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她不是她
言倾熏,曾有三面之缘的大美人,一次在锦城,一次在丰都,最后一次在东巫,沈遥华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鸿图皇宫中与其再次相见,这可真比见鬼还要稀奇的多。 言大美人还如以往般穿着如云似雾的飘逸白裙,面上覆着薄薄的白纱,那纱不但不曾掩去她的颜色,反倒更添朦胧韵味,让她看起来美的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 沈遥华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皱眉望着她,言倾熏则是巧笑倩兮盈盈而立,大方方的任她打量,没有丝毫不悦或是不自然的神态。 “洛经年是你带走的?” 沈遥华的语气算不上客气。 “是。” 言倾熏声音娇柔,悦耳动听。 沈遥华却觉得刺耳,忍不住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接着问道:“你是公玉爻的人?” 言倾熏颔首笑道:“公玉先生乃是大贤能者,能为公玉先生办事,是熏之荣幸。” 提到公玉爻时,她眼中的光彩盛放,全是掩不住的崇敬与爱慕,比起洛经年要强盛许多。 这般一来,美人儿身上的光芒便也显得愈发明亮了,简直可以夺魂摄魄了。 沈遥华看着却觉得闹眼睛,忍不住转开眼问道:“你还为他做了什么?” 言倾熏笑道:“来者是客,沈姑娘难道打算让我这般站着与你叙旧?” 沈遥华道:“这不是我家,我也不会客套,你请自便。” “呵~我就喜欢沈姑娘这般真性情之人,比那些笑里藏刀的女人要好上百倍千倍。” 言倾熏轻笑一声,轻移莲步斜倚在了矮榻之上,神情慵懒闲适,侧卧的身姿美的人鱼一般。 “你找我有事?”沈遥华愈发觉得她怪异了。 她的好恶都写在脸上,言倾熏眼泪盈盈一望便知她并不喜欢自己,不过言倾熏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在意。 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尤其是女人。 她的美貌,才情,气质和能力,是无人能及的,便是在这集了鸿图众美的皇宫之中,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完胜于她的,有的或许有着与她不相上下的容貌,但没有如她一般才情和能力,有才情与她相当的又没有如她一般的仙姿玉貌…… 她与每一个人都相处的极好,就如宫中其他女子一般,哪一个不是温婉娇柔通情达理,处处上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然后在背地里,那些险恶和龌龊,连她都觉得大开眼界。 至于沈遥华,曾经她心目中是无足轻重的,就如路边一闲花野草一般,就算不经意间瞟到了转眼间便也忘记了。 她之所以会特意过来看看沈遥华这株无名小草,是因为她好奇,想看看一个即便是入了魔的山神仍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经历过转世重生,隐约还带着前世记忆的巫主会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结果,沈遥华还是那个沈遥华,看不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言倾熏便觉出几分无趣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 言倾熏觉得无趣,沈遥华却觉得不耐烦了,刚才她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不过转而想到了可以去问洛经年,对于这个诡异的言倾熏,她并不想多有接触。 “我只是来看看故人,再者说沈姑娘与舍妹师出同门,多少也有些情意,如今只身在外虽说有洛先生照顾着,但他毕竟是男子,怕是有些地方照顾不到,如果沈姑娘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言倾熏笑盈盈起身而去,她前脚刚走,沈遥华便从窗口望见洛经年施然而归的身影。 洛经年一手端着镂玉托盘,上面摆着四只碧玉碗碟,盛着花羹、糕点、rou脯和淋汁鲜蔬。 沈遥华吃着他便在一旁望着,眼神既温柔又炽热,温柔的能溺死人,炽热的又几乎都能将人看化了。 因着他的眼神,沈遥华一顿饭吃的备受煎熬。 好不容易忍耐下来了,又因着言倾熏的到来,沈遥华有太多问题想问便也没有急着赶人,而是与他对坐几前,捧着茶盏聊起了天。 洛经年有问必答,却无法解她心中之惑。 因为他了解的也不过是表象而已,他与言倾熏一样中了公玉爻的毒,信任着,崇敬着,带着无可代替的虔诚。 公玉爻,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遥华觉得头疼。 她觉得这些事不是她该掺和的,她要做的应该是待在东巫,没事练练术法,三不五时下山历练一番,捉捉鬼拿拿妖的,小日子过的也挺快活。 “我想回去。” 她试探着说了一句,洛经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为什么要回去?要回哪里去?你还是不愿意与我在一起么?你终究还是忘记了过往的情意么?真的是不管我怎么去做也留不住你的心和你的人吗?……” 他突然便激动起来,一张如玉般的俊脸霎时便蒙上一股死灰之气,清洌的凤眸也染上了一抹血色。 他双手抓在了她的肩头,捏的她骨骼咯咯作响,沈遥华的冷汗刷的便冒了出来,痛的小脸惨白,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嘴贱一边强忍着痛意颤声道:“我随便说说的,我不走,你先放开我,不然我就要被你捏死了。” 她的灵气像温柔的风,缓缓的由他的手弥漫到他的全身,想借此让他冷静下来。 然而他只是赤红着眼,面色疯狂的盯着她,口中喃喃道:“她不是她,她过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前世种种早成了镜花水月,是我强求了,我于她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她的心里早已没了我……” “谁告诉你的?” 沈遥华咬牙苦忍,听着洛经年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只是肩膀上的痛让她的心里额外的清明,洛经年既然说她而不是你,那话应该是由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才是。 洛经年无意识的喃道;“公玉先生说的没错,她不是她了……” 公玉爻!果然是他! 沈遥华眉头大皱,突然发力挣开洛经年,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愤然喝道:“洛经年,你给我清醒些!她一直就是她,一直就记得你,难道你忘记了她不久前刚刚舍命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