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茶话会
“现在天气正冷，冰面冻的硬邦邦，人划来划去好玩儿的很，还有很多没买票的挤在外边看……” “那么冷，得亏你有精神跑出去……” 林安雅刚刚进门就看到杨珊珊兴奋的手脚齐动比划着，今天一天她跑了不少地方，溜冰场、体育馆、天坛一类著名建筑边，反正不花钱的地儿多的是，对于没来过京城的人都很新鲜。 末了遗憾的咂咂嘴：“可惜不是夏天，不能去游泳池游几圈儿，听说夏天火得很，要排好久的队呢。” “这有什么，你就等夏天去呗！四年里有你玩的时候呢。” 边上听的除了刘月娥还有三个陌生女孩，从新铺好的床铺来看这是新来的舍友。 “哎！安雅回来了，快来，咱们宿舍的，都认识认识。” 刘月娥招呼了几人相互介绍，除了两个没在学校的本地人，其余六个人也算聚齐了。 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只比刘月娥小一岁，也是一位结了婚的，家里女儿不过三岁。这次为了上学把孩子留在老家，丈夫公公都有工作，看孩子全靠婆婆一个。 “我这回念书算是全家支持了，尤其是孩子还撒不开手，我走的时候哭个不停差点儿心疼的把她带上车，猫儿大的人愣是嚎的震天响……”张爱萍是个个子高挑的北方人，性格开朗、眉眼深刻，说起话来声音清脆中有一种豪爽，讲到自己的女儿时更是神采飞扬。 “家里两个工人挣钱，还有婆婆给你带孩子，你就知足吧！像我们家里的，一家兄弟姊妹六七个，全指着地里刨食。这次我来，家里少了一个劳力不说，全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唉！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周瑾二十三岁，是正经的农村孩子，几个村里就她一个可算是茅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一家子咬着牙给她凑的路费，好在学校有补贴，不用花费什么。 最后一个吴雪十七出头，长得娇娇嫩嫩，显然是应届的学生，一开口糯糯的南方口音，衬得年纪更小了。可惜胆子有些小，几句话未尽就红了脸，只管掏出一小包莲子请众人吃。 “嗨！我这是吃人嘴短，小雪以后就是我妹子了，有事直说话。”张爱萍不客气的抓了一把莲子，逗着小雪活跃气氛。 几人年纪不同、经历各异，但好在都很热情，熟悉了后索性聚在床铺上聊起茶话会。 女人间的话题无非是家庭吃穿几样，而作为新鲜出炉的“大学生”对未来学校生涯更添了期待。 这里不是黄土漫天的乡下，也不是工作繁重的工厂，这里有渴求已久的知识，轻松的气氛、激荡的学术交汇才是应有的大学环境。 在这个金鸡的心脏、一国的首都，物质、文化、娱乐空前繁盛，哪怕只是冰山一角都让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生惊叹。 林安雅尽量让自己融入大家的谈话中，她没有真正在七十年代长大，仅有的下乡两年经历还太浅薄，生怕不小心蹦出“未来”的胡言乱语。经过宿舍生涯的她知道，一定不能在宿舍搞特殊，脱离群体的疏离只会让大家觉得你“假仙儿”。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其他几个已经觉得她很“仙儿”了。 同宿舍几个要说丑的也没有，但像林安雅这样漂亮白嫩的整个学校也找不出几个，谁没有干活晒伤的“高原红”呢？深麦色和粗糙皮肤才是主流好嘛！ 不得不说，这些空间出品的灵液确实是好东西，安雅已经注意着少量使用，大半在运转功法的时候消耗了，虽然没练出个所以然身体体质却好了几个层次。这种自然健康透漏出来的白皙红润比大牌化妆品效果都好。 白皙透亮的肤色仿佛有莹莹象牙光泽，姣好的脸庞五官分明，眉似柳叶、唇色微粉，鼻子挺翘，尤其一双凤眼好似含着两汪清泉，盈盈动人、妙不而言。 这样的容貌实在不像风雨cao劳的下乡知青，反而像是娇养出来的富家千金。 几人的暗自羡慕不必多说，一场茶话会大家更加熟识几分，刚来的三人熬不住早早睡下，在外跑了一天的杨珊珊也是一身疲倦。 室内一暗，整个世界陷入沉沉的夜幕中，徒留下窗外寒风凛冽，卷起残雪飞扬。 第二天，虽然许老没有说几点到，林安雅还是早早用饭赶了过来。 许夫人正在做早饭，nongnong的小米粥香味传开，在寒冷的早上格外诱人。 安雅上前问好，开口哈出一片白雾。七九八九冻死狗，狗冻死没有不知道，反正她的耳朵鼻子是冻得通红，已经没了知觉，仿佛一掰就会碎掉。 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儿，安雅拒绝了许夫人共进早餐的邀请跑到院子里给许老帮忙。 许老正在给自行车打气，他很爱惜自己的爱车，平时都是放了气安置在隔间里，用的时候推出来上上油、打打气。 “什么？就骑自行车去……”林安雅打听要去的地方却被告知要蹬自行车出行，顿时一阵失语。 虽然知道要去的是一个附近的小村子，但在北京来说，“附近”就有的聊了，哪怕还不是几经拓展“会修到七环”的未来超级大都市，贯穿整个四九城的路径之长也可想而知了。 林安雅倒不是怕辛苦，只是想到两位老爷子大冬天骑这么远，怕是不太安全。 她喏喏不知怎么开口的纠结表情实在太明显，许老爷子一看就还有什么不明白，咧嘴“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头子我宝刀未老，身体结实着呢！之前没少四下跑，不信你问你师娘，今年夏天我给孙子送雨披，冒着大雨，骑得飞快。老婆子，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大声朝屋里喊，许夫人发恼的嘲笑：“是什么是？安雅你就听他瞎侃。我都说了别去，他非逞能，冒着大雨骑车去了，刚一落脚，你猜怎么着——雨停了！” 许夫人生动的表情尤其是最后仿佛相声抖包袱似得结尾逗得院子里洗漱的邻居笑喷外加咳嗽不止，老爷子又急又羞，连连摆手，翻来覆去念叨“别听她瞎说”“哪有的事”。 早上七点，许老夫妇正在吃饭，四合院儿里其他两家上早班的已经匆匆出门了，街上的声响也多了起来。 不多时，陈老推着一辆自行车放在门口，这是昨天知道小丫头也要去后专门借来的。 三人都不拖沓，收拾好车子，包裹上厚厚的棉衣，许夫人还特地给安雅找了手套雷锋帽，护额护耳一包挡风的很。 上到街上，骑着自行车上班的和行人混成一道洪流。毕竟是首都，在乡下很少见的自行车在这里就不稀奇了，“咯噔，咯噔”汇成一曲大合唱。 陈老没有多话，直接跨上车带头开路，许老跟着，不熟悉路况的安雅最后。七拐八饶，大概是抄了近路，大多是在小巷子里穿行。老北京的胡同是很有名的，安雅觉得要是没有人带着，自己八成会迷路的。最终，她只能大概确定行进的方向是一路向南，等出了城区，看到稀疏的民房工厂时已经过了两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