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初成
乔小妖同意了卖主子，但不管沈遥华想要知道什么都答的十分婉转，婉转的跟没说一样。 “你主子打哪来？” “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哪？” “反正不是人间。” “那他来人间干什么？” “来讨债。” “讨什么债？” “就是有人欠的债啊？” “有人是什么人？” “比方说你有事情解决不了，然后让我帮你解决，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到你这拿走你答应给我的东西。” 这个很容易懂，沈遥华瞬间明白，不过转瞬又更迷惑了，人间的事人类自己解决不了求到异界去了？ 那得是多大的事，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完成？ 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异界的人亲自来取？ “魂魄呗，不过不是普通人的魂魄。” 乔小妖看她的眼神像看个啥也不懂的乡巴佬儿。 “不普通的魂魄是什么魂魄？” 沈遥华急于知道答案，懒得与他计较。 乔小妖得意洋洋道：“这个不好说，反正一般的魂魄我们不收，我们可不像冥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 沈遥华翻个白眼道：“那我的魂魄你们收不收？” “收。” “洛经年的？” “收。” “墨夷小白的？” “能收自然会收。” 乔小妖为沈遥华的无知撇了撇嘴。 人家是魔界双君之一，除非他自己答应了，否则谁能收了他去。 “那二狗呢？” 二狗是留仙楼老板的儿子，沈遥华无意间看见乔小妖与人家打过架。 乔小妖愤愤道：“那种笨蛋收来作甚！” 哦~~ 沈遥华恍惚懂了，他们只收魂魄特殊的，或是生前贵不可言之人的。 这些人若愿意拿魂魄交换，他们便会完成这些人的心愿，之后来收取魂魄。 沈遥华想起曾听说公玉爻出现的地方。 比如墨夷小白被害的时候，比如他父母被害的时候…… 难不成公玉爻是为了收他们的魂才出现的？ “没有，他们被魔界收去了。” 乔小妖一脸鄙夷。 沈遥华奇道：“为什么会被魔界收去？” 乔小妖道：“因为他们与魔界有关呗。” “那你主子到底是来收谁的？有没有……我婆婆的？” 沈遥华蓦然想到一个可能，心脏不能控制的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 乔小妖摇头道：“我只是听主子吩咐办事，再说你婆婆是谁？她很厉害么，她生前有强烈的执念么？” 执念？ 沈遥华怔了怔。 老神婆应是希望得到沈兰醒的原谅，应是希望她能够发挥自身所长成为巫中大能大善者，应是希望墨夷小白能够得偿所愿。 但这些应该不会化成多么强烈的执念，而只是心愿。 所以，罢了…… 她从来是连作梦都梦不到老神婆的，老神婆走的干干净净，连一缕残魂都不见了。 沈遥华道：“假如我要用魂魄换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回来，你们做的到吗？” “只要你值得，只要那位不是魂飞魄散，应该可以。” 乔小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问道：“你想换谁？” “没谁，随便问问。” 沈遥华摇了摇头，站起来晃晃悠悠上了马车，一躺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梦到了公玉爻。 他背对着她向前方缓缓而行，她想要唤住他，想问问他到底是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但不管她怎么喊他也听不见，怎么跑也追不上，直到精疲力尽…… 回山的路上，一人一马偶尔斗斗嘴，说些没有营养的话，不知不觉但也到了。 “我去妖山，你有事去那里找我。” 在山下两人分手，沈遥华一个人回山，匆忙见了柳鸳儿一面，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西巫主揪着耳朵拎到了暗室中。 “师父啊，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遥华满眼都是师姐们窃笑的模样，感觉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这混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没拿鞭子抽子已经便宜你了！” 西巫主将暗红的小坛子翻出来，干脆利落的给沈遥华放血。 沈遥华痛的‘咝’了一声，随后便讪讪的笑了起来。 她原本是想跟西巫主说完再走的，可是被公玉爻一搅和，就什么都忘记了。 这么一想确实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也就是西巫主才会只揪揪她耳朵就算了，换了别人，她又会倒大霉了。 “行了，别傻笑了，炼玉！” 西巫主直接将她按在地上。 因为已经炼过两次，加上咒语直接响在意念之中，沈遥华也算驾轻就熟了。 很快的，她便又看见了那一片血海和血海中庞大的黑色麒麟。 这一次，血海汹汹，麒麟却只是很安静的随着波浪浮浮沉沉，闭着双眼如同沉睡一般。 沈遥华原本以为麒麟吸干血海才算炼玉完成，那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想法了。 实际上比她想的还要艰难。 当她的血中没有了凰蛊之毒，原本狂暴的麒麟便舒适的一动不动，完全靠她使用咒术将血水化成一缕缕红色雾气，凝在麒麟周身，等待麒麟缓缓吸入体内。 这一过程缓慢而枯燥，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 其间沈遥华动摇过几次。 第一次是感觉中过了十几日而血海丝毫不见减少时。 第二次是感觉中过了月余血海仍不见减少时。 第三次是感觉半年都过去了，还是没有变化时…… 但是动摇没用，她回不到现实。 可以停止运术，但眼前只有血海和麒麟，她也只能飘在上方。 无所事事的飘着只会感觉时间更加漫长而已。 沈遥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忘记了时间并陷入无知无觉的境界。 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五感尽失，连自己是否存在都不知道了。 当她终于醒来时，有好一阵子怔怔然回不到现实之中。 她面前的小坛早已空了，麒麟玉亦不见踪影。 她以为的沧海桑田，实际上只过了一个月。 比西巫主预计的时间要长许多，因为她的血，或者说是被巫祖灵身浸养的血实在不同凡血。 一个月的不吃不喝，不停施术，沈遥华没有丝毫狼狈，只是眼睛更清更亮，肌肤愈发润泽。 西巫主就坐在她对面，唇角微微一勾，满眼喜色道：“恭喜你。” 至此，玉成，灵身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