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家隐秘
莫家大院一处隐秘所在，墙角处刚刚点上的火把，摇曳生光，映照着莫折枝有些阴霾的脸容。 “大哥，魔鸟现世的消息，就算我们不说，这赫连群山里大大小小的势力也会知晓，只是时间早晚的关系。看下午闹出的动静，方圆百里内之人必然心中清楚的很。他们安插的一些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去通报的。所以，我们等着就好。这时候，不动比先动对我们更加有利。更何况莫家早已不是这赫连山的主人！没必要做第一个出头之人。”说话之人从阴影处走出，面无表情。 莫折枝沉默片刻，“那依你的意思，我们置身世外？” 一旁的莫折衣安静的听着，闻言，皱眉道：“二哥，魔鸟是在我们大义庄范围内现世的，如果不率先发出通告，我怕其他势力之人对我们不满。而且，按照千年前的传说，没有一个赫连山人能置身事外的，除非我们不要这祖宗基业。” 祖宗基业？大义庄二庄主莫折怀轻轻一笑，蕴着nongnong的自嘲，他微抬首，露出一张略显阴柔的脸容。他看着墙上一幅幅如生的壁画。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老三，你看看这墙上，那些在魔鸟火焰中挣扎的人，那些明知必死却不断向魔鸟发起一波波攻击的人们，那是被这赫连山遗忘的人们，那，是我们的祖先。” 莫折枝抬起头，看向密室正中的墙壁，古朴深沉的脸颊，浮出一缕悲伤和敬意。 “我们祖先孜孜不倦的自杀式袭击，虽只能轻创魔鸟。但谁也说不准，也许就因为这些轻创才使得神鸟能最终打败希雅的呢！那一战我们先祖存活下来的人不足最强盛时期的百分之一。我常常自问，为什么是我们先祖？为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 莫折衣黯然道：“为什么？” 莫折怀骄傲的笑了，仿佛在替先祖回答后代子孙的疑问似地，“因为我们是赫连山的主人。” 莫折枝轻轻的重复念叨了这一句。深深的凝望着壁画上的人像，仿佛看到那个时候英勇的先祖们。 三人静默片刻之后，莫折怀对着莫折枝道：“大哥，此次魔鸟现世。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莫折枝诧异道：“哦，怎么说？” 莫折怀阴柔的脸颊闪过一丝恨意，道：“现在，谁是这赫连山的主人，谁就该负起对抗魔鸟的重任，不是吗？” 莫折枝点点头，“是该如此。” “二哥，你是说？”莫折衣也领悟过来。 莫折怀道：“不错，也是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了。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高高的隐在幕后，cao控整个赫连山。不论我们大义庄还是控兽一族、双龙寨等势力，每年都要缴纳十足分量的资源，才获得在赫连山居住的权利。他们向来以主人自居，现在该是他们对抗魔鸟这个入侵者的时候了。” 莫折枝看了莫折怀一眼，“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一个不好，整个赫连山会成为一片废墟。如果能全力对抗的话，我们这些个势力加上他们，还是有对抗魔鸟的实力的。” 莫折怀狠狠道：“大哥，这是我们夺回祖宗基业的唯一机会，你千万别有犹豫。等到他们与魔鸟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们的时机。” 莫折枝眉头一皱，二弟明知如此做的话，苦的还是赫连山的山民，仍旧一力坚持。他太执着，行为有些偏激了。 莫折枝沉默下去。 莫折怀以为大哥在犹豫，又言道：“可是大哥自认英雄了得，不屑于如此做。难道大哥的名声比夺回古堡以宽慰祖宗之灵更加重要吗？” “二哥，你怎么如此说话？”莫折衣不满的看了莫折怀一眼。 莫折怀不吱声，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折枝。 莫折怀的激将之法，莫折枝又岂能不知，他神情不变，声音却有些高亢起来，“我莫折枝岂是这种迂腐之人！我自懂事以来，便以光复祖宗荣耀为毕生追求。青年时更是不畏艰辛，万里跋涉去了少林派修炼佛门无上功法。十年苦炼，方有所成。为的是什么？”莫折枝说到往事，心情激荡，难以自制。稍一平复后，他续道：“赫连堡是我先祖穷世代之力，所建成。如今里面住的不是莫家子孙，这，便是耻辱。我无日或忘。可，你们究竟有没想过，先祖在天有灵，如我等用此卑贱之法，就算重夺赫连堡，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千年以前，图家之人正是用此法子夺去赫连堡，这样做的话，与那图家之人又有何区别。二弟之言，休要再提，我必不允。” 莫折衣不住点头，心头大畅，有这样英雄了得的大哥，叫他怎能不铁心相随！“大哥所言，正合小弟心意。”他转头看向莫折怀，殷切之意显露无疑。 莫折怀摇了摇头，虽然心中料到是这个结果，他却还是要试一下的。此刻，看着莫折枝坚定的神情，又瞧了莫折衣恳切的神情。他抛开心头的那一点失落，笑道：“就如大哥所言。只是不到最后关头，大哥千万别展露真正的实力。” 莫折枝轻轻一笑，赞许的点头，“这点，大哥心里有数。”接着，他左手拉住莫折衣，右手一拍莫折怀的肩膀，姿态豪雄，放声笑道：“哈哈，只要我们三兄弟齐心，莫氏一脉必可重新大放光芒。也许十年后，也许二十年，赫连堡里，朝圣坛上，我们莫氏英烈的牌位必重新挂上去。” 莫折衣心头激动，右手反拉住大哥的左手，紧紧一握。 而莫折怀也在这一刻，真正开怀。先前所言，他也就怕大哥一时不忍，在诸多势力面前硬抗而上，乱了大谋。此时，得大哥点头，他总算是放心。当代莫家之中，他虽自认计谋无双，也曾一度掌管大义庄，可当莫折枝强势归来之时，他便放下所有，甘在幕后做个策划者，协同者。 只因为，很早之前，他便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苍白无力的。 莫家的主心骨是莫折枝，对这点，他没有任何不甘。 …… 李谦刚从山上下来，便察觉到庄内气氛的变化，凝重而压抑。他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庄民，了解下情况。 魔鸟？希雅？。。。灾难和噩运？。。 李谦也是心思活络之人，稍一思量，便已恍然，敢情那牛角巨鸟被这些庄民误以为是千年前那只为害赫连山的魔鸟了。传说中，魔鸟希雅是被囚于一隐秘的处所，那大义庄世代居住的这座山便是那隐秘所在吗？李谦觉得有些荒唐。 不管是与不是，李谦亲眼见到那牛角巨鸟被重创，虽说逃离，但死活不知。那火鸟最后一击，想来也够那牛角巨鸟难受得了。对于庄民们脸上的忧色，李谦却也没什么说的。尽管说了，想来也没人会信他。 迈开步子，李谦回到别院，扫了眼大堂，也不知祈无涯在与不在，就一头扎进炼符室。开始炼制低级回复符了。 回复符，自然有高低之分。最顶级的回复符据说可以几息之间回复人体所需的符力或者脉气，可说是保命的绝佳宝贝，而低级的，则是在配合打坐吐纳之时，对提升回复速度，有些帮助。 当然，对一般的武士或符士，他们可没有这么奢侈的用法。。能随身配备几张回复符，哪怕是最低级的，他们也会宝贝似的珍藏着。能早些回复元气，哪怕比对手只提前一刻，也许就能令他们在生死一线间跳出死门，夺得生机。 低级回复符要求较低。以李谦的符力足可一口气炼制十几张。以他现在的经验水平，低级回复符几乎没有失败率可言了。 当然，一口气炼制十几张，对其也是不小的负担。可想想，炼制一张高级回复符，成功率不过一半，这人也要累到趴下。这一比较，他毫不犹豫的选了低级回复符。 炼个十张，然后花费两张回复符，回复符力，还剩八张，总共耗时也不过一个下午罢了。划算的很。 单炼符来说，很多是不需要多少实体材料的，只要符士有足够多的符力支撑，理论上可以无休止的炼下去。 墨绿石桌上，那一沓厚厚的空白符纸，足够李谦炼了。 心绪抛开，打散杂念，李谦眉心蓝芒闪动，开始着手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