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山谷小屋
“不用担心,那是魔音谷的人!”张寿像个xiele气的皮球摊在座位上,过了半晌才答道。 “魔音谷?那刚才那两个持剑的家伙是…” “快走!” 斩云正待细问,忽觉头顶一片红光弥漫,却是那条红色的飘带再次追了上来,于空中一卷,忽然变大,向着整个车嗡的一声压了下来,顿时整个世界一片血红,狭小的空间里,忽然燃气一阵阵红色的大火,将整个车身包裹在内。斩云置身无边的火海中,只觉热气逼人,身上的衣衫被大火一烧,竟噼里啪啦地融化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皮肤被高温一烤,也是啪啪作响。 张寿正见车头上那一滩刚才斩云吐出的血水,顺手一抹,往空中一洒去,同时吐气开声,声波炸响如九天之上雷鸣,轰隆作响,仿佛蕴含着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将那红芒震得一跳,顿时小了半截,退回半空,竟摇摇欲坠起来。 张寿再次豁然站了起来,眼神一凝,正见刚才洒出的血水粘在那红色的飘带上,竟然如硫酸一般,快速地腐蚀着,嗤嗤地冒着青烟。张寿见此,急忙一把拉过斩云的手,在手指上狠狠一掐,就掐去斩云的一块皮rou,然后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一股血箭彪射而出,张寿顺势一划,整个手掌顿时蓝光闪闪,附在那由血水组成的符号上,光芒大盛。 而那红色的飘带见此,再次爆发成一束红光,在空中一翻,将粘附其上的黑血振散,瞬间又凝结成一根长长的钢叉,诡异地飘在空中,咻声一旋,不顾一切地向下方刺来。 “嗨!!!”张寿急忙用力一扯,直将斩云从座位上提起,从车里抛飞出去,同时,狭小的空间内,爆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与那钢叉撞在一起,巨大的能量波动爆炸开来,声震四野。 斩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艰难地转过头,正见张寿凌空而立,一手抓着那柄暗红色的钢叉的尾端,将其从自己的肩膀上拔出来,狠狠一捏,竟然咔咔作响,只见他如巨兽一般抓着那钢叉,愤怒地咆哮着,血水沿着伤口冲腾出来,沾在上面,竟嗤嗤地像个不停。而那钢叉却似活过来一般,在张寿的手里不停颤抖,想要挣脱而去。 早已破烂不堪的汽车离地而去,狠狠地撞在路边的一块巨石上,轰隆一声炸开,热浪穿空,化作一片火海,将大地震得不断摇晃。 张寿重重地哼了一声,奋进全力将钢叉朝火海中扔去。而那钢叉却兜头一卷,顿时化作一片红芒,其时阴风大作,呜咽着腾空而起,急向远空飞驰而去了。 张寿见此,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肩膀上血流如柱。 斩云艰难地爬起来,将张寿扶起,焦急地问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了?” 张寿气喘吁吁地看了斩云一眼,气若游丝地说:“尽说些废话,快往前走!” “我们……现在去哪儿?” “前面,魔音谷!”说完,便耷拉着脑袋,晕了过去。夜色已浓,分不清方向,斩只好背着张寿,顺着马路,绕过被撞成一片火海的面包车,正向魔音谷的方向去了。 还未行得几步,身后却传来一阵“铮铮铮……”清新悦耳的声响,竟是如山间流泉叮咚,说不上的清雅美妙,而后白光一闪,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从空中缓缓落下。 女子浑身白纱,身材袅娜,发丝如墨,隐约可见耳畔束着两条黑色闪亮的耳坠,白纱掩盖的面容,依稀看得出一对明眸如星儿一般闪亮,她浑身散发出一阵素雅的清香,恍若谪落人间的仙子。 怀里竟抱着一把琵琶,血一般殷红的色彩,通体布满细密的花纹,典雅精致,一如这位神秘的女子般千娇百媚,美的惊人。而那纤尘不染的白裙,飘忽遥远,可望不可即。 斩云呆呆地望着她,呐呐地问道:“你是……?” 女子深深地看了斩云一眼,伸出两指在张寿身上一阵噼噼啪啪地点打,而后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滴在张寿的肩头上,那血竟然不流了。而后,她犹自转身,只简短地说了声,走罢!便抱着琵琶便向黑暗中走去,斩云只好跟在其后,借着黝黯的夜色,行去了。 魔音谷,坐落在邺无市西北方,是一个神秘修真门派,据说,习魔音者,以音律为引,各种乐器为辅,将体内能量导出,攻击敌人,端地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黑夜中,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终见前方一个巨大的峡谷,其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斩云只得扶着张寿,隐约过了一道有巨藤缠绕的的木门,过了几座哗啦啦流淌的小桥,最后在由几间木制小屋前停了下来,张寿仍旧昏迷不醒,那抱着琵琶的女子留下话来,叫斩云暂且足下便留给斩云一个婉约的背影,径自去了,不过片刻,又来了四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竟带了顶小轿,也不多话,只将张寿带走了。
小屋坐落在两座大山形成的峡谷中间的小平底上,一条溪流从房前缓缓流过,是一片难得的宁静之所,小屋盯上盖满了茅草,墙体有松木制成,地板还铺了一层厚厚的模板,看上去古朴而简陋,四周树影彤彤,等进得屋子里,掏出打火机,在找到靠墙的一木制的小桌上,有一油灯,便将其点亮。 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木板,有一张简易的小床和一张小方凳以及那个盛放油灯的小木桌之外,别无他物。 等缓过劲儿来,掏出手机给陈晓亮打了个电话,服务台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又是一阵惆怅担忧,却别无他法,只好暂且作罢。身上的一些擦伤和手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并不无大碍,但胸口处却隐隐作痛,像是堵了一团东西,异常难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旧难以入眠。 犹自难忘,暗夜里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让他更加清楚地看到平静的城市生活的底层涌动的暗流,王予说,他手里揣着的这本书是一个宝贝,让袁家及其他势力对自己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小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连自己根本就不曾听说过的青山派也掺和了进来,好几次,都险险让自己丢掉了性命。 老石匠斩末石说得对,遇事必须三思而后行,否则,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很有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而他自己,却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点,让王予和张寿不惜血本地帮自己,这无名之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而老石匠斩末石在修真界,又是一个如何的存在呢?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忽然离去,又为何暗下决心,在一个小山村隐忍多年呢? 想象自己这表面上平平淡淡却惊心动魄的一生,斩云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了。 窗外,夜色很浓,无边的黑暗笼盖四野,偶有几只夏虫栖栖嗦嗦的鸣叫掺杂在胸口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隐痛中,不闻人声,恍然间,一切仿佛已悄然远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是一种无依无靠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