内心饱受煎熬,一直高烧到将近四十多度让以濛很担心她。 往常,生病的人都是她,也都是他陪在她的身边,让以濛潜意识里觉得祁邵珩是永远不会倒下的,这次他生病,似乎和往常都不太一样,也许是以濛的心态不一样了,在之诺逝世后,她越来越怕自己在意的人生病,陪着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直到他完全退烧。 后来,她躺在他身边,就那么守着他,听他在高烧的昏迷中呓语,听他用沙哑的嗓音轻唤自己的名字。 以濛明白,大概是那些录音他已经听到了。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就只能像曾经在法国弗雷瑞斯的那段时间里,他安慰她用的方法一样,在他身边念《圣经》给他听。 没有人是真的无坚不摧,所有人的脆弱只流露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 手指轻抚在他的眉宇间,以濛半晌后,哑声说,“祁邵珩,我们的女儿和你的眼睛长得真像。” 这话,她只敢在他昏迷中说,红了眼眶,眼泪在他身边变得肆无忌惮地流,想要抽回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背上一热。 原来,是昏迷中的人落泪了。 她的眼泪和他的流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烫痛了谁的心? 本章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