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钱人的生活（1）
苏联解体之后，原联邦加盟国的对外贸易转瞬间出现了数十年来最大的热潮，尤其是以继承苏联遗产最多的俄罗斯和乌克兰尤为火热，其中位列出口贸易前两位，也是最主要的出口项目分别是武器和退役士兵。 随着苏联瞬间的分崩离析，在东西方两大阵营军备竞赛中积累下来的庞大暴力机器顿时瓦解，大批大批崭新的苏制武器涌入国际军火市场，大到军舰、战术导弹、武装直升机，小到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弹药、军刀，这些高效率的杀戮工具由严格的国家管制一下子变地像是货架、地摊上的商品，任君选购。混乱不堪的政局下，从政府和军方高层到基层士兵，几乎全民行动，能卖的都卖了，反正你不卖有人卖，甚至有些士兵直接抗着自己的枪到酒馆里换酒喝。 同时，大规模裁军使得成千上万的退役官兵一夜之间成为了无业游民，这些除了杀人之外一无所长的士兵摇身一变，由原来维护国家安全的暴力机器成为导致社会不稳定的*。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迅速壮大了世界各地的黑帮组织，名目繁杂千奇百怪的雇佣兵团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舍普什科就是这场剧变中的亲身经历者，更是其中推波助澜的参与者。在这场震惊世界的海啸中，他是少数的幸运者之一。 早在苏联时期，身为军需处上校的舍普什科就展现出了一定的商业眼光，利用体制漏洞和身为中层特权阶层的便利，通过倒卖军用物资提前广大无产阶级兄弟进入了小康社会。但迫于环境所限，当时的舍普什科只是小打小闹换点零花钱，用来享受美味的鱼子酱和伏特加。 苏联解体带来的巨大商机被颇具商业敏感的舍普什科牢牢抓住，打点上下关系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从零售商到批发商的量变。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舍普什科同时具有极强的组织和领导能力，在这场如火如荼的经济改革浪潮中，原来的部下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一个系统完整的销售渠道，军火库中大量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流水线一般源源不断进入军火市场，使得舍普什科成为乌克兰最早一批跑步进入了百万富翁阶层的竞争者。 像所有资本家一样，在完成了最初的资本积累以后，舍普什科及时从量变开始了质变的过度，国际军火市场最走俏的T-64坦克，米-24武装直升机成为了他手里最热销的商品，而舍普什科也从武器贩子升级为军火商人，成为东欧军火市场上飞速崛起的新贵。 飞机降落在克里木半岛上，烟鬼一马当先冲出了机舱，见到等候在跑道边上的舍普什科，烟鬼的第一句话差点让舷梯上的韩震一头栽下来。 “老伙计，你那艘巡洋舰出手了吗？” “怎么？你有兴趣？”舍普什科玩笑地迎了上来。 “要是你打一折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哈哈！”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舍普什科和烟鬼年纪相仿，但如果不是他身后那支奢华地让人眼红的车队和旁边那群虎视眈眈的保镖，走在大街上，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一个身价亿万，势力足以左右非洲某些国家政局的大军火商，秃顶胖脸酒糟鼻加上他橡木桶一般的身材，很容易让人想到混迹社会底层努力挣扎糊口的俄国小市民。 凉爽的海风略带腥咸，迎面吹来，黏在身上多日的南美丛林气息和哥伦比亚硝烟一扫而空，从头到脚韩震感觉轻松了许多。 “老伙计，这是逃兵！”烟鬼拉过韩震，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逃兵，这是舍普什科，我多年的老朋友！” “见到你很高兴！”韩震在舍普什科怀里感觉了一次久违许久的俄式拥抱。 “这是水手！”“亚当斯，马丁！”烟鬼一一向舍普什科介绍道。 “最后这位……” “这是我们的小公主安菲娅吗？你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舍普什科叔叔抱抱！”不等烟鬼介绍完，舍普什科便走向了坎贝尔。安菲娅是坎贝尔的原名。 “舍普什科叔叔，你好！”面对父辈的朋友，坎贝尔少见地乖巧起来。 “我的小天使，你真漂亮！”舍普什科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 看着坎贝尔和舍普什科、烟鬼三人亲热地聊天，水手悄悄凑到韩震耳边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烟鬼的那个破村子也太他妈叼了吧？两个能左右南美局势的前苏联超级间谍，一个能控制非洲国家政权的东欧头号大军火贩子，都是那个村子出来的。要是他们的村子闹独立，你猜乌克兰能不能顶住？” “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韩震很认真地看了看水手，“如果舍普什科手里真的有巡洋舰的话，乌克兰想顶住，我看难！如果舍普琴科手里没有巡洋舰的话，我看够呛！” “是不是他们村子的风水好？”旁边的亚当斯若有所思。 “嗯，肯定非常好！”韩震点点头，“好地祖坟冒烟！等你哪天挂了，我也把你埋到他们村子里！” “就是死，也是你先死！”亚当斯愤愤地在韩震脸前伸出个中指。 用烟鬼的话说，蒙托亚孪生兄弟和舍普什科三人是睡一张兽皮长大的。用咱们中国的话说，他们仨是从小一起尿炕，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不管怎么说，三人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好了，孩子们，别闹了！咱们回家！”烟鬼招招手，带着坎贝尔钻进了舍普什科那辆超级凯迪拉克房车。 马丁的目光始终盯在舍普什科的车上，目不转睛，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这家伙的车不会是美国总统的座驾吧？” “要不你亲自去问问？”贝莉在背后推了马丁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刚从飞机货舱中开出来的福特。 “不行！老子以后也要搞这么一辆车，太拽了！”马丁狠狠吞了口唾沫。 韩震拎着马丁的衣领将他提上车，在他耳边问道，“是不是要改成陆地上跑的‘空军一号’？” “好主意！”马丁一愣，郑重地点点头。 说是回家，到“家”门口时，连马丁都倒抽一口冷气，“有钱就是他妈的好！” 舍普什科在克里木半岛上的家是一座中世纪城堡。矗立在黑海海岸山上的城堡巍峨雄伟，数百年的风雨侵袭不仅没有摧垮这座坚固的堡垒，反而更为它添了几分沧桑厚重，傲立于悬崖之上，像一位君主深沉地俯视着自己的领地。城堡入口的吊桥两边各站着两名卫兵，都是一身中世纪盔甲，看到车队驶近，卫兵们整齐地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向车队行骑士礼。 车队行驶到吊桥跟前时，韩震的心头猛地泛起一股寒意，后脖梗刹那间凉飕飕的。那是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生死之后锻炼出来的直觉，对于危险产生的本能警觉。 慢慢靠近城堡，车速降了下来缓缓通过吊桥，这时韩震看见了城堡大门上方左右两座角楼里蜂巢一样黑洞洞的枪口，赫然是两具M-134加特林六管机枪！而吊桥正上方连接两座角楼的天桥上毫不掩饰地竖着一具八联装40毫米火箭发射器。凭感觉，韩震可以肯定城墙上一排排黑洞洞的观察口后面，至少有三名狙击手存在。 职业习惯地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之后，韩震在对城堡进行了粗略的火力评估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城堡门口这条挂在悬崖峭壁上的公路，想要进入城堡只有从后面的悬崖绝壁上攀援而上，但在不惊动警卫的情况下安全潜入的概率不到三成。强攻？除非轰平了整座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