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闻的味道
凤凰城，在王礼所在的这座城市里，也算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会所。不单名字起得尊贵，里面的多元化服务也极为不错。王礼也在这里与不少大客户会面，商谈合作过。 不过，今天的凤凰城，却与往常大相庭径，前面的专属停车场，以前都轿车成排，还常常可以看到一些百万级别的高端跑车。但是今天，这里除了几辆凤凰城领导的座驾之外，就只有七辆本田、日产、现代等商务轿车。 以前这个时候，正是会餐高峰，这里却门可罗雀，显得冷清，只有大厅前，两个身穿白色旗袍的高挑女服务员，露出温和的微笑，虽然是公式化的笑容，但却真的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暖意，明显是训练有素，非一般餐厅可比。 “王礼，我去城里喝喝茶，你什么时候回去，就和往常一样提前发个信息，保证五分钟内到。” 王礼微笑点点头，与陈刚示意一下，便往凤凰城里面走去。 “先生，请问您是来参加‘南方大学2008届商管一班’聚会的吗？如果不是，那实在抱歉，凤凰城今天不对外开放，请您见谅。” 王礼走到大厅前，两名服务员便上来微微鞠躬，随后和声细语的询问，语气平缓，让人难以生出反感。 “嗯，我是来参加聚会的。” 王礼点点头，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影影绰绰，熟悉的身影。 那两个服务员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的着装，虽然整齐干净，却很是随意，倒像是来和好朋友玩闹的。 “那先生请进，今夜本店完全属于你们，您的同学已经将这里包下。” 走进里面，偌大的餐厅里，明显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布置，灯光柔和，装饰典雅。 王礼一眼看去，已经来了差不多四十人，三五人一堆，正坐着喝酒聊天。不过，明显有不少人有些不适应，显得有些拘束。毕竟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常来的，这也是刚才王礼皱了皱眉头的缘故。 这样的同学聚会，与其说是回忆同窗情谊，倒不如说是攀比炫耀。 不过，大学四年，特别是同宿舍之间，或者趣味相投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然而这些感情，也让许多人，尽管生活不如意，也会碍于面子，不得不来。有些则是抱有一些幻想，想从昔日同学这里，找到一些改变自己现状的机会，也不得不来。 总之，这里的气氛，再也以前不一样了。那种班级比赛时，场内团结一致，场外齐声呐喊的温暖味道，已经变质了。这也是王礼和项雷不怎么喜欢同学聚会的原因。 “王礼，你来了。” 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一袭米黄色褶皱裙子，上身一件白色T恤，一件同样的米黄色小马甲，亭亭玉立，瓜子脸笑起来露出一对小酒窝，美丽而不失俏皮，正是项雷口中所说对王礼念念不忘的班长，雷小悦。 “我们的王大帅哥，还是这么潇洒。”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长筒牛仔裤，显出双腿修长笔直。一件白色女式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秀出玲珑的身段，长长的颈项，雪白细腻，是个落落大方，自信性感的美人。这是王礼以前班上的组织委员，林贞。 林贞在学校之时，便显示出不凡的交际能力，长相又极美，在学校里算是风云人物。 “班长。”王礼现实对雷小悦微微一笑，随即对林贞赞赏道：“你也还是那么漂亮，性感了不少。” “找打是吧？”林贞娇笑一声，双唇饱满，艳红诱人。“怎么？迟到了不自罚一杯吗？我们的班长美人可是对你可是望眼欲穿哦。” “乱说！”雷小悦捏了一下林贞柔软的腰肢，惹得林贞又是一阵娇笑，旋即雷小悦向门外一阵顾盼，转移话题道：“项雷呢？不是说和你一起来吗？” “他有点事，随后就到。” 王礼应着，同时和一些要好的同学微微打了一下招呼，有几个以前的好朋友已经走了上来，几人都是好久不见，高兴地擂了王礼几拳。 “王礼，你好。” 这时，三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让人看上去便生出好感。这是许文龙，大学时，就非常活跃，如今也在本城，据说发展的极为顺畅。也是这次聚会的发起者之一。花大价钱小题大做包下凤凰城也是他第一个提出了，据说，花了不下十万块。这些，王礼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要不是班长雷小悦亲自打电话，他估计理会都不会理会。因为他和要好的几个朋友，几乎每年都会聚一次，大家毫无拘束，才能尽欢而归。所以对于这样的聚会，他和项雷等朋友，向来不怎么感冒。或许这就是物以类聚吧，像刚才的那几位，就是他的好朋友，每年都会在一起小聚一次。 “你们好。” 王礼同样微笑回礼，不过除了许文龙外，他身后的两人虽然也点头示意，却不冷不热，明显和王礼不对路，没办法，他们三人和王礼在学校的时候，就常有分歧，闹过不愉快。许文龙为人颇有心计，加上商海三年磨练，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但是这两人比不得许文龙，自然不会给王礼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两人在本城也很不错，和许文龙联手，在新兴的行业，闯出不小的成就。 “先进去坐吧，等刘浩他们来齐了，我们就开始。” 孙浩，是王礼的另外一个同学，据说背景极深，如今在首都发展，向来低调。是大学里，和王礼是并列的两个低调学生。也是旷课最多的两个学生，王礼是从大二开始，在外面有了工作，所以那些不怎么重要的课，他大都不去，除了有限的几个朋友外，很长一段时间，同学们都认为他堕落了。而孙浩，据说是在大学时，便已经在政府部门挂了名单，有车有房，是个十足的贵公子。但他并不是纨绔，而是真正有能力的名门大家，也很低调，不过他的低调，和王礼不同，那是一种不同世界的互不干涉。 王礼点点头，和几个朋友就往里面走去。 “我也去和他们聊聊。”雷小悦笑眼如月，就要跟上王礼。 许文龙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寒光，他身后的两人更是脸色一沉。 “好像是孙浩来了，班长，林贞，一起去看看吧。” 突然，许文龙身后的张志远双眼一脸，凤凰城广场那边，开来了一辆黑色豪华轿车，虽然看不清标志，那尊贵典雅的造型，似乎是一款宾利。 “咯咯，先不急，我们先去看看孙浩吧。” 林贞面露喜色，随后对王礼眨了眨美目，拉起来不及反应的雷小悦，就往门外走去。 而王礼几人，一愣之后，便有说有笑地和同学们分别打了招呼，就要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王礼，你小子还是那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呀，上次聚会也没来，最近过的怎么样？” 一坐下来，就有人来问起王礼的生活，没什么，在学校的时候，王礼是最先工作的，而且由于常常代表班级参加一些篮球之类的比赛，和班上很多同学关系都还不错。 “还好吧，小康。”王礼淡淡一笑。 “听说你还在学习？”这是一个女生，以前王礼打球的时候，常常在边上喊着，如今却已为人妇，据说还不错，老公是一个省医院的主任。 “嗯，目前在南经院学习。”王礼如实回答，王礼如今的经济状况班里甚少有人知晓，不过他空余时间，还在学习的事，是因为偶尔碰到了以前的班主任，这些人大概是从班主任那里得知，上次聚会，他们好像请了班主任，而王礼项雷，这两个特立独行的人，并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至于学习，那是因为他想过段时间去国外的一家著名商学院进修一回，是镀金，也是充实自己。他如今还年轻，经济又不必担忧，多学点为日后发展做准备，才是正道。 “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你还真的不累呀？” “哈哈，王礼是狂人，说了你们可能都不信，他毕业至今没有谈恋爱呢，一个纯处男。” 说着，几个要好的同学便开始调侃起来。 “嗤，是以前不学习，现在知道错了，想补回来吧。” 一声冷笑从后面传来，原来是那个张志远和林峰走了回来，听到几人的谈话。他们以前就和王礼不怎么对眼，在王礼最初工作，开始疯狂逃课的那段时间，就是他们先说王礼堕落之类的话。等到大四快要毕业的时候，在一次班会上，得知王礼已然进入一家国内百强企业工作，还做得风生水起。就如同在他们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不过，也就在他们刚毕业没多久，这家企业，因为高层的腐败缘故，被查封倒闭。王礼失业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后来便听说王礼在南经院读书的消息。其实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他们没想到的是，王礼运气不错，加上能力不凡，很快便得到一家跨国公司上层董事的赏识，一年多的时间，便坐上子公司副总的位置。所以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知道王礼现状的并不多。大家都刚刚毕业，正是人生中最为忙碌的拼搏阶段，不会有谁那么无聊，整天去了解身处天南地北，每一个同学的情况，就是对王礼比较上心的雷小悦也并不知晓。 “王礼，刚毕业时，你不是有一辆福特吗？刚才怎么搭车过来？哦，看那车不像是出租车，是亲戚送你来的？不会是女朋友吧？” 张志远刚说完上一句，一边的林峰便微笑着，看似开玩笑说了又问了一句，不过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得意。 王礼脸色沉静，看不出任何不快，一双眼睛黑幽幽如同深潭，他隐蔽地拉住了身边一个脾气比较急躁，正要站起来理论的同学的手，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回道：“嗯，卖了，刚才那人，是我邻居。” 张志远、林峰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喜色，正要趁机挖苦。这时，他们身后走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正是许文龙、雷小悦、林贞，还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是王礼的同学，孙浩。 “王礼，好久不见。”孙浩剑眉星目，鼻子高挺，阳光温和，身上流露着贵公子一样优雅的气质。 “好久不见。”王礼站起来，与孙浩握了一下手。严格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均是喜欢深藏不露之人，喜欢在平淡中不断强化自己的人，也都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两人交往不深，问候之后，孙浩便于许文龙、张志远、林峰、林贞都到了另外一处沙发。倒是雷小悦留了下来，说是等等项雷几个还没有到得同学，让他们先去。 几人见雷小悦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雷小悦有话想和王礼说，也就不好说什么，先去那边喝酒聊天了。