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阳
第一章赵阳 深秋时节，在偏远的赵家村，落叶厚厚的铺了一地，宁静的村子里偶尔传来狗叫声。赵阳拉了拉身上的薄棉袄，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起今天父亲对自己说的话“老三，你德宏叔叔来信和我说，让你过几天跟他去参加他所在的门派举办的五年一次的外门弟子选拔，他说如果能当选成外门弟子的话，一年可以发十两银子，这样的话也能补贴一下家里的用度，家里面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去碰一碰运气也好，如果不是家里面买米的钱都快没了，爹也舍不得你去那什么“通天派”，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能有啥好的，不如像我一样在村子里面教书算了，哎！”。想起父亲叹口气皱一下眉头的样子，赵阳心里就一阵难过，更是睡不着了。赵阳的父亲赵海，早些年的时候在县城闯荡了一阵，学了点笔墨，回来后就在赵家村开了一个私塾，教村里的孩子们识字，对于在村里一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来说，也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毕竟他见过世面不是。德宏是赵海在县城闯荡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据说赵海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这十多年来德宏每年都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看望赵海，对赵阳也是疼爱有加，总带些外面的东西来给赵阳，这也让赵阳这个山沟沟里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希望。这几年天气变化异常，就没下过几场雨，村里种的庄稼没什么收成，也就没有人送孩子上学了，毕竟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粮食交学费呢，这让靠教书收粮食过日子的赵海更是眉头深锁，每天唉声叹气。 赵阳今年十岁了，在家里面排行老三，所以大家也就叫他老三，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和一个哥哥。大姐嫁到邻县去了，听说过得也不是很好，大哥从小就叛逆，在赵阳记事的时候起，就每天出去惹是生非，给家里搞了一大堆的麻烦，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后来发誓要自己挣钱回来还爹娘，在一天夜里偷偷的溜走了，六年了都没见到人回来，托人去县城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人，就再也不管了。 赵阳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甚至还梦到了父亲所说的繁华的县城，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第二天天没亮，赵阳就起来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还得去山上割猪草，带回来给母亲煮猪食，然后带着家里面唯一的一头水牛去几里外的山坡上吃草，回来的时候还要割一箩筐的猪草喂猪，吃过晚饭，就是父亲教他念书和说故事的时间。 赵阳把猪草割回家，然后把牛牵出来走到村口，等了好一会就看到几个小伙伴也带着自家的牛出来了，基本上赵阳每天都要和他们几个一起去放牛，正想和他们打招呼，谁知道他们就先开口了。 “赵阳，听说你要去县城找事做啊，记得有空要回来看看我们啊。” “是啊，我还是今早听小亮说了才知道你要去县城呢，听说县城可热闹了，你以后回来可得和我好好说说。” “你回来的时候可得给我带好吃的东西啊，要知道我上个月把家里的红糖都偷了一块出来给你吃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赵阳，在外面好好干啊，别一天贪玩，赚了钱才回来啊。” 小亮的名字又叫赵明亮，他的母亲和赵阳的母亲是两姊妹，平时关系很好，这次的事情估计就是她们两姊妹聊天的时候小亮听到的。 看着小伙伴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看着他们眼里羡慕的眼神，尽管不知道这次“通天派”招聘外门弟子是什么意思，赵阳也不由心中暗自高兴，“这一次去我一定要留在县城，以后挣了钱再回来，羡慕死你们，嘿嘿。”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德宏叔叔就说让我去参加“通天派”的外门弟子选拔，一年可以拿十两银子的工资，”赵阳对赵明亮说道。 “哇，十两银子啊！”几个小伙伴大呼小叫的样子让赵阳对这次选拔更是充满了希望。 十两银子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算是一笔巨款了，十两银子在县城都能供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半年的好日子，在这里更不用说了，小伙伴们虽然谁也不知道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不过知道比铜板值钱就是了。 下午赵阳兴冲冲的回来的时候，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来来来，德宏，我们两兄弟再喝一杯。” “海哥，你就别客气了，来，干了。” 赵阳很少看到父亲喝酒，酒这个东西在村子里本来也不算什么贵重的，但是这几年收成不好，酿酒的人就少了，喝酒自然也就是件奢侈的事情。这酒还不知道是父亲从哪里借来的呢，毕竟父亲和德宏叔叔也是好朋友，再说德宏叔叔还要带自己去县城参加选拔，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了。 赵阳把牛栓好，把猪草放在厨房里面，就往客厅走去。 “快叫德宏叔叔，”父亲说道。 “德宏叔叔” “恩，好小子，又长高一点了，呵呵，快过来，叔叔有礼物给你。”德宏长得浓眉大眼，国字脸，满脸的络腮胡，声音粗犷，看上去是一个非常豪迈的人，赵阳平时也很喜欢听他聊天，讲故事。德宏说完话就从身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袋糖果递给赵阳。赵阳赶快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接了过来，说道：“谢谢德宏叔叔。” “恩，真乖，呵呵。”德宏转过头对赵海说道：“老三真听话啊，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多调皮呢，怎么才一年没见到就长得这么黑了？” 赵阳今年十岁，身高四尺，模样倒是眉清目秀的，瓜子脸，可能是比较贪玩的缘故，皮肤倒是晒得黑黑的，属于放人堆里面都找不出来那种。 “谁知道呢，还不是一天到晚出去玩的，别说他了，我们两兄弟再喝一杯。” “好，我们再喝一杯，老三，你先出去玩吧，呵呵。”德宏说道，顺手揉了揉赵阳的头发，呵呵一笑。 赵阳兴冲冲的跑了出来，找到几个小伙伴，一个人发了一颗糖果，这种从县城带来的精致糖果自然又引得他们一阵嘘嘘。 等赵阳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到厨房随便吃了一点剩菜剩饭，和父亲母亲，德宏叔叔说了一声就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赵阳模模糊糊的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 “他爹，还是算了吧，过几年再送老三出去吧，他才十岁，什么事都不懂，万一出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也没个人照顾他，德宏也不能时时看着，你说是吧。” “哎，我也不想送他出去啊，外面兵荒马乱的，世道不好，再说家里面也缺人手，可是你看私塾里面，以前有百来个学生，附近村子的人都来这里读书，现在呢，只有十几个了，可是我还得抽时间出来教他们啊，你每天还要刺绣来补贴家用，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再说送老三出去如果能选拔上，一年十两银子不说，他在外面还能学到东西，不用像我们一样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子里面为吃喝发愁，就让他出去碰碰运气吧，哎！” “哎！” 赵阳听着听着，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赵阳正想起来去割猪草时，母亲把他叫了过去，到了客厅，父亲和德宏叔叔都在。 “老三，等会吃了早饭就和你德宏叔叔去县城参加选拔吧，东西你母亲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听德宏叔叔的话，不要惹是生非，不要乱跑，如果进了“通天派”也要听人家安排，在外面不比在家，由不得你。”赵海皱着眉头说道。 “老三，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风头，做人做事都要低调一点，不要张扬，不要做害人害己的事情，如果选拔不上就赶快回来，娘做好吃的等你。”赵阳的母亲眼中含着泪水说道。 “好的，爹，娘。” “海哥，嫂子，你们别担心，和我在一起亏不了老三的，如果选拔不上我会尽快带他回来，选拔上了就给你们带个回信。”德宏拍拍胸脯说道。 吃过了早饭，德宏就拉着赵阳的手，在赵阳对未知充满了懵懂和希冀的时候，和赵海夫妇道了个别，就走出了赵家村。而在这个时候，赵阳在想他的小伙伴们或许正在讨论他，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他来放牛呢。 迎着早上的太阳，赵阳还在想，等过了几年，赚到了钱就拿回来给父亲母亲，让他们不再为生计发愁，甚至想到了小伙伴们看着自己羡慕的表情。 就这样，赵阳离开了生活十年的赵家村，离开了自己的父母和伙伴，走向了一条未知的道路，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正是父母的一个念头，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从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